14给当今牧者的鼓励

第十四章：传讲圣道的紧迫性与重要性

理查德·巴斯特（Richard Baxter）曾说，他讲道时“仿佛永无机会再讲道，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向将死之人传讲”。生命的无常与自身的必死性，使他在每次登上讲台时都充满紧迫感。  

巴斯特并非唯一一位在事工中表达这种紧迫感的清教徒。英克里斯·马瑟（Increase Mather）写道：  

我们即将迅速步入坟墓，那里再无工可作；我们做工的时日短暂，我们的年岁不过一掌之宽，转瞬即逝。想到这一点，我们理当在有限的余生中竭力行善：趁着生命的白昼尚存，我们当殷勤作工，因为死亡的黑夜正急速临近，那时无人能作工。@1

清教徒深知死亡迫近的现实——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所服事的人。那个时代的人均寿命短得多，死亡常常突如其来。  

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已失去这种紧迫感，因为西方国家的人均寿命在过去一个世纪大幅增长。1900年，美国人均寿命为49.2岁；1950年为68.1岁；2007年则达到77.9岁。@2平均而言，我们比一个世纪前的祖先多活三十年。为此恩典，我们当感谢上帝。  

然而，寿命延长的弊端在于，许多人认为自己还有许多年可活，因而对工作的紧迫感逐渐淡漠。在《地狱来鸿》（*The Screwtape Letters*）中，C.S.路易斯（C.S. Lewis）记录了一段老恶魔“螺丝锥叔叔”（Uncle Screwtape）与年轻恶魔学徒“伍木德”（Wormwood）的对话。螺丝锥叔叔说，对“恶魔事业”而言，让人们在养老院中老死远胜于让人们在战争中死去。他解释道：“战争迫使人类不断铭记死亡，这对我们何等不利！我们最有力的武器之一——满足于世俗——将毫无用处。”@3同样，若教会中年轻家庭与儿童比例过高，牧师可能较少面对死亡与临终的现实，而会众年龄分布均衡的教会牧师则需经常面对死亡和临终的现实。

此外，我们快节奏、前瞻性的文化不愿花太多时间哀悼。一位殡仪馆负责人最近提到，在圣经时代，人们会哀悼四十天；即便五十年前，人们也允许自己花更长时间哀伤。这种哀伤由关怀的群体共同分担，尤其是教会成员。相比之下，如今的人“只想哀悼四十分钟，好‘继续自己的生活’”。这位负责人进一步指出，难怪许多人在亲人离世后长期受情绪困扰，因为他们未充分哀悼失去之痛，也未能直面自身的必死性。  

在这方面，清教徒牧师更具优势。他们与会众深知何为哀伤，且常常哀伤。他们明白《传道书》7章2节的真理：“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每当教会或社区有人离世，清教徒传道人便呼召人们省察自己是否属于基督，是否预备好面见上帝。  

马太·亨利（Matthew Henry）曾参与主持年仅三十五岁的牧师撒母耳·贝尼昂（Samuel Benion）的葬礼，贝尼昂仅服事会众两年。亨利的话印证了清教徒对生命短暂的认知：  

此人确实活得急促，为生命之工耗尽心力，并如此解释为何如此劳苦：他以为自己作工的时间所剩无几。他的心似乎定睛于一段经文——不久前，他因惠特彻奇（Whitchurch）一位敬虔挚友的离世而以此经文讲道：“趁着白日，我必须作那差我来者的工；黑夜将到，就没有人能作工了。”  @4

今日的牧师若未时常思想生命的短暂与自身的必死性，便当思考约瑟·阿莱恩（Joseph Alleine）的智慧之言。他在一封恳切的信中警告会众，勿将心思寄托于会锈、会朽、会死的属地之物。这一挑战尤其适用于蒙召向人谈论永恒之事的牧师。阿莱恩写道：  

让你的仇敌彼此相争：以死亡对抗世界；若要超脱世界，没有比将自己置于死亡之境更有效的方法。常思想你将归于的尘土，想象你的骸骨不久后从坟墓中被翻出，人们摆弄你的头骨，询问“这是谁的？”告诉我，到那时，世界于你有何意义？它还能为你带来什么益处？常将自己置于坟墓中，从那里眺望世界，看你会作何判断。你岂不很快被死者遗忘？你的位分不再认得你，你的记忆在人间消逝，那时，活在时尚与声誉中、受人尊崇于你有何益处？“在墓园中严肃地走一遭，”正如某人所说，“足以让人对世界死心。”@5

