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给当今牧者的鼓励

第二部分：主权  

上帝配得所有的赞美和尊荣，不仅是在祂使我们富足、坚固我们，充满并保护我们的时候；也是在祂使我们贫穷、削弱我们，倒空并击打我们，将我们交在仇敌、魔鬼和恶人之手的时候。即便如此，上帝仍当受称颂。  

——约瑟夫·卡瑞尔  

第四章：上帝使人成长

很少有活动像园艺一样既令人满足又令人沮丧。我们辛勤除草、浇灌种子，可能换来丰收，也可能眼见充满希望的植物突然枯萎，一无所成。一切都掌握在上帝手中，因为祂掌控天气与虫害。正如《约拿书》4章7-8节a所言：“次日黎明，上帝却安排一条虫子咬这蓖麻，以致枯槁。日头出来的时候，上帝安排炎热的东风，日头曝晒约拿的头。”  

牧职工作与园艺极为相似。懒惰几乎必然导致事工被杂草淹没（《箴言》24:30-34），而殷勤忠心的劳作则会在主再来时得祂赏赐（《马太福音》25:14-30）。然而，我们一切的忧虑、努力和泪水，并不能保证一个人悔改或教会增长。保罗在《哥林多前书》3章5-7节中谦卑地提醒所有福音的仆人：“亚波罗算什么？保罗算什么？无非是执事，照主所赐给他们各人的，引导你们相信。我栽种了，亚波罗浇灌了，惟有上帝叫他生长。可见栽种的算不得什么，浇灌的也算不得什么，只在那叫他生长的上帝。”  

我们口称上帝的主权，但教会人数的起伏波动可能暴露我们内心的恐惧——害怕自己的工作毫无用处。许多牧者在事工中经历痛苦与失望，有时甚至对上帝发怒。肯特·休斯（Kent Hughes）提到，当他目睹教会人数持续减少时，曾陷入可怕的念头：“上帝呼召我去做一件祂未赐予我恩赐去完成的事。因此，上帝并不良善。”至少我们可能忍不住说：“上帝待我不善。”你可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对一位灰心的牧者强调上帝的主权，或许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他可能已认为上帝在惩罚他，或暗自埋怨上帝未因他的顺服奖赏他。然而，实情是他未能全然接受上帝主权的一切含义。全心拥抱上帝的主权，将使我们完全倚靠祂并顺服祂的旨意。  

本章我们将探讨清教徒关于基督作为救主和教会之首的主权教导，以帮助我们更倚靠祂。下一章则将讨论如何在苦难中顺服上帝。  

倚靠是上帝彰显祂荣耀计划的核心。约拿单·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写道：“上帝在救赎的智慧中得荣耀，因救赎显明被赎者绝对而全然地倚靠祂。”@1这不是部分的倚靠，而是上帝将“绝对且全然的”倚靠纳入祂的计划，使一切荣耀归于祂（《哥林多前书》1:29-31）。  

为从清教徒的教导中获益，我们将首先探讨他们关于预定论与讲道的教导，其次关于罪的觉醒与归信的教导。我们相信这些教导能为牧者在主田间的劳苦中提供实际的鼓励。  

预定论与讲道  

上帝通过讲道拯救人，但传道人无法控制祂要拯救谁。传道人是上帝手中的重要器皿，却不是主权的主体。这些真理能为我们的牧职带来平衡与喜乐，因为它们使我们弃绝自己的智慧、知识与能力，转而倚靠主去拯救祂所预定的人。  

威廉·珀金斯（William Perkins）在其预定论教导中为后来的清教徒传道人建立了倚靠的典范。预定论绝非冷酷无情的教义，他的观点为一种温暖、以基督为中心的经验性信仰奠定了基础，这种信仰促进盼望与谦卑。@2以下是预定论中一些鼓舞人心的真理：  

