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入世的清教徒

男子至上主义

清教徒关于丈夫做头、妻子顺服的理论,当他们用最开明的方式加以描述时,是值得拥护的基督徒立场。但清教徒经常用某些语言来描述婚姻的等级理论,这些用语在今天这个注重妇女感受和尊严的时代,是令人尴尬、让人感到被冒犯的。

罗伯特·博尔顿(Robert Bolton)在描述男子身心优于女子后,又说:妻子“有和她丈夫一样尊贵的灵魂”,且“灵魂无性别”。但他在确认这一论点时所用的方式却暴露了他的男子至上主义:“就更好的那部分而言@2,夫妻俩都是男人。”@3约翰·罗宾逊指出:“经验告诉我们,只要妇女比她丈夫多知道一点点—–就会多么不方便。”@4在威廉·高治看来:“即使与一个不诚实、乖僻、亵渎、邪恶的丈夫婚配,妻子仍然必须柔和、温顺、和善、顺从。”@5

本杰明·瓦兹沃思认为,一个好丈夫应“努力多招妻子爱戴,少招妻子惧怕,但二者都不可偏废”@6。

@1Diary[Greven,Protestant Temperament.p.67].

@2基督徒相信,每个人都由身体和灵魂组成;清教徒相信,相对于身体而言,人的灵魂是一个人更好的那部分。——译者注

@3Works[George,p.282].

@4Ibid.,p.279.

@5Of Domestical Duties[Haller,”Puritan Art of Love,”p.251].

@6The Well-Ordered Family[Edmund Morgan,Puritan Family,p.44].

理查德·巴克斯特列举了牧师结婚的二十项缺点,其中之一重点讨论“女性天然很无能”,很明显,他本意是女性天然很“软弱”@1。

康涅狄格总督霍普金斯(Hopkins)的妻子得了精神病,于是约翰·温思罗普提出一个有趣的理论来解释其原因:她读书太多了,涉猎了理智上的事物,而这些本来与她无关:

“因为,假如她安心照料家务、从事其他女人该做的事,而不是走偏了—–去插手男人该做的事(男人的心智更加强健)等等,那么她本可以保持心智,并在上帝所安排的位置上改善心智,使之更有用、更高贵。”@2

托马斯·派克(Thomas Parker)给他妹妹写了封公开信,信中对她说:“你出了一本书,而不是守住妇女应该做的事,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厌恶的事。”@3约翰·诺克斯在《吹响反对女性丑恶统治的第一声号角》(TheFirst Blast of the Trumpet Against the Monstrous Regiment of Women)中,对英格兰国王宝座上坐着一个女人这件事,他毫不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感受:

“抬举一个女人来统治—–任何一个领域—–都违反自然,侮慢上帝,忤逆他显明的意旨和许可的谕令;最后,这件事也颠覆了良好的秩序以及一切公平正义。”@4

@1A Christian Directory[Schlatter.p.11].

@2The History of New England[Edmund Morgan,Puritan Family,p.44].

@3The Copy of aLetter Written—–to His Sister[Edmund Morgan.Puritan Family.p.44].

@4White,p.161.

这类男子至上主义作风有时也延伸到父亲对儿女的支配上。柯顿·马瑟训练儿女的方法包括下列步骤:

“我首先在他们里面形成这么一个强烈印象:他们的父亲爱他们,什么对他们好,他能做出最佳判断。然后我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假装自己聪明、有意志,是愚蠢的;他们必须将一切托付给我,我肯定做得最好;我的话就是他们的法律。”@1

虽然存在我在此处描绘的问题,但不应抹杀清教徒对婚姻和妇女地位的积极贡献。现代学者通常一致认为,妇女的处境伴随着宗教改革运动的进程而提高了。@2但用现代标准来衡量,在关于这些问题的著作里,清教徒还是过于男子至上主义了。

宗派主义的偏激

M.M.纳彭写过:“宗派主义的诅咒是从宗教改革运动早期的斗争中继承下来的另一项罪恶遗产。”@3这种宗派主义是当时一切团体的共同特征。我也必须说明,下面将要讨论的这类宗派主义偏激在清教徒辩论乃至争论作品中表现得很明显,而在那些非论战性作品中,这种宗派主义偏激则轻得多。

