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费兰度-使徒行传
当代应用
今天的数字和增长:在圣经里,数字是重要的,因为它们代表了基督为他们而死的人。这种对数字的态度跟胜利主义者的态度截然不同。如果我们主要关注的是数字,那么,我们可能会被诱使用错误的方法来领人归主。我们可能会降低标准,例如淡化福音的内容、不给予妥善的贯彻始终的关怀,或不坚持圣洁等等。我们可能会为福音添加一些不合乎圣经的重点,或肆意从事偷羊、福音性贿赂或操纵等活动。有些人认为这些方法用在市场上或普遍社会上也是可以接受的。最近,我和内子聆听一本关于夫妻关系的畅销书之录音版,当中教导听众怎样赢取配偶的心,所推荐的方法听来好像是不诚实的操纵手段。12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可能会被诱使接纳这些世俗所用的方法来使教会人数增长,以为它们是可以接受的途径。
可是,一旦采用了这些方法,我们的教会可能最终很容易就成为了一个臃肿而不健康的教会。这是今天巨型教会的危机。它们的会友可能迷失在人群当中,并且没有真正参与过基督徒的群体生活。我知道有些教会采用分堂政策:当教会达到某个规模(譬如达到400名会友),就会开展一个新的分堂,以维持教会大家庭的气氛,那是基督徒团契所必需具备的。初期教会,成员分成人数较少的家庭小组(二46),教会纪律严明(五1-11),这样就避免落入这些陷阱,并确保成员在属灵上彼此负责,互相交代。有效的巨型教会必须有许多小组,那些才是真正的地方教会——在那里实践真正的基督徒团契,彼此向对方负责,互相交代。
有些教会拒绝强调任何数字,认为我们是蒙召去尽忠,而不是为了取得成功;而神要求的是素质,不是数量。这种说法有其道理。有些人被召去到那些对福音顽抗的工场侍奉,那里恰恰需要有忠心的见证人耐心耕耘较长的时间,人们才会向福音开放;但福音的门一开放,收获就可能会很大的。我曾听闻一位虔诚的宣教士的事迹。他在一个地方忠心侍奉了20年,没有看见一个人归信主。他去世以后,另一位宣教士接替他,却有很多人归信主。当被问及他们为什么在那位伟大的宣教士在世时不信主,他们回答说,那位宣教士曾告诉他们,基督徒是不怕死的,所以他们必须看见他去世后,才能接受他的信息。若只是强调数字,就会叫这人一早就灰心沮丧,甚至放弃这看似没有果效的宣教工作。
另一方面,想想许多人认识基督,部分是由于我们的忠心,因为基督曾命令我们到万族去,竭尽所能领人接受救恩。保罗表达过同样的观点,他这样写:“对什么样的人,我就作什么样的人;无论如何,总要拯救一些人。”(林前九22)许多群体声称自己忠于托付,竭力保持素质,却不愿意为了接触更多更多的人而改变自己的侍奉方式,或做一些对自己不大舒服的事情。结果,他们自然不会看见很大的增长。可是,这结果不是由于他们的忠心所致;相反,他们并不忠于大使命,这使命要求我们用“道成肉身”的心态去传福音、虚己(腓二7),要怀着耶稣那样的牺牲精神进入世界(约二十21)。他们只是忠于自己的传统,而不是忠于基督的福音。
阿斯匹灵时代里的苦难:正如我们说过,苦难和迫害是基督教不可缺少的特征,那么,为何今天有那么多基督徒没有受苦、受迫害?这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背起基督的十字架?十字架既是我们为了委身于基督而受的苦难,那么所有基督徒都应当为基督受苦了。不过,我们是有可能逃避这苦难的,只要我们在应该为基督表明立场时,却拒绝这样做。在这个多元主义时代,面对一些议题,尤其道德上和宗教上的议题,若坚持某个观点是正确的,就会被视为违反常规,在政治上不正确。我们作为信徒,绝不可采取这种态度,因为我们知道基督之光是跟世界的黑暗相反的。