1. 上帝为祂的荣耀预定一些人得救，另一些人灭亡。

珀金斯写道：“拣选是上帝按自己自由的旨意，预定某些人得救，为要彰显祂恩典的荣耀（《以弗所书》1:4-6）。”@3同样，他提到：“遗弃的定旨是预定论的一部分，上帝按祂至为自由且公义的旨意，定意弃绝某些人，使他们永远灭亡，以此彰显祂的公义（《罗马书》9:21）。”@4上帝虽是罪的审判者，却完全掌控祂所造的世界中的一切，包括罪人的得救与灭亡。  

约翰·弗拉维尔（John Flavel）写道：“上帝拣选一些人得救，越过其他人，正如圣经所言（《罗马书》8:30；《犹大书》4）。上帝是否因预见某些人比别人更好而拣选他们？不，上帝的拣选不是基于预见的善行，纯粹出于祂的恩典和旨意的美意（《以弗所书》1:5-6）。”@5这真理提醒我们，一切属灵的福分都来自上帝的恩典，祂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并非基于我们的本相或配得。  

向罪人传福音是牧者蒙召的核心。知道上帝已拣选一些人得救、另一些人被弃绝，能激励牧者全然倚靠上帝的旨意劳苦。上帝不仅预定谁将得救，也定下他们何时得救，以及圣灵如何通过所传的道在他们心中动工（《加拉太书》1:15-16；《帖撒罗尼迦前书》1:3-5）。珀金斯说：“一切事件的时间都在上帝的旨意中定下。”@6这包括归信。  

因此，牧者无法凭己力将任何人带到基督面前。他的任务是传讲福音，信靠上帝借着祂的道与圣灵使罪人悔改信主。若上帝拯救听道者，祂的恩典得荣耀；若祂定他们灭亡，祂的公义得荣耀。无论结果如何，尽管传道人渴望所有听者悔改，他仍可安息于上帝必荣耀自己的确据中。这对一切爱上帝胜过万有的人是安慰——它将人永恒的命运从传道人脆弱的肩头卸下，交托给上帝。  

2. 上帝使基督成为预定论的中心。

珀金斯指出，上帝旨意的执行建立在“基督耶稣，这位从永恒中被父神呼召履行中保职分者”的根基上。@7基督既是上帝之子，便与父和圣灵一同拣选祂要拯救的人。而作为中保，基督也是上帝拯救选民的核心。@8他们是在基督里被拣选，而非与基督无关（《以弗所书》1:4）。@9因此，当珀金斯绘制图表展示上帝如何在人生命中实施拣选与遗弃时，耶稣基督是中心，所有救恩的线都从祂延伸至选民。

图1. 威廉·珀金斯的“救恩与灭亡之因次序表”@10

约翰·欧文（John Owen, 1616-1683）写道：“基督的位格是上帝一切旨意的根基，关乎祂在教会的呼召、成圣与救恩中永恒的荣耀。”@11父与子在救赎之约中“以无法言喻的喜乐”制定这计划，为要借着圣子的位格显明祂无限的智慧、良善与慈爱。@12 

你的事工是否以基督为中心？珀金斯总结其讲道指导时说：“要传扬一位基督，借着基督，为基督的荣耀。”@13若你的事工与上帝在历史中的伟大旨意一致（《以弗所书》1:9-10），就当因此得激励。无论你现今看见何种果效，若你传讲基督为要尊荣祂，上帝必透过你荣耀祂自己。  

3. 上帝使用传讲基督来拯救祂的选民。

珀金斯视福音讲道为上帝召集选民的大能膀臂，也是基督凯旋进入——罪人心的——战车。上帝通过祂的约——尤其是行为之约与恩典之约——实施祂的拣选。@14因此，律法与福音都须被传讲。  

珀金斯并未将讲道与预定论割裂，而是将二者结合，他说：“上帝不仅定下目的，也定下达成目的的方法。”@15而上帝拯救选民的方法就是“藉福音的事工呼召他们”。上帝所预定的人，祂也呼召他们（《罗马书》8:30）。@16