清教徒宗派主义最不幸的结果是,许多清教徒反应过度,否定与宗教无关的事。因为教堂的管风琴与天主教礼仪及教义相关,所以清教徒将它们拆除出教堂,有时甚至在拆运过程中把管风琴摔得粉碎,但正如前文所说,他们有时也把管风琴放在自己家里。当清教徒在新英格兰修建自己的聚会场所时,他们最初没有修筑钟楼和尖塔,因为二者有“教皇风格”@4。

@1格雷芬(Greven)在Protestant Temperament中引用,p.52。

@2在十六、十七世纪,识字妇女的人数增长了,她们参与形成舆论的作用增强了,她们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地位提高了,她们受教育的机会多多少少增加了,她们的法律地位改善了。虽然法律允许丈夫打妻子,但清教徒传道人在讲坛上斥责这种行径。第一批职业女性画家、音乐出版人以及重要的女诗人,可以上溯到清教徒护国公时代。清教徒并不一定是这些改变的主要原因,但他们在当年这场文化运动中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对此的简述可参看希尔的The Intellectual Or—igins of the English Revolution(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5),pp.274-75;更多细节研究包括乌尔里希(Ulrich)的Good Wives,以及罗伯塔·汉密尔顿(Roberta Hamilton)的The Liberation of Women:A Study of Patriarchy and Capitalisn第七章。

@3Tudor Puritanism,p.352.

@4Iouis BWright,Colonial America,pp.166-68.

也许我们不应该在这些事上仓促论断清教徒。在他们所处的历史背景中,许多事物确实有意义,现在这些意义已随着时间流逝了。但我们既然已没有历史包袱,就不应重蹈覆辙。

清教徒完全否定一些受到误解的事,这给我们自己的时代也带来了沉重负担。揭批清教徒的人常常轻率地指责清教徒关闭剧院,对小说和消遣读物(尤其是浪漫文学作品)抱有敌意,否定圣诞节庆典,并反对使用婚戒。

但是,在当时国教会背景下,只允许效忠于国教会。这样,清教徒发展出一种非此即彼的观点,也许就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他们的行动是可以理解的,但仍然必须认识到,这是错误的。最通常的情形是,如果有什么事不符合清教徒教义,那么它肯定全错了。

例如,让我们来看一看清教徒对圣公会公祷书的著名否定:

“我们必须指出—–这是一本不完美的书,其内容是从罗马天主教粪堆里挑拣出来的,是一部满是可憎之物的弥撒手册。书里的许多内容都是违背上帝话语的东西。”@1

即便书中“许多”内容是异端,但仅从逻辑上我们也懂得,还有“许多”内容是符合圣经的。对清教徒而言,要么完全接受、要么全然拒绝,极少有中间立场。威廉·惠廷厄姆(William Whittingham)称圣经为“唯一、足够的”指南,并否认“人为添加到此圣道上的任何东西”可作终极权威,这是对的;然而,将所有人为标准都贬为“罪恶、邪恶、可憎的”@2,就是另一回事了。

@1An Admonition to the Parliament[Puritan Mani festoes,p.21].

@2Re formation of the Church[Jarman.p.110].

在这些方面,清教徒令人不快地好争辩,这是他们最不可爱的特点。像他们的反对者一样,清教徒极少尊重其他的宗教观点。例如,在切斯特主教教区,清教徒做了下列这样的事:

1.拉尔夫·希考克(Ralph Hickock)打断了他小孩的洗礼,告知“牧师不要用十字架记号,并称牧师为昏聩的傻瓜和粗俗的家伙”。

2.许多清教徒在教会敬拜时戴着帽子,以表达他们对圣公会的不满。

3.托马斯·康斯特布尔(Thomas Constanble)被带到教会法庭,对他的指控是没参加圣公会圣餐礼拜,而他宣称:“只要我活着,就决不在领圣餐时下跪。”@1

这种好争辩的精神也毒害了清教徒自己内部的关系。清教徒发现,他们几乎不可能就政策策略达成一致,且从未达成一个真正的联合阵线。耶稣会士威廉·韦斯顿(William Weston)曾描述过他所观察到的清教徒在维斯贝奇(Wisbech)的户外讲道敬拜,从他的描述我们可见一斑:人们翻开圣经听讲道。然后“他们自己也辩论多处圣经经文的意思”。这一切听起来很理想,然而我们随后读到:“这种讨论正如传闻所言,常会导致争吵和打斗。”@2

清教徒中宗派主义偏激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他们确信清教徒是上帝拣选的族类,是对世界上各种问题的答案,这一情况在美洲最为明显。彼得·布尔克利(Peter Bulkeley)写道:新英格兰人“就像建造在山上的城,公开显现在地上所有人的视野中—–因为我们宣誓自己是与上帝立约的人。”他还说,他们的功用是,他们这样活着,列国就会说:“只有这一族的人是智慧的人,是圣洁、蒙福的人。”@3约翰·柯顿说,在新英格兰,“教会的秩序和共和体内的秩序建立起来了—–让人—–联想到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4从三个世纪后的今天的角度来观察,如此论述是太不现实、太理想化、太天真了。

@1R.C.Richardson,pp.80-81.