传讲圣道对救恩的首要性

或许你会问：为何十七世纪的牧师对事工——尤其是传讲福音——如此紧迫？他们不都是神学上的加尔文主义者吗？加尔文主义教导，上帝早已拣选祂的选民，无论我们是否努力，祂必使他们进入救恩关系。难道上帝不会按自己的时间和方式成就祂的旨意，无需我们的协助？  

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如此回答这些问题：圣道的传讲是基督聚集祂教会的主要途径（申32:2；赛55:10-11；路4:4；约17:19-20；徒10:44；罗10:17；林前2:4；弗1:13）。@6古德温指出，三位一体的每一位都参与使用圣道的传讲来拯救选民：“正如父神定意如此，子神为此祈求，圣灵也藉应许与圣约，永远伴随圣道的传讲，将祝福赐予基督的后裔。”@7

他进一步解释，为何上帝不直接弹指成就，或使用天使等其他方式使人进入与祂的救恩关系。首先，关于上帝为何选择透过媒介而非直接施展大能，古德温提出两个理由：  

1.上帝喜爱在成就计划的方式上彰显多样性与丰富性。“在最初的创造中，祂未使用媒介……但在这新造中，祂乐于展现祂多样的作为方式，并藉受造物作工，因此称他们为‘与神同工’（林前3:9）。”@8  

2.上帝选择将救赎大能隐藏在“微小且看似不可能”的媒介中，以致世界藐视它们，从而自招灭亡。正如上帝“愚弄魔鬼与世界，差遣荣耀的君王披戴并隐藏于软弱中，被钉十字架，以此成就上帝最伟大的作为（林前2:6-8）！”@9

其次，古德温解释为何上帝在万般方式中拣选传讲圣道来拯救罪人，并提出两个圣经依据：  

1.上帝选择传道，因这是最软弱的媒介：“为更显明祂的大能，祂取用脆弱之人的声音为祂发言——还有什么比人的气息更软弱？”古德温问道，“祂差遣使徒出去，一群贫穷的渔夫；他们能通过吩咐活着的人相信那位被钉十字架的人来征服世界吗？尤其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那些富有、博学、伟大的人竟然要完全舍弃自己和自己的智慧，变成愚昧人；这真的可能吗？”所以，当人们俯伏在基督面前时，唯独神因他们的归信而得荣耀。@10  

2.上帝选择传道，因我们败坏的性情倾向于抓住可见的表象，将其变为偶像。上帝在创造中显明自己，但人却敬拜受造物而非造物主（罗1:19-25）。上帝赐予教会圣礼作为“可见的记号”——可说是对眼睛传讲的圣道。尽管上帝选用最普通的饼与酒，人仍试图将其变为偶像。但话语是上帝向理性受造物“最赤裸、最单纯的自我彰显”。@11  

第三，古德温解释为何上帝选择公开聆听圣道而非私下阅读，并提出两个理由：  

1.上帝意图“挫败撒但”，正如撒但掳掠人类的方式。“我们始祖的悖逆由耳进入，因此上帝定意让信心也由同一途径进入。”@12  

2. 上帝计划呼召”许多单纯的、阅读困难的人”。未受教育者能通过聆听理解真理，因此福音的宣讲甚至能触及贫寒与未受教化之人。@13  

第四，上帝选择以宣讲或阐释的方式传递祂的话语，而不仅限于公开礼拜中的诵读，原因有三：  

1. 上帝选择宣讲之道，是因人们常常需要帮助才能理解并将其应用于生活中。《使徒行传》8至30-31节记载，腓利问那位诵读以赛亚预言的太监：“你所念的，你明白吗？”太监回答：“没有人指导，怎能明白呢？”因此教会需要有人潜心研读圣言并向他人阐释（《以斯拉记》7:10）。@14  

2. 基督升天后，”将恩赐赐给人”（《以弗所书》4:8）。祂最宝贵的恩赐之一就是赐下圣言的执事（《哥林多前书》3:22），他们能阐明藏在基督里的智慧与知识珍宝（《歌罗西书》2:3）。@15  