上帝的预定通过我们传讲基督得以实现。珀金斯提醒我们，上帝应许凡真实信靠基督的人必得救（《约翰福音》3:16）。他更指出，福音的传道人当“劝诫所有人悔改，因我们全然不知谁是被拣选、将要归信的人”。@17 当传道人呼召人离弃偶像、信靠基督时，他们并非否定预定论，而是凭信心活出预定论，因基督正是预定论的核心。改革宗信徒（或称加尔文主义者）绝不可畏惧传讲基督、邀请罪人归向祂，因这正是上帝通常用来实现祂拣选之恩的方法。

牧者们，那预定上帝选民得荣耀的全能旨意，如今正通过你们的讲道运行。人能抵挡你们的事工，却无法胜过上帝的预定。这真理赐给使徒保罗莫大的勇气。他说：“你要记念耶稣基督乃是大卫的后裔，祂从死里复活，正合乎我所传的福音。我为这福音受苦难，甚至被捆绑，像犯人一样；然而，上帝的道却不被捆绑。所以我为选民凡事忍耐，叫他们也可以得着那在基督耶稣里的救恩，和永远的荣耀。”（《提摩太后书》2:8-10）因此，作为上帝的仆人，你或许被捆绑，但上帝的道永不捆绑。  

4.上帝通过受苦的仆人实施预定。

你或许以为，若上帝的主权大能支撑你的事工，你必能踏平一切障碍，如得胜的英雄凯旋。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上帝的仆人通过苦难、软弱、表面的失败，有时甚至早逝来得胜。这对那些渴望可见成功而进入事工的人绝非鼓舞，但若你感到自己辜负了上帝或上帝辜负了你，这圣经真理却能带来安慰。  

预定论通过人的软弱与痛苦释放上帝的大能。如前所述，预定论以基督为中心。《彼得前书》1章19-20节说，我们“凭着基督的宝血……祂在创世以前是预先被上帝知道的”。威廉·埃姆斯（William Ames, 1576-1633）指出，默想“基督的预定”能激励人服事主，因上帝的预定是要基督作为赎罪的羔羊受死。@18 

亚历山大·尼斯贝特（Alexander Nisbet, c.1623-1669）写道：“我们的中保从永恒中就被指定承担中保职分，在这永恒的救赎之约中，父将选民赐给圣子（《诗篇》2:8），并命祂道成肉身，为他们的救赎受苦（《希伯来书》10:5）。”@19因此，福音的核心是真理：上帝预定祂的儿子通过中保的受苦救赎我们。还有什么比弥赛亚作为罪犯被处决、门徒背叛、否认并离弃祂更看似徒劳？然而，祂的受苦与死亡已救赎了无数罪人。  

基督徒分享基督作为受苦仆人的呼召（《彼得前书》2:21-25）。《腓立比书》1章29节说：“因为你们蒙恩，不但得以信服基督，并要为祂受苦。”那位预定你信靠基督的上帝，也预定你为祂受苦。亨利·艾雷（Henry Airay, 1560-1616）写道：“信基督和为基督受逼迫，都是上帝赐给你们的恩典。”@20 

上帝特别呼召牧者为他人益处受苦。当基督俘虏保罗来服事祂时，祂说：“他是我所拣选的器皿，要在外邦人和君王并以色列人面前宣扬我的名。我也要指示他，为我的名必须受许多的苦难。”（《使徒行传》9:15-16）保罗与提摩太宣称：“我们受患难呢，是为叫你们得安慰、得救。”（《哥林多后书》1:6）当牧者在破碎中忠心坚持时，正是为基督发挥最大功效之时。理查德·西布斯（Richard Sibbes）指出，这样的破碎能成为感人的榜样，激发人思想是什么使你持守信仰，公开印证基督事工的宝贵，并显明圣灵在你身上的大能。简言之，你鼓励一切有同一圣灵的人。@21  

因此，不要让软弱与苦难使你消沉。你的功效从不依赖自身力量，当倚靠上帝使用你荣耀祂。主爱祂的仆人。祂从永恒便定下如何使用我们，尽管我们常对祂在我们境遇中的工作视而不见。我们只需忠于祂的道。  

