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全球灵恩运动与地方基督教

第三章:属灵神学与地方教会∶个案分析

前文曾提到,中国的教会领袖和信徒经常有“属灵”的特征,却不喜欢五旬节或灵恩派的称号。这一特征尤其和中国独立教会的兴起密切相关。耶稣家庭和真耶稣教会作为五旬节传统的教会已经毋庸置疑,也有了相关的专业研究。倪柝声发起的地方教会运动`则有些特殊,更多地反映了中国本土教会和领袖的一般特征。而且,地方教会在20世纪后期的全球发展,也同当今世界基督教的最新趋势有着更多的类似点。这里,笔者就以“属灵神学”与“地方教会”为主题对此做一个专门的个案分析。

倪柝声(1903-1972)是20世纪中国最著名的教会领袖之一。由其所创立的地方教会运动,在1949年前后是中国最大的基督教派别;1950年代后,其同工更是将此事工发展到了海外,在台湾和美国都有着极大的复兴,并延伸为一种全球性的运动。1970年代,当倪柝声去世时,英国人金弥尔(AngusKinnear)所著的《中流砥柱:倪柝声传》(Against the Tide:The Story of Watchman Nee)一书,使其在英文世界名声大噪。与此同时,倪柝声的一些同工和亲人也纷纷为其著书立传。而自改革开放以来,地方教会也得以在中国的许多地方复兴。到今日为止,倪柝声已经成了理解中国基督教所不可或缺的人物,不仅具有历史的意义,而且具有当下的关怀。

第一节:倪柝声与地方教会运动

倪柝声出生于1903年,又名倪述祖、倪儆夫。他的祖父倪玉成是美国公理会在福州按立的第一位华人牧师。他的父亲倪文修与母亲林和平都是监理会的教友。其父于海关任职;倪柝声即生于他父亲工作的汕头。其母曾在传教士办的中西女塾读书,与宋霭龄为同班同学。民国成立后,孙中山视察福州时,林和平负责接待。由于积极参与社会事务,当地政府还为她颁发了爱国勋章。

1920年,一位著名的女布道家余慈度(1873-1931)到福州开布道大会,倪柝声母子受她的影响,得以重生。倪柝声同时将自己献给神,决定一生事奉。其时,倪柝声正在圣公会办的三一学校读书。后倪柝声曾到余慈度在上海办的圣经学校学习。受挫后,经余氏推荐,接受一位独立传教士和受恩(Margaret Barber,1866-1929)的成全。通过和受恩,倪柝声接触到了内里生命派的观点,如慕安德烈(Andrew Murray)、宾路易师母(Jessie Penn-Louis)、潘汤(David Panton)等。同时,倪柝声还接触到了英国的弟兄会。特别是,他阅读了亚历山大·马歇尔(Alexander Marshall所著的《直道》(Straight Paths-for the Children of God),这对他的教会观有很大的影响。1923年,由于不满当地教会的情况,倪柝声和当地信徒王载(1898-1975)等人一起擘饼聚会,由此开始了自己的职事。同时,他开始出版一份福音报纸《复兴报》。倪柝声和王载、陆忠信、缪受训等人在福州掀起了大复兴,并在厦门、漳州等地带起了相应的运动。1924年,由于在是否接受按立牧师等问题上的分歧,倪柝声和王载等人分开。他先是游历了马来亚等地;然后于1925年搬到福州附近的罗星塔,开始出版《基督徒报》。