3. 通常上帝并非通过文字本身，而是藉着”圣言被揭示与阐释时的属灵含义”使人归正。传道人如同剥开经文的壳寻得内核。魔鬼会扭曲经文字句为己所用，但忠心的牧者则开启其真义，如同医师用药般将其应用于灵魂。@16  

第五，上帝选择让人而非天使或自己的声音来宣讲祂的话语，原因有二：

1.上帝的声音曾令以色列民惊惧，而人类传道者因与我们性情处境相同，更易被接纳（《申命记》5:25-27）。  

2.天使亦会使人战兢。我们也”容易去拜他们，如约翰险些也这样做（《启示录》22:8）”。因此上帝定意让人成为祂救赎之道的诠释者与宣讲者。@17 

清教徒相信，忠心的圣言宣讲是基督吸引罪人归向自己得救的主要途径。为传扬福音，清教牧者甘愿忍受艰辛、反抗甚至死亡，因他们视此为上帝所托付的至要使命。这一呼召的核心在于他们对人类灵魂价值的坚信。  

人类灵魂的价值  

二十一世纪，有些传道人在面对拥有高学历或身处科学、医学、法律、金融前沿的人时会为自己的呼召感到窘迫。如上一章所述，戈登·麦克唐纳（Gordon MacDonald）坦言，周遭文化的辉煌与科技成就常令牧者们心生畏怯。

然而，这世界表面的荣耀建立在物质主义的虚妄假设上。人生真谛不在于肉体享乐、金钱所购之物或世俗成就的骄傲。当我们认识到同胞乃是拥有不朽灵魂、迈向未知永恒的存在时，便不会再以世俗标准衡量他们。持守正确视角，我们会发现福音事工是世间最伟大崇高的工作。  

十七世纪的清教牧者因对灵魂有崇高认识而珍视自己的呼召。亨利·斯库格尔（Henry Scougal，1650–1678）写道：“我们面对的是理性且不朽的灵魂——这些从上帝而出、最高贵神圣的实体，既能与祂永恒联合，也可能永远与祂隔绝。”@18  

弗拉维尔（Flavel）提醒我们，上帝关切人类的灵魂，而牧者终要为受托付的灵魂交账：” 人类珍贵而不朽的灵魂托付给了我们；这些灵魂，上帝从永恒以来就一直在挂念着。为了赎回这些灵魂，基督流出了自己的宝血；为了赢得他们并使他们归属于自己，祂让你担任了这个职务；在审判日那天，祂也会向你问责这些事。@19  

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指出，每个灵魂的归信都牵动”天堂、地狱乃至尘世”。他写道：  

“引领一个灵魂归信是无限重大的事。为何？因天堂众生、地狱群魔，甚至地上万物常为此震动，如同应对重大事件。当国家发生重大变故时，人们心灵何等震动！而此事更甚。天堂全体震动，因你已看见三位一体为此而动；基督告诉我们，即使天使也会为一个归向上帝的灵魂欢喜。地狱也为此骚动，群魔暴怒倾巢而出。那被捆绑逐出的壮士（指撒但）狂怒不已，向灵魂倾泻迫害、羞辱、试探与暴力的洪流。”@20  

沃森（Watson）提出牧者（以及所有基督徒）当珍视灵魂并引领他人归向基督的两个终极理由：一切生命皆有繁衍本能，而基督国度的每个新成员都是祂冠冕上的宝石。他解释道：  

“真正的圣言执事不满足独自进天国，总要带人同往。蜘蛛只为自己织网，蜜蜂却为他人酿蜜。敬虔之人既是钻石又是磁石——钻石闪耀恩典之光，磁石吸引他人效法虔诚。活物皆有繁衍之能……众人归向基督便是祂的荣耀。每颗星辰都为天空添彩，每个归信者都是基督身体的新肢体、冠冕上的新宝石。基督作为神虽不可增荣，但作为中保，其荣耀可加增。”@21  

对沦亡灵魂的悲悯  

清教徒因念及灵魂离世未信基督、永堕黑暗与痛苦的地狱而与上帝永远隔绝，便竭力传讲地狱之道。对走向地狱之灵魂的悲悯，当激励所有基督徒行动起来。可悲的是，二十一世纪的讲台与流行基督教作品中极少提及地狱。这一昔日的核心布道主题，已被当代传道人从口中抹去。当今善意的新教徒或全然回避此话题，或主张人死后仍有第二次信主机会，甚或接受灵魂湮灭的异端，乃至暗含普救论倾向。  