以威廉·埃姆斯的经历为例：他幼年父母双亡，在珀金斯的事工下归信，后成为剑桥大学的杰出教师。但服事八年后，清教徒受逼迫迫使埃姆斯离开剑桥，伦敦主教更禁止他讲道。  

埃姆斯流亡荷兰，担任随军牧师九年，并向小教会讲道。妻子在荷兰与他成婚后不久离世。他在多特会议中与阿民念派辩论扮演重要角色，但英国的敌人设法剥夺他的随军牧师职分，并阻挠他担任莱顿大学有前途的教授职位。埃姆斯再婚，以私人讲师与家教维生。  

后来，上帝为他开门，在弗拉讷克大学担任神学教授十一年。他在学生的神学训练与灵命成长上成效显著，却再次陷入与同僚的争议，并出现健康问题。接受鹿特丹一间教会的牧职邀请后，他迁居该地，却遭遇房屋洪水，不久感染肺炎去世，享年五十七岁。  

埃姆斯的一生充满艰辛与失望！每当他看似立足、将在教会或学校有所作为时，便被逼离开。然而，他深远影响了荷兰、英国，尤其是新英格兰的改革宗运动——他的著作成为当地神学生与牧者一个多世纪的标准教材。@22埃姆斯无从知晓上帝将如何使用他的劳苦。同样，我们也不晓得上帝对我们生命的计划，但可确信那位按己意行作万事的上帝，已预定我们为祂的荣耀赞美祂。

罪的觉醒与归信  

牧者若以今世的教会增长标准（人数、建筑、预算）衡量自己与他人，常陷入不必要的痛苦。这种属世心态将上帝国度的进展等同于数字增长，却也源于对归信的误解。  

现今许多教会常听闻简化的福音：上帝爱我们，罪使我们与祂隔绝，基督为罪人死，因此当我们信靠基督时，上帝赦免我们并使我们成为祂的儿女。这些元素虽属圣经真理，却遗漏了关键部分。正如缺乏必要维生素的食物导致营养不良，简化福音也使教会营养不良，因它忽略了救恩教义的重要层面。不完整的福音观可能使牧者灰心，或在审判日击碎虚假的盼望——尤其是当悔改仅被视为——为得赦免与进天堂而作的人为决定时。  

清教徒帮助我们恢复圣经对归信的全面理解。他们强调，在归信中，我们必须记住自己全然倚靠上帝。托马斯·沃森（Thomas Watson）说：“传道人叩击人心的门，圣灵带着钥匙来开启。”@23约拿单·爱德华兹说：“福音的传道人是上帝所差，他们的一切充足都出于祂；‘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上帝，不是出于我们’（《哥林多后书》4:7）。他们的成功完全且绝对依赖上帝即时的赐福与影响。”@24 

以下是上帝在罪人身上动工、带他们归向基督的方式：  

1. 上帝通常以罪的觉醒预备罪人归信@25。

人归信基督前，通常会被唤醒对基督的需要。上帝以罪与祂的烈怒刺透他们骄傲的心，使他们渴望得救（《使徒行传》2:37）。珀金斯在其基本教义问答中解释道：  

问：你如何能分享基督与祂的恩惠？  

答：心灵痛悔谦卑的人，单凭信心领受并应用基督的一切功劳，便在上帝面前称义并成圣……  

问：上帝如何使人真实信靠基督？  

答：首先，祂预备人心，使之能领受信心，然后在他们心中动工产生信心。

问：上帝如何预备人心？  

答：击碎他们，如同将硬石捣成粉末；这是通过使他们降卑实现的（《以西结书》11:19；《何西阿书》6:1-2）。  

问：上帝如何使人降卑？  

答：通过使他们看见自己的罪并为之哀痛。@26 

罪的觉醒是圣灵的主要工作（《约翰福音》16:8）。托马斯·古德温（Thomas Goodwin）写道：“圣灵‘叫人为罪自责’，即显明人本性中悲惨有罪的光景，若不信仰基督，这将导致他们的定罪。”@27