由于肺病原因,倪柝声在成寄归(1882-1940)牧师的邀请下到南京。在那里,他得以与李渊如(1894-1969)一起做工。1927年,由于南京发生的反基督教事件,倪柝声转移到上海,他的福音书房随后也迁到那里。在上海,倪柝声同李渊如、汪佩真(1899-1969)等一起在哈同路的文德里(今铜仁路)开始聚会,再次带领起一个大复兴,并影响到浙江的平阳等地。内地会的传教士祝康宁(Frederick H.Judd)也加入了他们;之后加入的外国人还包括曾在齐鲁大学任教的单惠泉(ThorntonStearns)医生,他甚至被立为上海教会的长老之一。在此时期,倪柝声的一件重要工作即撰写《属灵人》一书,并于1929年初正式出版。1928年2月,上海举行了第一次特别聚会,大约有50-60人参加。从1931年到1934年,他先后又召开了三次特别聚会。1931年,英国弟兄会芮文派(the Ravens)的查理·巴露(Charles Barlow)与倪柝声取得了联系。1932年,弟兄会的八位代表访问上海。1933年,倪柝声应邀到英国访问弟兄会。由于倪柝声在访问期间与来自其他派别的基督徒擘饼聚会,弟兄会最终于1935年与其决裂。1934年,倪柝声与相恋多年的张品蕙(1902-1971)结婚;后者毕业于燕京大学。1938年,倪柝声再次访问英国。这次活动最重要的即拜访史百克(T.Austin Sparks,1888-1971)及其在伦敦贵橡路(Honor Oak Road)的基督徒交通中心(Christian Fellowship Center)。在英国,他与史百克进行了很好的交流;倪回国后在上海也设立了一个类似的中心,专门接待传教士。在此一时期,倪柝声的另一部重要著作《工作的再思》出版,并在内地会传教士巴若兰(ElizabethFisherbacher)和德文兰(Phyllis N.Deck)的帮助下翻译为英文。倪在芬兰和英国的讲经记录也结集出版,即后来著名的《正常的基督徒生活》一书。1942年,由于帮弟弟负责经营生化药厂,倪柝声被上海的长老革除。他的事奉由此停止,直到1948年才得以恢复。

1948年,倪柝声在福州鼓岭买了一些别墅,开始同工训练;第二期开始后,由于战乱原因迁到了福州海关巷的倪家宅院。与此同时,上海也带起了一个大复兴,并购买了在南阳路的新会所。面临时局变革,倪柝声在教会和社会事务方面都极力做一些安排。他将生化药厂捐为国营,同时又设立了一些新的工厂。在教会方面,因着内地会传教士的撤离,许多成员并入聚会处。这使其顿时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教会,约有八、九万人。在三自运动的浪潮下,倪柝声也尝试做出改变。他参加了关于收回外国差会资助的会议,并担任三自委员会的副秘书长。另外,他还积极转变自己的“超政治”立场。然而,他同时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先是地方教会的一些同工联合签名,希望在土改的时候保住他们在鼓岭的地产;后又将这份名单当作签署三自宣言的证明提交政府。1952年,倪柝声因生化药厂的问题被捕。1956年,他的同工李渊如、汪佩真、俞成华、蓝志一等被打成倪柝声反革命集团。1972年,倪柝声在安徽白毛岭的劳改农场去世。

1949年5月,受倪柝声的托付,李常受(1905-1997)携带家眷抵达台湾。到达后不久,他即决定顺着铁路从北到南,访问从大陆来到台湾的基督徒。1949年8月1日,李常受决定在台北正式开工。他带领信徒,以全市人口为目标,大量印制福音单张,然后照着地图上的街道分区挨家挨户地分发,跑遍整个台北市。同时,他们还将福音标语张贴在大街小巷、车站、市场以及住户门外。在每个周日下午,他们组织福音队,信徒们穿着福音背心在马路上游行,唱诗歌、喊口号、敲大鼓、发单张,把人引到台北新公园听福音。他们记下听众的名字和联系地址,并安排专人进行追踪性的探访。到年底前,台北共举办了六次受浸聚会,共500多人受洗。再加上其他新来的信徒,大概有900多人。1951年,李常受在台北开始训练全时间事奉者。1953年,有一次4-5个月的正式训练,内容包括性格、福音、服事、造就、召会、读经等。1954年10月至1955年1月,又有“生命读经”聚会,带领信徒查考新、旧约圣经。此时,大约有100位信徒接受全时间的事奉,成为了台湾教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到1955年,全台湾大约有4-5万信徒。李常受以“教会聚会所”的名字在政府注册,并接续了倪柝声的文字出版工作,以台湾福音书房为机构,开始发行《话语职事》。在经济上,他得到了一位菲律宾华侨的慷慨资助,从而为其事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正是在台湾期间,李常受开始吃喝、享受主的实践。