以下这些基督教的信仰和实践,会在今天惹来敌意:推展以使人归信耶稣为目的之福音工作;坚持认为参与同性恋、进行堕胎、购买使用色情产品,都是错的;对同性恋者、爱滋病患者、妓女、被社会排斥人士,以及教会所回避的其他人士,积极地表现出爱和同情;反对一切不公义和剥削的事;坚持指出凡跟圣经清楚的教导有冲突的教义都是异端,必须从教会中根除等等。有些人面对错误的观念和做法时,什么也不做,不去表达反对的声音。他们想被人公认为好好先生,这样他们肯定不会遭受迫害。不过,正如有人这样说:“好好先生毫无优势。”他们所做的,不会给人带来长远的好处。
因此,我们不要害怕迫害,反而要竭力对主忠诚,保守自己不为了得到尊重或为了逃避迫害,而被诱使去淡化福音。许多历史较悠久的建制教会都这样做了。这些教会淡化了基督教的独特性,淡化了那些跟这个多元主义社会格格不入的信仰。结果,这些教会保持了自己在社会上的名望,却丧失了属灵的能力和生命力。它们已经不再成长,它们作为天国典范的地位已被其它教会取代。有些保守的教会已经不再反对不公义的事情,因此而维持了当权者对它们的尊重;不过,它们这样做,已经背叛了基督。
苦难是基督徒生命的基本成分,所以圣经里经常提及苦难。保罗在罗马书论到称义的生活和圣灵充满的生活后,就立刻进而处理受苦的问题,苦难本来就是基督徒生命的一部分(罗五3-5,八17-39)。对于保罗第一次布道旅程最后一站的教导,路加作出了重要的摘要:“〔他们〕之后就返回路司得、以哥念、安提阿去,坚固门徒的心,劝他们持守信仰,说:“我们进入神的国,必须经历许多患难。””(十四21下-22节)受苦的呼召必须是对初信者贯彻关怀的基本部分(参十四22的注释)。
我们必须记得耶稣曾预言门徒在这些事上将会遭遇什么。耶稣临死之前告诉门徒,他们将要站在公议会和执政者面前(可十三9),那时就有话语赐给他们去说当说的话(十三11)。这预言是如此准确,这必定成为他们得安慰、得力量的泉源。如果初信者事前没有得到警告将要受苦,也没有作好受苦的预备,那么,当他们面对苦难时,就可能会感到幻想破灭,怀疑自己是否被那些带领他们信主的人欺骗了。这点尤其重要,因为今天许多福音布道都把焦点放在救恩的福气上,例如:永生、赦罪、自由、喜乐、和平、医治、意义和目的。太多人看基督教时,都忽略了受苦的福气;圣经诚然视苦难为一种祝福(罗五3-5;腓一29-30;雅一2-4)。
我们活在这个时代,十分注重逃避苦难之道。这个时代可称为“阿斯匹灵世代”,视痛苦和苦难为灾难,要不惜一切逃避它们。在这种氛围里,基督徒会被诱使不去顺服基督,逃避十字架。我们必须致力重拾苦难的意义,让基督徒学会从圣经的角度去思想苦难的问题,去期待苦难所带来的丰盛福气。这将可除去许多苦难的“刺”,这样,基督徒就可遵循圣经的劝告:“你们遭遇各种试炼的时候,都要全然看为喜乐”(雅一2)。
面对宗教领袖的反对:神在教会中开展特别的行动时,反对的人通常是宗教领袖,就是那些掌权的人。可是,这些新贵在众人当中似乎更有权威,新的运动还得到人们前所未有的欢迎。这种情况使领袖们左右为难,通常的反应是践踏那些人的权威,并诉诸传统,禁止或批评那些运动。最强烈反对教会更新运动的人当中,有些恰恰就是教会的领袖。
因此,若果遇上那些本应大力鼓励我们的人,却反过来批评和迫害我们,我们不必过度失望。有些孩子参与了青年运动,生命变得更美好,但他们的父母却可能会反对这个运动,因为害怕他们的权威会被逐渐削弱,他们虚伪的本相会被揭穿。那些不喜欢我们所说的话,或受到我们的言论威胁的人,可能会从技术上的细节贬低我们最美好的成果;例如,那通过诗歌、戏剧或演讲所传达的有力信息,却被人贬抑,批评这用了过长的时间。我们彻底的牺牲,将被批评为出于自私的动机。
那位66岁的循道卫理宗领袖科克(Thomas Coke,1747-1814年)宣布神呼召他到锡兰(现在的斯里兰卡)去传福音。当时,人们批评他已经老态龙钟了,批评他想建立个人的王国。但他坚持不懈,带领一群年轻的宣教士到锡兰去。他还未抵达我们的海岸就去世了,但那些年轻的宣教士受到他的异象所激励,来到我们这里传扬福音。结果有许多人,就像我一样,得以进入天国,成了他们劳苦所结的果子。