古德温指出，罪的觉醒涉及圣灵使用上帝的律法，正如施洗约翰通过传讲罪与呼召悔改为基督的来临预备道路。@28使徒保罗在《罗马书》中用大量篇幅（1-3章、5章、7章）论述忿怒、律法、罪与死亡，为福音铺路。@29这种“律法的工作”使人无法从上帝以外的事物得安慰，也无法信靠基督之外的义。@30 

上帝之爱的信息必须置于上帝对违法者发怒的语境中，否则只会引发肤浅而三心二意的回应。我们在一些教会中看到这种现象：表面上通过流行的活动蓬勃发展，但参与者的行为却显露出缺乏全心的信仰、对基督的奉献、对罪的憎恶以及对世界的弃绝。他们似乎从未因自己得罪上帝的行为而破碎。  

圣灵的工作始于使人知罪。因此，我们必须祷告求主赐下如弥迦般的勇气。弥迦论及传道时说：“至于我，我藉耶和华的灵，满有力量、公平、才能，可以向雅各说明他的过犯，向以色列指出他的罪恶”（弥3:8）。永远不要羞于宣讲上帝的律法、上帝的愤怒或上帝的公义。要将这些与上帝的爱、恩典和基督里的怜悯平衡地结合，并相信上帝预备罪人归正的方式，乃是先唤醒他们认识自己真正的需要，而非他们自以为的需要。  

2.上帝以饥渴争战的信心将罪人与基督联合。

珀金斯（Perkins）指出，上帝先用律法预备罪人，然后激发他的心思想福音。上帝在人心点燃“信心的火花”，使罪人得以称义——即使此时他仅意识到自己渴望信靠基督。上帝的恩典随后推动他与怀疑和不信争战。到了时候，主赐他确信的信仰，以基督里永生的应许满足他的良心。@31因此，信心的最初萌动并非必然伴随内在的平安，而是表现为“饥渴慕义，渴望基督耶稣所赐的恩典”。@32 

清教徒认为，信心不仅仅是“对基督是救主的空洞承认”（如沃森所言），还包括弃绝自己的义与能力，并安息在基督和祂的十字架上——“如流血垂死的基督”，正如福音的应许所呈现的那样，并像手接受金子一样领受基督的功德。沃森说，这样的信心唯独由圣灵产生：“圣灵运行信心被称为‘上帝能力的浩大’（弗1:19）。使基督从死里复活的大能……正是圣灵在运行信心时所施展的大能（弗2:4-6）。圣灵光照人心，降服意志。” @33

传道人可以阐释经文、解释正统教义、提供贴切的类比、进行实际应用并表达热忱。但若没有上帝的灵，听道之人仍如以西结异象中的枯骨（结37:1-14）一样死寂。他们的回应将如撒在路旁、石头地或荆棘中的种子（太13:3-9, 18-23）般肤浅短暂。  

切勿将理性的赞同与真实得救的信心混为一谈。珀金斯说，得救的信心是“神迹且超自然的”，因它藉圣灵的运行抓住基督。@34当你见到这样的信心，就当向上帝感恩（弗1:15-16），因为这是祂的创造。永远不要以为你能靠自己的口才或魅力制造信心。你不是上帝。若牧师们真正接受信心是上帝超自然的创造，他们就会少花时间为无法创造信心而苦恼，而多花时间祷告感恩。  

3.上帝使罪人在悔改与新顺服中归向自己。

尽管知罪可能促使人们改变外在行为，但珀金斯指出，真正的悔改“完全由福音的宣讲而生”。它将人转变为与撒旦和罪争战的福音战士。@35如同真实的信心，真正的悔改也是超自然的。治死罪与顺服的生活皆源于与基督同死同活的联合（罗6章与8章）。 @36