@2Collinson,p.380.

@3米勒在Seventeenth Century中引用,p.470。

@4Ibid.

罔顾其他团体的宗教感情

今天,尊重并容忍异己观点,被视为讲道理的表现。清教徒往往达不到这种理想标准。当然,他们所处的整个文化氛围没有向他们提供宽容的榜样。没能处理好社会多元化现象,这一问题在清教徒占优势的新英格兰尤其尖锐,他们在那里制订了胁迫政策,不给持异议者良心自由。

像清教徒这样遭受了许多迫害的人,自己掌权后反过来却那样压迫别人,这是难以置信的。清教徒像他们同时代的人一样,无法想象出一个多元化的社会,其中每个人都有权按自己良心的指引去信仰并生活。在清教徒的新英格兰,持有非正统观点的人被简单地从城里撵出去。其中,安妮·哈钦逊(Anne Hutchinson)和罗杰·威廉斯(Roger Williams)的被逐事件,是这种缺乏宽容的最著名代表。阅读乔治·福克斯的《日志》(Journal),看到清教徒在英格兰护国公时期如何对待贵格会,其令人心碎的程度不亚于清教徒在英格兰君主和主教们治下所遭遇的情况。

我们可能会期待,清教徒自己是极度敬虔的人,他们也许会尊重其他宗教团体在他们宗教活动中的感受。我企图寻找这种证据,但却一无所获。清教徒明白什么是恰当地敬拜上帝,因此我们不应指责他们把教堂和主教会堂里的图像清除了出去。但令人扼腕的是,他们到处捣毁圣像(毁坏教堂里的图像),完全不顾那些视这些图像对宗教仪式很重要的人们的感受。

有关清教徒破坏教堂管风琴的描述,源自一份带有偏见的圣公会保皇派资料,但其中很可能包含真相。下面描述的是国会军士兵如何破坏教堂和主教会堂的典型事件:在埃克斯特,

“他们拆除管风琴,以极度轻蔑侮慢的样子,拿走了两三百个铜管,吹着铜管上街游行;他们去见教堂唱诗班的一些歌手(他们偷走了这些歌手的白色礼袍,使他们做低级卑贱的杂务),讥讽地告诉他们:‘小子们,我们破坏了你们的行当,你们只能去唱“热布丁馅饼”啦@1。’”@2

@1热布丁馅饼:一首英格兰中古民谣中的一句歌词。——译者注

@2资料出自布鲁诺·里维斯(Bruno Ryves),斯科尔斯(Scholes)在其作品中引用,p.233。同时请参看约翰·菲利普斯(John Phillips)的The Reformation of Images:Destruction of Art in England,1535-1660(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3).

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士兵们“穿上唱诗班成员的白色礼袍,故意蔑视天主教习惯而在教堂里跑来跑去;穿着白色礼袍的人扮演野兔,其他人则扮演猎犬。”@1

清教徒认为场所没有圣俗之分,但这不应成为他们不尊重英格兰主教会堂的借口。凡曾被这些主教会堂的美丽庄严所打动的人,一想到它们曾被当作马厩和兵器库,无不感到心痛。

清教徒极端主义

清教徒对事物的看法常常不合乎中道。相信清教徒一般来说对事物持有正确观点的人,经常因为这一点而感到难堪。

举例来说,清教徒确信孩子是堕落的人,需要上帝的恩典来拯救他们。显然,在陈述这一真理时有两种方法:正确方法和错误方法。清教徒常选择错误方法:

“不要与你的儿子一起笑,免得你为他哀痛,免得你最终切齿。他年幼时,不要给他自决权,不要忽视他的愚顽。当他年轻时应让他低头,当他是孩童时应击打他。”@2

“他们的心很自然地不过是罪孽邪恶的巢穴和源泉,是邪恶的藏身之地,并产生邪恶的东西—–他们的心充满难以言喻的罪恶,与上帝隔绝。”@3

“所有孩子的心思,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是顽梗执拗的,这源于自然的骄傲,必须—–粉碎打倒。—–因为击打必须切实做到两件事:首先,要使孩子的意愿及其任性受到限制和压抑。”@4

@1Scholes.p.233.