1950-1961年,李常受每年有3-4个月前往马尼拉,牧养菲律宾的教会。在十年的时间里,他带领那里的信徒举办特会、办训练、传福音。从1960年起,他多次打发同工前往马来西亚,包括槟城、怡保、实兆远以及东马各地。1963年,吉隆坡的召会兴起。1965年和1967年,他先后两次访问了马来西亚。同时,他还顺道看顾了新加坡的教会。1966年和1968年,他前往印尼,并从台湾派去一些同工帮忙。

李常受分别于1958年、1960年和1961年三度访问美国。1962年,他决定留在美国。当年底,他在洛杉矶用英语释放了《包罗万有的基督》(All Inclusive Christ)一书的信息,正式将地方召会的事工带到英语世界。在美国,李常受有一个不同的强调。他发现美国的信徒更喜欢“属灵”的方面;一个创造性的实践即“呼喊主名”。这于1962年首先在洛杉矶的召会开始实行。从1963年起,他应邀到美国各地访问;很多信徒远从美国各地到洛杉矶来听他的信息。同时,他开始发布《水流》(The Stream)杂志,以供养美国各地的信徒。当时,美国适逢嬉皮文化的风潮,年轻人追寻叛逆的文化。李常受的信息,也因此吸引了一批嬉皮文化的青年,从而促成了早期美国事工的发展。1965年,他们买下了爱尔顿路(Elden Avenue)的会所,使洛杉矶的教会有了一个固定的落脚处。1968年,李常受率领北美140多名信徒到台湾,做了30多天的访问交流活动。期间,他们走访台湾各地召会,并在台北菸酒公卖局球场进行了5天的特会、5天的青年事奉训练以及6天的长老同工聚会。这就将太平洋两岸的事工联系了起来。1970年,洛杉矶国际特会后,有400—500位信徒移民至美国10大城市。此后两年,又陆续有信徒为福音迁到其他地方。这基本奠定了地方召会在美国的一个初步格局。1974年,李常受从洛杉矶迁到附近的小城安那翰(Anaheim),水流职事站(Living Stream Ministry)也在那里正式成立。

从1965年起,李常受数度访问南美及巴西的众召会。同时,他还数次回远东,访问日本、韩国、台湾、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泰国等地的教会。1971年,他经过澳洲,访问了新西兰的教会。1983年和1984年,他两度访问欧陆,“释放”神的分赐及神新约的经纶等信息。1984年秋,李常受返台,开办“圣经真理召会事奉全时间训练”,推行召会生活的“新路”。从1986年至1989年,大概有1500-3000位受训者。从1989年起,受训的全时间服事者正式受差遣,推行“五年福音化台湾”工作。到1994年初,参与全时间服事的人大概有537位,受浸人数共10461人,新增召会94处。在台期间,他每年冬夏两季仍会返回美国,参加那边的生命读经训练。1988年,他在德州开始全时间训练。1989年,他返回美国,将全时间训练从德州迁到加州的安那翰。1991年,面临苏东剧变,李常受开始新的事工拓展。参加了全时间训练的成员先是到俄罗斯,然后持续推进到德国、东欧(波兰、捷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南欧(希腊、意大利)、非洲(加纳、尼日利亚、南非)、中南美(墨西哥、乌拉圭)、中亚(吉尔吉斯斯坦)、印度各地。西欧的工作也得以在后来开展,包括英国和法国。由此,地方召会正式形成了一个全球性的网络。

到目前为止,地方教会是一个有20多万信徒的全球网络。安那翰的水流职事站和台湾福音书房是两个核心的组织。同时,通过每年七次的国际会议以及各种类型的地区会议,保持各地信徒之间的联络。随着改革开放,地方教会在中国大陆地区也出现了一定的复甦,上海、福州、温州等地都有较快的发展。特别是随着中国留学生的增多,一个特别的大陆学人学者事工也得以建立。他们一般在美国接触地方教会,并参加相关训练,回到国内后则继续聚会和传福音的工作。然而·由于一些历史的原因,以李常受为代表的地方教会在中国大陆长期以“呼喊派”的名义被打为邪教。另外,在倪柝声之后,其同工们也发生了一定的分裂,包括在香港和台湾,有时到相互攻击的地步。美国也有一些曾追随倪柝声但未必跟随李常受的教会领袖,如曾任华北卫理公会会督的江长川之子江守道(Stephen Kaung,1915-)。然而,无论如何,倪柝声的神学思想和教会运动都是20世纪中国基督教史不可忽略的一笔。其后期发展则跟全球基督教的最新浪潮相联系。“属灵神学”与“地方教会”构成了两个重要的主题。