许多牧师心碎地看到，那些自称信基督的人极少参加教会，或有人以宗教外表掩盖内心的邪恶。有多少在布道会中决志的人从未显明悔改的果子？多少人的名字列在教会成员名单上，却未活出基督身体肢体的样式？清教徒提醒我们：虽然善行不能带来救恩，但救恩必产生善行（弗2:8-10）。曼顿（Manton）说：“苹果不会赋予树生命，而是显明生命的存在。”@37基督教导我们，凭果子就能认出人（太7:15-20）。  

所以，牧师们，不要陷入以事工规模衡量自己的陷阱。停止试图在他人生命中制造果子，别再妄想向尸体吹气。每个枝子必须住在葡萄树上，但你不能成为那葡萄树。你只能紧紧抓住基督，让祂的话住在你里面，结出圣灵的果子归荣耀与赞美给上帝。忠实地宣讲律法与福音。如此，你将显明自己对基督的爱，并真实顾念祂的羊群。你也会发现，藉着“活泼圣道的传讲”，牧者的声音拥有奇妙的大能，呼召祂的小群归向自己。@38

我们当为失丧者哀痛，为他们的救恩祷告，并向他们传福音。但不要将使人归正或建造基督教会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只需为自己负责。每日提醒自己：你不是救主，只是祂的仆人。  

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卒于1664年）曾问：“赐下增长的是上帝吗？”他回答：“既然如此，若百姓未领受属天的印记，我们作牧者的就不应过度沮丧。若不浇灌，若不栽种，我们就有祸了；但若两者都做了仍无增长，那是我们的悲哀，而非罪过。上帝将按各人的工作，而非果效，赏赐每位牧者。”@39

注释

1. 肯特与芭芭拉·休斯（Kent and Barbara Hughes），《从成功综合征中解放事工》（Liberating Ministry from the Success Syndrome）（惠顿：泰德尔出版社，1988），22页。  

2. 约拿单·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上帝在人的依赖中得荣耀》（”God Glorified in Man’s Dependence”），载于《约拿单·爱德华兹文集》第17卷《1730–1733年讲道与论述》（The Works of Jonathan Edwards, Volume 17, Sermons and Discourses 1730–1733），马克·瓦莱里（Mark Valeri）编（纽黑文：耶鲁大学出版社，1999），202页。以下简称WJE 17。  

3. 本章部分内容摘编自乔尔·比克（Joel R. Beeke），《威廉·珀金斯论预定、讲道与归正》（”William Perkins on Predestination, Preaching, and Conversion”），载于《实践的加尔文主义者：为纪念D.克莱尔·戴维斯而作的 Presbyterian and Reformed Heritage导论》（The Practical Calvinist: An Introduction to the Presbyterian and Reformed Heritage in Honor of D. Clair Davis），彼得·利尔巴克（Peter A. Lillback）编（罗斯郡，英国：基督教焦点出版社，2002），183–213页。  

4. 威廉·珀金斯（William Perkins），《金链：或神学描述，包含救恩与定罪的因果次序，依据上帝的话语》（”A Golden Chaine: or, The Description of the Theologie, Containing the order of the causes of Salvation and Damnation, according to Gods word”），载于《剑桥大学著名的基督牧师威廉·珀金斯著作集》（The Workes of that Famous and Worthy Minister of Christ in the Universitie of Cambridge, Mr. William Perkins）（伦敦：约翰·莱加特，1612），1:24。  

5. 珀金斯，《金链》，载于《著作集》，1:105。  

6. 约翰·弗拉维尔（John Flavel），《对〈威斯敏斯特小要理问答〉的阐释》（”An Exposition of the Assembly’s Catechism”），载于《著作集》，6:174–75。  

7. 威廉·珀金斯，《〈加拉太书〉注释》（A Commentary on Galatians），杰拉尔德·谢泼德（Gerald T. Sheppard）编（纽约：朝圣者出版社，1989），42页。  