不传讲地狱的现代牧者，或许惧怕主日早晨宣讲如此冒犯性主题的后果。批评者可能指责传道人过于消极；寻觅教会的访客或因此反感。然而上帝呼召我们传讲”上帝全部的旨意”（《使徒行传》20:27）。从耶稣布道中对地狱的着重可见，祂视此为福音的核心部分。  

对清教牧者而言，地狱真实可怖。他们虽大量宣讲此道，却始终怀着对失丧者的悲悯。翻阅他们的讲章时，几乎能在每一页论及永刑的文字上看见泪痕。所罗门·斯托达德（Solomon Stoddard）曾痛心于时人对地狱本质及其永恒惨烈的无知，他写道：  

“许多人不知沉沦何等可怕。他们对贫穷羞辱的感受，远深于对沉沦的认知。他们视地狱为不快之地，以为若命中注定下地狱，总可如他人般忍受；横竖不止一人去。他们极少思想此事，视其为遥不可及的远方，故不觉战兢。”@22  

几乎所有清教徒作家都曾论及地狱的主题，但有几部作品尤其值得我们关注。托马斯·文森特（Thomas Vincent，1634–1678）就这一主题撰写了整部著作《火与硫磺》（*Fire and Brimstone*）。他在书中将地狱的”永火”与毁灭所多玛的硫磺火、以及1537年喷发的埃特纳火山熔岩相比较。文森特通过这些类比旨在表明：地狱比人们想象的更近，其火焰永不会熄灭。他写道：

当你听闻所多玛和蛾摩拉被焚烧时，或许认为这是久远之事而漠不关心；当你听闻埃特纳火山喷发时，或许认为这是远方之事而无动于衷。但当我们论及地狱之火时，你们所有人都当警醒。那些焚烧已成过去，这些焚烧即将来临；那些焚烧是暂时的，这些焚烧是永恒的。绝大多数人类将被投入这火中，相比之下能逃脱的寥寥无几。哦，将会有何等众多的各族、各民、各方之人永远在地狱受折磨！又有何等众多的自称基督徒者，甚至自诩福音信徒者！你们必须谨慎，免得发现自己也列在其中。@23  

文森特敦促读者深思地狱痛苦的永恒性。他警告说：  

当你在地狱中度过的年数，如同天上的星星、地上清晨露珠、地里冒出的草尖、海洋中的水滴、海岸上的沙子一样多时，你的折磨将远未减轻，也远未结束，就像你进入这个可怕的地方的第一分钟一样。@24  

罗伯特·波顿（Robert Bolton）同样论述过地狱与永恒审判。他将地狱的折磨概括为”剥夺”与”痛苦”两部分，并指出”剥夺一切美善”是最可怖的部分，因为：  

失去——那涌流着喜乐的江河……失去与天国圣徒和荣耀居民相聚的片刻时光；失去对耶稣基督荣耀身体的一瞥；失去对那不可接近之光、对耶和华荣面的惊鸿一现——我要说，即便仅失去其中一项，也比失去十万个纯金打造、镶满珍宝的世界更为惨重、更为无法估量。。@25  

当面对同工传道人时，清教徒的言辞同样犀利。约翰·班扬（Bunyan）和理查德·巴克斯特（Baxter）等牧者曾挑战教牧同工，要求他们以灵魂的价值和地狱的可怖为镜鉴察己心。巴克斯特写道：  

难道我需要翻开圣经向传道人证明”一个人的灵魂比世界更贵重”——因此，自然比每年百镑收入更贵重？难道需要证明”我们和一切所有本属上帝，理当竭力事奉祂”？或是证明”因害怕妻儿生活稍显拮据，就任凭灵魂堕入地狱，这是何等残忍？既然上帝通常藉着方法施行作为，我若愿稍许克制肉体（凡属基督者都当钉死肉体的邪情私欲），本可阻止他们悲惨结局”。@26  

班扬的措辞更为激烈。他质问：  

“若你看见全教区的人吼叫着随你坠入地狱，哭喊’这都是你的错！你不教导真理，用虚妄故事误导我们；你不敢指出我们的罪，唯恐我们不再往你口中塞食物’——那时你岂不悲痛？”@27  