今天意义重大的侍奉:我们在上文列出意义重大的侍奉应具备的六个特点,每一点对于今天都很重要。或许受圣灵充满之膏抹(8节)是最重要的指标,因为在一切意义重大的侍奉中,作工的都是神自己。许多杰出的侍奉到头来在审判之日可能只像草木禾秸那样被烧掉(林前三11-15)。侍奉有可能按其规模、地位或声望来评定。这可能诱使我们让自己埋首于忙碌的活动中,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元素,就是确保神的膏抹与我们同在。我们甚至可能用工作来掩饰自己在属灵上的不足。
第二和第三个特点是胆量(13节)及渴望利用每一个机会去分享福音信息。虽然福音触怒犹太人,但首批基督徒具有内在的动力去坚持这传福音的使命。我们努力维持自己名望的时候,可能会被诱使去丢弃福音中一些会触怒这世界的东西。1948年,斯里兰卡脱离英国获得独立以后,这种情况曾经发生。建制教会里的许多人为保持自己在佛教统治层中的名望,不再坚持基督教的独特性。这带来的一个结果,就是使这些教会失去火热的心,并且失去一些会友。人能够在一个与福音敌对的环境中继续作出具震撼力的见证,关键就在于胆量。
热心的基督徒有时被人批评,被指他们作见证有勇无谋,有时反而使人讨厌福音。不过,许多作出这些批评的人自己也没有作见证。我见过许多人信主,是由于别人十分勇敢的见证,当中所含的智慧却不多。有效的见证绝不会出自那些从不敢为基督冒险开口说话的人。
许多因素可以帮助那些缺乏勇气的人作见证。其一是认识福音的迫切性——人们没有基督就会灭亡。另一个因素是祷告——求神赐给我们作见证的机会,并且在机会来临时帮助我们。第三个因素是参与一个作见证的群体。我们独自一人,可能会害怕开口,但有另一位基督徒相伴,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勇气(注意耶稣怎样差遣他的门徒两个两个地出去)。即使我们是独自一人,但知道我们是属于一个作见证的群体,这群体期望成员都去作见证,这就成了动力,让我们踏出作见证的第一步——第一步通常是最艰难的。
这一切或许给我们这样的印象:我们受着极大的束缚,要求我们大胆作见证,尽管我们不愿意这样做。我能够作的回应是:虽然我经常害怕大胆地作见证,并且我的见证有时是出于责任感,而不是单纯地出于对人的爱,但每次我作了见证,我还是经常感到极大的喜乐。难道这不是神的爱通过我们涌流出去的一种方法吗?我们不是正在分享那应当分享的最伟大的消息吗?最终,这不是一种负担,反而是一份欣喜!
第四个特点是跟基督相近似。这特点的孕育成形,来自坐在主的脚前与他相处的时间——学习他的话语、祷告、跟他一起出去服侍。我们自然倾向像那些我们长时间与他们相处的人。有个女孩子来见牧师,说她认为自己被圣灵充满,却看不见自己的生命结出了圣灵的果子。牧师问她的灵修生活怎样,她说:“时有时无。”他又问:“你是否这样进餐呢?”她说:“我试过,但我几乎病倒了。”她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如果她想学像耶稣,她必须常常跟他在一起。
付出时间与耶稣相处,还要有强烈的渴望要学像他(腓三10-14)。这是耶稣在山上宝训论福的讲话中所提倡的渴望:”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太五6)这种渴望来自对基督强烈的爱。亲岑道夫伯爵(Count Nicholas von Zinzendorf,1700-1760年)是莫拉维亚弟兄会(Moravians)的创始人,他有这样的格言:“我只有一个至爱:就是他!就是他!”