第二节:属灵神学:人的三元论

倪柝声属灵神学的一个重要基础在于,关于人的灵、魂、体三分法,从而与通常关于灵魂和身体的二分法相区别。他认为,人是由两种独立的质素所造成的:灵和体;二者结合就产生了魂。魂是“人元素的集大成”。他打比方说,灵、魂、体三者,就好像一个发光的电灯泡一般。一个灯泡里,有电、有丝、有光。身体好比是丝,灵好比是电,魂好比是光。电是光之因,光是电之果。灵作魂的主动,体作魂的发表;就好比电是光的来源,丝是光的寄托者一样。

他解释这三者的功能:体是“世界知觉”的所在;魂是“自己知觉”的所在;灵就是“神知觉”的所在。灵是与灵界来往的部分,体是与天然界来往的部分。魂居于这两部分的中间,运用它的判断力,以决断是灵界掌权,还是物质界掌权。在这三个元素中,灵与神联合,是最高的;体与物质相接触,是最低的;魂则居二者中间,作二者的联络。

倪柝声还以圣殿的比喻来解释这三个因素的问题。他说,我们知道神的殿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外院。众人都看得见,也可以进去。所有外面的礼拜,都在此献给神。第二是圣所。这里惟有祭司可以进来,将血、油、香、饼奉献给神。第三是至圣所,也即神住的地方。没有人能到他的面前。人也是神的殿,因而也有三部分。身体就像外院,是在外面的,是众人所见的生命。再进去就是人的魂,这即是一个重生的人的圣所。再进去则是幔子后面的至圣所,为人的亮光所照不到、眼睛所看不见的地方。这就是人的灵。

人的灵又分为三个部分:良心、直觉和交通(指与神的交通,就是敬拜)。良心是分别的机关。良心分别是非,并不靠着心思里知识的影响,乃是一种天然直接的判断。良心的工作多是单独的、直接的。直觉就是人灵里的知觉。这与体的知觉、魂的感觉,是绝对不同的。它所以称为直觉,是因为这一—种知觉乃是直接的、无所倚赖的。交通就是敬拜神。这三者之间又是相互联系的。良心是藉着直觉而判断;人在直觉里知道神,才能与神交通。

人的魂同样包括三个部分:意志、心思和情感。意志是我们出主意的机关,就是我们的判断力。心思是我们发出思想的机关,就是我们的智力。情感就是我们的爱好、恨恶、感觉的机关。

本来,灵是全人中最高的部分,魂和体都服从它。在正当的光景里,灵像主妇,魂像管家,体像仆人。主妇有事交给管家,管家吩咐仆人去作。然而,由于人的堕落,以致灵、魂、体原始应有的正当秩序就散乱了。倪柝声指出:

神赐给人有自主的权柄。人的魂所得着神的恩赐,真是甚多。心思和意志,或者知觉和主意,乃是其中最紧要的部分。神的目的原是要以人的魂为接受、消化神的灵命,并灵命的真理和实质。神是将这些恩赐给人,叫人能以神的知识和旨意为他自己的。如果人的灵和魂,照着它们受造时的完全、康健、活泼,而不改其常度,他的身体就必定永远存在,不能改变。他如果运用他魂的意志,以取得生命的果子,神自己的生命,就要进入人的灵里,浸透人的魂,改变整个里面的人,就要叫他的身体变化,叫他永无死亡朽坏的可能,叫他得着“永生”。如果这样,魂的生命就要完全充满灵的生命,全人就都要变作属灵的。反之,如果灵和魂的秩序颠倒了,里面的人黑暗了,人能死的身体,就必不会再长久存留,不久凡属乎身体的,都要消灭败坏。