约翰·弗拉维尔（Flavel）则挑战今日的牧者，要求他们将地狱之苦与地上事奉的代价相比较。对这些折磨的认识，难道不该驱使我们善用每个机会，藉着警告审判将临来怜悯人的灵魂吗？“你们可会认为，为拯救并赎回这些机会，任何操劳、任何艰辛、任何舍己都算不得过分？”@28  

属灵争战  

清教徒不仅认识到上帝藉福音宣讲拯救灵魂、人类灵魂的宝贵以及地狱的真实，更明白跟随基督意味着卷入一场虽不可见却规模浩大的战争。仇敌企图摧毁我们和上帝托付照管的群羊，其目的是抢夺归于我主的荣耀。传讲福音正是”打那美好的仗”以战胜这致命仇敌的核心部分。  

清教徒牧者常宣讲并著述论及基督徒每日面临的属灵争战：对抗如贪婪豺狼的撒旦，以及披着羊皮的假教师。他们就如何在受攻击时过基督徒生活提供了极宝贵的教导。@29 约翰·班扬的寓言作品《圣战》（*The Holy War*）尤其切题。托马斯·布鲁克斯（Thomas Brooks）的《抵挡撒旦诡计的宝贵良方》（*Precious Remedies against Satan’s Devices*）堪称属灵争战的百科全书。布鲁克斯详细记录了撒旦惯用的各类诡计、试探和诱惑，这些手段旨在击败基督徒、分裂教会。同时他也提供了实用”良方”作为击败撒旦计谋的武器。@30  

理查德·阿莱恩（Richard Alleine，1611–1681）在《忠心基督徒征服的世界》（*The World Conquered by the Faithful Christian*）中鼓励信徒持续争战得胜，因为“真基督徒即使在战斗中，也早已将仇敌踏在脚下。他成为圣徒的同时就成为战士，成为战士的同时就成为得胜者。拿起兵器的那一刻，胜利已然确定。”@31 另一方面，世界与魔鬼是可怕的仇敌，他们蒙蔽人心使人对属灵真理麻木，并挑动人行恶。@32 阿莱恩提出了十六项攻守兼备的措施以战胜世界与撒旦。  

艾萨克·安布罗斯（Isaac Ambrose）在《基督精兵》（*The Christian Warrior*）中提醒基督徒注意撒旦对濒死之人施加的残酷欺骗与攻击：  

毫无疑问，撒旦这狡诈仇敌对将死之人有无穷的试探手段……他使某些人陷入无根据的自信，使另一些人陷入怀疑；用属灵骄傲充满某些人，用沮丧充满另一些人；说服某些人自以为富足毫无缺乏，告诉另一些人毫无恩典；使某些人过度确信自己蒙拣选，使另一些人恐惧自己遭弃绝；使某些人因惧怕永死而过度忧伤，使另一些人对死亡与审判麻木不仁。@33  

因此，同工们，你们当刚强壮胆。我们正为争夺人类永恒的灵魂而战。撒旦用尽一切手段来挫败、试探并击垮我们这些忠心的牧者，这难道值得惊讶吗？诚然，你们所遭遇的灰心、环绕你们的危险，甚至抑郁本身，都是撒旦武器库中的兵器，它们被邪恶铸造，高举起来要毁灭你们。

清教徒们深知，神的道之仆人是撒旦最恶毒诡计与攻击的首要目标。他们在争战中从两处重要真理得着激励：

第一，若撒旦攻击你，必定是因你正在做他所憎恶的事。巴克斯特警告牧者们：“若你们要作领袖对抗那黑暗之王，他必不会对你们有丝毫留情，除非神约束他。他对那些立志要最大程度破坏他工作的人怀有最深的恶意。”@34 福音的传讲者是神圣的入侵者，正攻入魔鬼的领地。因此，我们不可懈怠、逃避责任或在危险面前退缩。

第二，我们不该因遭遇激烈的反对或持续的攻击而惊讶。这古老的凶手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他与神的羔羊争战，但羔羊终将得胜，因祂是万主之主、万王之王。我们这些与羔羊同站的人，是“蒙召、被选、有忠心”的（启17:14）。所以，当用弗拉维尔所提供的安慰之言激励自己：