意义重大的侍奉第五个特点是对神尽忠,甚至愿意把个人的安危置诸度外。韦尔斯(Wells,H.G.)曾说:”许多人的问题在于耳中听见周围的人的声音比神的声音更响亮。”巴刻莱(William Barclay)提到一个献给苏格兰改革家约翰·诺克斯(John Knox,1514-1572)的颂辞:”他何等敬畏神,以至他从不畏惧任何人。”慕迪(D.L.Moody)生平中有一件事充分表达出我们应有的态度。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位爱尔兰朋友,名叫瓦利(Henry Varley),对他说:”慕迪,世界尚等待着看神如何使用一个完全奉献给他的人。”慕迪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连日反复思想。他分析说:“一个人!瓦利指的是任何人。瓦利没有说他必须受过教育,或有杰出的表现,或是什么的,只要是一个人。好吧,靠着那在我里面的圣灵我要成为那个人。”这就是炽热的爱:对神尽忠。
最后一个特点是对福音的信心,这来自我们对于福音书所记载的基督生平和工作有信心。人若不再相信这些记载是可靠的,他也就不再相信基督是独一无二的了。这是今天“基督教”多元主义者能够支撑其教义的想法:他们认为福音书中有关基督的生平、工作和教导等记载,都包含了信仰基督的虔诚信徒的主观想法,并不是准确的历史记录。这样,他们就能够丢弃那些显示基督独特性的教导,声称耶稣自己并没有说过那些话。
我们必须常常区分见证和传福音的分别。见证是传福音的一种有力的工具。瘸腿的人得医治,是神已成就之事的明证,这有助于彼得和约翰作见证。今天,见证能有力地向人介绍基督。见证是难以反驳的(14、16节),而且能够打开宣扬福音之门。但见证不是福音。福音基本上是关于耶稣在历史上为世人所做的事,这事今天怎样影响我们。要注意,信奉其它信仰的人士也可能有我们类似的经验,可是,我们不能在其它信仰中找到基督。克莱门茨(Roy Clements)说:“作见证就是告诉人,耶稣在我个人的经历中做了什么;但传福音是告诉人,耶稣在历史上为世人做了什么。”
讲道的人一定要受过神学教育吗?:像彼得和约翰那样没有受过教育的门外汉,竟然这样大大被神使用,使我们不禁要问:参与讲道事工真的需要受过神学教育吗?教会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讲员同样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教育——例如:早期循道卫理会大有能力的讲员布雷(BillyBray),以及较近期的人物,如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慕迪、摩根(Campbell Morgan)、“吉普赛人”史密斯(“Gypsy”Smith)、陶恕(A.W.Tozer)等。所谓的第三世界也有一大批很有能力的讲员,只有他们本国的人认识,不为外界所知,因为他们没有著书立说,所以不为西方基督教的传媒所注意。但这些人都精通圣经。任何寻求被神使用的人,都应当仔细学习神的话语——但那不一定需要到神学院去。
不过,神学院可以成为教会极大的帮助。我们不可忘记,彼得和约翰受过耶稣的门徒训练(或指导)。他用自己的生命和教训去教导他们,所以公议会听见他们说话时,就注意到他们是曾与耶稣在一起的。他们与耶稣一起生活了三年半——这比起修读神学院基础学位课程的学分花上更多的时间!保罗在他的“旅途圣经训练班”里所做的也是同样的事,在那里教导年轻的助手。
这正是神学院该竭力去做的事:老师要跟学生在一起,教导他们,作他们的属灵指导,好像耶稣对门徒所做的一样。如果老师没有尽这方面的责任,神学院在装备男女信徒进入侍奉工场的任务上就失职了。虽然神学院满是需要辅导的学生,但有些老师却很少做培育个别学生的工作。虽然事工的核心是通过委身的团队来运作,但这些老师跟其它同僚相处的方式,却没有为团队侍奉树立榜样。我们不需要这类神学院。神学院里的老师们若能真的担当起学生属灵指导的角色,这神学院就可以成为教会巨大的资产,培育出能发挥功效的男女工人。
当我回想自己在神学院的经历,最深印象的是教授们的生命对我的影响。他们的敬虔、对学术的严谨追求(尤其用心研究圣经)、他们的诚实、他们愿意花时间辅导我和跟我一起祷告、他们拒绝接受低劣的论据和追求卓越,并且让我跟随他们出外传道等等,这一切深深影响我的一生。
当我来到加利福尼亚州的帕萨迪纳攻读研究生课程,我怀着恐惧颤惊致电给我的课程导师富勒博士(Dr.Daniel Fuller)。他曾寄给我一封措词严厉的信,讲述我所研读的课程(新约科神学硕士)在学术上的要求。因此,我并不热切期待跟他学习!我致电之后几分钟,他就来到校园,跟我交谈——谈论我个人的事,比谈论我要研读的课程还要多——然后跟我一起祷告。他对学术的要求很高,但他对我个人的幸福也很关心。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对我的关怀持续至今。