8. 珀金斯，《金链》，载于《著作集》，1:24。  

9. 威廉·珀金斯，《预定论专论》（”A Treatise of Predestination”），载于《著作集》，2:607–8；《信经阐释》（”An Exposition of the Creed”），载于《著作集》，1:282。  

10. 珀金斯，《金链》，载于《著作集》，1:24。  

11. 爱德华·欣德森（Edward Hindson）编，《清教徒神学导论读本》（Introduction to Puritan Theology: A Reader）（大急流城：贝克出版社，1976），139页。  

12. 约翰·欧文（John Owen），《基督论：或对基督位格之荣耀奥秘的阐述》（”Christologia: or, A Declaration of the Glorious Mystery of the Person of Christ”），载于《约翰·欧文文集》（The Works of John Owen），威廉·古尔德（William H. Goold）编（1850–1853；重印，爱丁堡：真理旌旗出版社，2000），1:54。  

13. 欧文，《基督论》，载于《文集》，1:56, 58。  

14. 威廉·珀金斯，《预言的艺术》，载于《那位著名且值得尊敬的基督教牧师的作品》，剑桥大学，M.威廉·珀金斯（[伦敦]：约翰·莱加特，1609 年），2：762。

15. Perkins，《金链》，载于《Workes》，1：31–32，70。

16. 威廉·珀金斯，《信条阐释》，载于《著作》，1：283。

17. 珀金斯，《预定论》，载于《Workes》，2：608。

18. 威廉·埃姆斯，《彼得前书评述》，载《基督虔诚忠信牧师威廉·埃姆斯的作品》（伦敦：约翰·罗斯韦尔，1643 年），第 27 页。

19. 亚历山大·尼斯贝特（Alexander Nisbet），《彼得前书和后书阐释》（1658 年；重印，爱丁堡：真理旌旗出版社，1982 年），第 46 页。

20. 亨利·艾雷，《圣保罗致腓立比书全文讲座》（爱丁堡：詹姆斯·尼科尔，1864 年），97。

21. Richard Sibbes，《哥林多后书第1章阐释》，《作品》，3：94-95。

22. 顺便说一下，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艾姆斯对《威斯敏斯特标准》制定的广泛影响，当今世界各地的长老会教堂都遵守该标准。

23. 托马斯·沃森，《神学本体》，载于《托马斯·沃森牧师精选集》（纽约：罗伯特·卡特，1855 年），第 148 页。

24. 乔纳森·爱德华兹，《上帝因人的依赖而得到荣耀》，《WJE》17：203。

25. 参见乔尔·R·比克 (Joel R. Beeke) 和保罗·M·斯莫利 (Paul M. Smalley) 合著的《恩典的准备：清教徒论上帝引导罪人归向基督的普通方式》（大急流城：改革遗产图书公司，即将出版）。

26. 威廉·珀金斯，《威廉·珀金斯作品》，伊恩·布鲁沃德编（阿普尔福德：萨顿·考特尼出版社，1970 年），147、156。

27. 托马斯·古德温，《圣灵在我们救赎中的工作》，载于《作品》，6：361。

28. 古德温，《圣灵在我们救赎中的工作》，载于《作品》，6：362-63。

29. 古德温，《圣灵在我们救赎中的工作》，载于《作品》，6：364-65。

30. 古德温，《圣灵在我们救赎中的工作》，载于《作品》，6：382。

31. 威廉·珀金斯，《良心案例全论》，载于《Workes》，2：13。

32. Perkins，《金链》，载于《Workes》，1：79。

33. 沃森，《神学本体》，《精选作品》，145。

34. Perkins，《金链》，载于《Workes》，1：79。

35. Perkins，《金链》，载于《Workes》，1：85。

36. Perkins，《金链》，载于《Workes》，1：83。

37. Manton，作品，4：243。

38. 海德堡教理问答，第 98 题。

39.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所著的《圣经指南：供教会神职人员和信徒使用》，又名《圣保罗致哥林多人第一书第三章全章实用评注》（伦敦：亚伯拉罕·米勒为T. U. 印刷，1659 年），第 89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