但当福音带着圣灵与大能临到，将斧子放在树根上，向人显明他们虚妄无凭的盼望，强调重生与信心的必要性时，这样的讲道会立刻惊动地狱，激起各样反对……世上没有一位君王比他更忌惮臣民的背叛；当福音要来废黜他的王位时（正如忠心的传讲所做的），便是他奋起反抗之时……哦，他将何等恶毒的毁谤与暴风般的迫害倾倒在基督忠心使者们的名声和身体上！毫无疑问，他对基督的仆人们怀恨在心，一旦他们落入他的锁链范围内，必会尝到滋味。但不要让这些——挫败任何投身于此荣耀事工的人；主必与他们同在，保护他们，并赏赐他们的殷勤。@35

注释

1. 马瑟，《大卫侍奉他的世代》，载于《哀叹讲章集》，30页。  

2. 伊丽莎白·阿里亚斯，《2007年美国生命表》，《国家生命统计报告》59卷第9期（2011年9月28日），48页，http://www.cdc.gov/nchs/data/nvsr/nvsr59/nvsr59_09.pdf（2011年12月16日访问）。  

3. C.S.路易斯，《地狱来鸿：特别插图版》（纽约：哈珀柯林斯，1979年），30页。  

4. 约翰福音9:4。参马太·亨利，《马太亨利牧师杂集》（伦敦：J.O.罗宾逊，1833年），2:1013。  

5. 阿莱因，《约瑟夫·阿莱因的生平与书信》，158页。  

6. 托马斯·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0。  

7.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1。  

8.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1。  

9.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1-62。  

10.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2。  

11.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2-63。  

12.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3。  

13.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3。  

14.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3。  

15.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3。  

16.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4。  

17. 古德温，《教会的体制、正当秩序与管理》，载于《著作集》，11:364。  

18. 亨利·斯库格尔，《亨利·斯库格尔牧师著作集》（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2002年），214页。  

19. 弗拉维尔，《真正福音派牧者的品格》，载于《著作集》，6:584。

20. 托马斯·古德温，《论称义的信心》，载于《著作集》，8:150。  

21. 华森，《敬虔之人的画像》，184-85页。  

22. 所罗门·斯托达德，《向灵里贫穷的人传福音》，载于《清教徒讲坛》，230页。  

23. 托马斯·文森特，《火与硫磺》（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1999年），122页。  

24. 文森特，《火与硫磺》，148页。  

25. 罗伯特·博尔顿，《最后四件事》，83页。  

26. 巴克斯特，《改革的牧师》，142-43页。  

27. 班扬，《约翰·班扬的财富》，390页。  

28. 约翰·弗拉维尔，《论人的灵魂》，载于《著作集》，2:233。  

29. 除本节提到的著作外，另参：艾萨克·安布罗斯，《与魔鬼争战；天使的服事与交通》（格拉斯哥：约瑟夫·加尔布雷斯公司，1769年）；本杰明·科尔曼，《撒旦火箭的案例》（波士顿：罗杰斯与福尔出版社，J.爱德华兹发行，1744年）；约翰·唐纳姆，《基督徒对抗魔鬼、世界与肉体的争战》（1604年；影印再版，阿拉巴马州维斯塔维亚山：坚固根基基督教书籍，2009年）；理查德·吉尔平，《神圣魔鬼学，或论撒旦的试探》（1677年；再版，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2000年）；威廉·古奇，《神的全副军装》（伦敦：约翰·比尔，1616年）；威廉·格纳尔，《穿戴神全副军装的基督徒：论圣徒与魔鬼的争战》，两卷合订本（1662-1665年；再版，爱丁堡：真理旌旗出版社，2002年）；本杰明·基奇，《与魔鬼争战》（考文垂：T.拉克曼，[1763年]）；威廉·斯珀斯托，《撒旦的诡计》（1666年；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2004年）；塞缪尔·威拉德，《基督徒在撒旦试探中的操练》（波士顿：本杰明·格林与J.艾伦为本杰明·艾略特发行，1701年）。  

30. 托马斯·布鲁克斯，《抵挡撒旦诡计的宝贵良方》（爱丁堡：真理旌旗出版社，2000年）。  

31. 理查德·阿莱因，《忠心基督徒征服的世界》（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1995年），2页。  

32. 阿莱因，《忠心基督徒征服的世界》，11-41页。  

33. 艾萨克·安布罗斯，《基督精兵》（宾州摩根：荣耀唯独归神出版社，1997年），138页。  

34. 巴克斯特，《改革的牧师》，117页。  

35. 约翰·弗拉维尔，《英格兰的责任》，载于《著作集》，4: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