别无他名?:彼得声称只有靠着耶稣的名才能得救(四12),这种声称是社会上盛行的多元化风气所难以忍受的。教会对此有不同的回应。第一个回应是多元主义(pluralism)。像希克(John Hick)和尼特(Paul Knitter)等神学家认为,虽然基督对基督徒来说或许是独一无二的,但对其它信仰的信徒来说,他却不是绝对独一无二的。他们把基督置于与其它宗教创立者同一水平上,声称基督教和其它信仰“在普世的信仰中是平等的”。多元主义者否认使徒行传四章12节可以应用在每一个人身上。
第二个回应称为包容主义(inclusivism)。这派人士虽然接受所有得救的人都只有藉着基督的工作才能得救这个基本的论点,但他们补充说,除了明确地相信福音之外,基督还可以藉着其它方法施行拯救。用神学术语来说,基督是救恩本体论上的基础——即救恩是建立在基督身上——但他的福音不一定是救恩认识论上惟一的途径——即得救并不一定要求人认识耶稣的名字。
这个进路是由罗马天主教的神学家拉纳(Karl Rahner)和帕尼卡(Raimundo Panikkar)等人开创的,由龚汉斯(Hans Küng)广传开去。天主教认为人是通过圣礼(例如,洗礼和圣餐)得到救恩的,这些神学家把这个天主教观点延伸,认为其它宗教的“圣礼”(例如,施舍和冥想)也包括在内。他们声称在这每一个“圣礼”里,基督都是拯救这其它宗教信众的那一位。这些信众被称为“无名的基督徒”,他们的信仰则被称为达至救恩的“一般”途径,而福音是达至救恩的“特殊、非一般”途径。这个进路的修订版本也见于新教的圈子里,例如出现在安德信爵士(Sir Norman Anderson)的著作,以及桑德斯(John Sanders)和潘嘉乐(Clark Pinnock)更激进的著作里。他们声称人若悔罪,信靠这些人自己所认识的神,就已是展现出圣经所描述的得救信心了。
传统的观点称为排他主义(exclusivism或particularism),这观点认为这节经文的含义必定是指对基督的明确信仰,即只有藉着耶稣的名字才可获得救恩。持这主张的学者有理查德(Ramesh Richard)、纳什(Ronald Nash)、卡森(D.A.Carson)、吉弗特(Douglas Geivett)和腓力斯(Gary Phillips)。他们指出,圣经一般都教导人得救必须明确地相信基督,使徒行传四章12节也必定包含这个意思。此外,我们也应该一提那些好像纽比金(Lesslie Newbigin)的学者,他们认为在这课题上,不可知论(agnosticism)的看法更为可取。这些学者不愿意大胆推测关于最后审判的结果,也拒绝回答有关那些从未听闻福音的人是否可以得救等问题。
对于这个具争议性的课题,若要详细研究讨论,就会超越本书的范畴。潘嘉乐针对使徒行传四章12节而提出的主要论据是:这节经文没有处理那些从没有听闻福音的人将有什么结果的课题。他说,排他主义者把自己所持的教义强加在经文身上,这节经文并没有暗示他们所说的意思:“我认为这节经文对此课题上的沉默,支持了我的解释。我们不一定要把经文理解为限制性的排他主义。”
对于这个观点,我们需要作出一些回应。第12节的上半节“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倘若单独考虑,或许还可以符合救恩本体论的解释;不过,第12节的下半节却似乎排除了这样的解释:“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原文下半节有“必须”(《新汉语》:“可以”)一词,是连于“名”的。彼得是说世上每一个人都必须只靠着耶稣的名得救。“必须”(dei)一词强调必需性:人需要对这名字作出回应。
主的“名”在使徒行传出现了32次,其中10次出现在使徒行传第二至四章,当中除了四章12节之外,其它都明显表示要有意识地承认这名,而使徒行传其它大部分提及“名”的经文同样有这个意思。彼得在圣殿被捕前讲道,说:“他的名,就是藉着相信他的名,已经使你们所看见所认识的这个人健壮了;那从耶稣而来的信心,在你们众人面前,已经使他完全康复了。”(三16)因此,我们可以用吉弗特和腓力斯的论点作为总结:彼得在这里“是指人必须承认耶稣,才能得救”。
对于这种毫不妥协地坚持基督绝对独特性的立场,常见的反对理由是:其它信仰中既然已有许许多多宝贵的宗教洞见,人还坚持这样的立场,纯粹是由于骄傲。要回应这反对,我们必须说,骄傲只是个别人士的态度,那些明白福音的人不可能持有骄傲的态度。接受福音,就是承认我们不能自救,只有基督才能帮助我们。换句话说,要接受福音,我们就必须除去自己的骄傲。当我们寻获这救恩,我们对神为我们所做的事充满感激之情。骄傲是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但感激是把焦点放在他人身上。我们不敢说自己比任何人好,因为我们知道自己并不配得救恩。不过,我们敢说耶稣是惟一的道路,因为我们知道他已经成就那不可能成就的事,拯救像我们这样不配的人。让我们以荷兰宣教学家克雷默(Hendrik Kraemer,1888-1965年)的话作结:
受这圣经现实启迪,对待非基督教宗教的态度是大无畏〔即大胆或勇敢〕和彻底谦卑的非凡结合。彻底谦卑,是因为宣教士及由他建立的教会,只是把神的礼物送来,这礼物不是他做出来的,也不是他成就的,是他无偿地获得的;大无畏,是因为宣教士是传递信息的人,是神的启示之见证人,这不是他自己的发现,而是神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