神给人以自由意志。人却因着撒旦的诱惑,悖逆了神的权柄这就是人类的堕落和罪性的来源。

倪柝声特别批评人的自由意志,认为这是属魂的表现。同时,这也反映了生命树和知识树的差异。他说:

—–自由意志这件事,我们当始终紧记。生命树是有倚赖的意思。因为人尚未得着神的生命,他若接受这生命,就要得永生。这表明人虽然有达到最高生命的可能,然而这是表明人尚未达到。人必须得神的才算最高。这是倚赖。知识善恶树是有独立的意思。人要得着神所不赐给他的知识,要运用自己的意志,以得神之外的事物。这都是说到独立。人的悖逆神,就是独立的表示。因为悖逆神,是用不着倚赖神的。人如此的要分别善恶,也是独立的表示。因为他们并不满意神所已赐给他们的,在这里属灵和属魂分别,是非常明了的。属灵是完全倚赖神,满足于神所赐给的;属魂就是要离神自由,去寻求神所未赐给他的——特别是“知识”。独立乃是属魂的特征。不管一件事——就是在敬拜神的事上亦——然——是如何的好,但若非完全倚靠神,没有丝毫自用自恃的心,就是出于魂的。在一个人的里面,生命树不能旺生在知识树的旁边。这样的悖逆,这样的独立,乃是所有罪人和圣徒所犯的罪的原则。

人类因着亚当一人的举动而犯罪,同样因着基督一人的举动而得救赎。这一切都是因着十字架的功夫。十字架乃是审判罪人——灵、魂、体——的地方。藉着耶稣基督的死和复活,圣灵将神的性情分给我们。

一个未重生人的生活几乎都是为魂所支配。一方面,人有忧惧、希奇、喜乐、骄傲、怜恤、宴乐、喜爱、诧异、羞耻、爱恋、懊悔、刺激、快活等情形;另一方面,人也有理想、想象、迷信、疑惑、设想、研究、推求、查考、分析、沉思等作用。此外,人还有取得能力、财物、社会、自由、地位、名誉、称赞、知识等欲望,以及许多的决断、倚靠、勇敢、忍耐、畏惧、寡断、自立、固执、主张等事情。这些就是魂在情感、心思、意志三方面的作用。人的得着重生,并不是从这些来的。懊悔过犯、为罪悲伤、痛哭流涕以立志,这并不是得救;认罪、决心,以及许多宗教上的感觉,并不是重生;理性的断案、智力的知识、心思的接受,以及决志要得着善和美,都是魂中的作用。在得救的问题上,人的理性、情感和主意,不是根本的、基要的,而是次要的、附属的。所以,不论是身体上的刻苦、情感的冲动、意志的要求,或者心思的明白所生出的改造、进修,都不是圣经所谓的重生。

人惟有信靠耶稣基督才能重生。主耶稣的死,乃是代替罪人受刑罚的。罪人——灵魂体——所有的罪,都在十字架上受过审判了。在神的眼光和目的中,乃是以主耶稣的死算为世人的死,以他圣洁的人性代表所有罪恶的人性受死。但在人这一方面,还应当有一个工作,就是用信心把自己——灵魂体——联合在主耶稣里。也即,“算主耶稣就是自己,算主耶稣的死,就是自己的死,主耶稣的复活,就是自己的复活”。在重生的时候,圣灵叫人的灵活过来,并且更新这个灵。在这重生的时候,人接受神自己的生命,为神所生,成为神的儿女。“在一个重生人的里面,灵与魂原有的秩序,就得恢复了”。

十字架是倪柝声属灵神学的最后归结点。这也是其《正常的基督徒生活》和《人的破碎与灵的出来》两书的主题。倪柝声个人的生命也正是这样一个历程的反映。其基本的路线即:不断地操练自己的灵,克服自己的体和魂;尤其是在魂生命的问题上,是倪柝声神学一个非常独特的地方。肉体的消极性已被许多人讲过。对于倪柝声来说,人的魂和心思才是最难对付的地方。这是人区别于动物的一个关键,也是基督徒生命历程的一个难关。其最终的目的是要成为一位得胜者。这是比得救更高一筹的神学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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