@2Thomas Becon,The Catechism of Thomas Becon[Elliott,pp.63-64).

@3Benjamin Wadsworth,A Course of Sermons on Early Piety[Edmund Morgan,Puritun Family,p.93].

@4John Robinson,Of Children and Their Education[Greven,Child-Rearing Concepts.Pp.13-14).

清教徒的一个优点是,他们自觉意识到上帝临在于人生的所有层面。他们清楚地看到上帝在他们日常生活中的护佑,并坚持写日记对此加以印证。但他们有时候把这种敬虔自省和对上帝护佑的解读扯得太远了。塞缪尔·西沃尔(Samuel Sewall)有一次半夜起夜,尿罐底掉了,打湿了床,他解释说,发生这件事,是因为那天夜里他太累了,临睡前没祷告。@1柯顿·马瑟有一次牙疼,他在道德层面寻找其原因:

“我难道没有用牙齿犯过罪吗?有!怎么犯的?是用牙来邪恶、粗俗地大吃大喝,并说有罪的话。”@2

清教徒的极端主义也催生一些自我厌恶的作品,它们被收入今天的清教徒文集里,并因此使之成为许多人对清教徒的唯一印象。人是堕落的被造物,有罪恶倾向,这符合圣经的教义。但有些清教徒对他们自己的态度却不符合圣经。柯顿·马瑟有一次小便,同时看见一条狗在撒尿,就得出结论说:

“人类之子在这种必死的状态中是多么卑贱污秽啊!我们的生理需要竟然使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降低到了狗的水平!”@3

迈克尔·维格斯沃思(Michael Wigglesworth)有一次生病,其间在日记中写道:

“低头看看我在你面前所得的病痛吧,我的救主!我的伤口和腐败的老伤激怒了主,臭味传到了他的鼻孔中,也毒害了我自己灵魂的安逸。”@4

他写道:

“看哪,我真肮脏!当你将我的面孔显给我看时,我厌恶自己。谁能从污秽肮脏中得出洁净的东西呢?”@5

@1Diaryof Samuel Sewall[Stone.Family,p.212].

@2Diaries of Cotton Mather[Stone,Family,p.212].

@3Diary of Cotton Mather[Greven,Protestant Temberament,p.67].

@4格雷芬在Protestant Temperament中引用,p.70.

@5Ibid.

除清教徒外,我不晓得还有哪一群人受到了其内部“狂热分子”(借用今天的说法)如此大的损害。我指的是清教徒中的一些人,他们的偏差使整个清教主义运动蒙羞;还有一些清教徒中的好人,他们的错误被人反复宣传,以致败坏了清教徒的名声。在随后的历史年代中,任何一个想批评清教主义的人都很容易找到材料,但这些往往并不是清教主义的主流。

小结

如果我们注意以下几点,就可以从清教徒的失误中汲取教训:

将空闲和消遣本身看成是好的,是为了休息、庆祝和更好地充实自己。

小心不要在基本道德原则里添加许许多多的规则。

说话要尽量简洁,说话时要学会有所保留,讲道中遣词造句时要重视语言的质量而非仅是数量的堆砌,并尊重听众注意力能够持续的时间。

小心泛道德化的陷阱,避免小题大作。

避免男性优越感的想法。

处理事物时既要坚持原则、也要避免滥用原则,以摆脱党派偏激。

即使我们拒绝某些人的宗教观点,还是应该尊重其宗教感情。

记住:表达得恰如其分比夸大其词要好,温和的表达比好斗能赢得更多尊重,一件好事做过了头就会荒诞可笑。

延伸阅读

关于清教徒的失误这一话题,很难找到详细的材料。我发现,那些对清教徒一味大加挞伐的材料,里面引用的事实是不可靠的。只有对清教徒进行深入研究,才能搜集到他们那些不招人喜欢的特征。只有把这些记在心里,才能从下列材料中窥见清教徒失误的一斑:

珀西·斯科尔斯在The Puritans and Music中,为清教徒辩护,反对对清教徒的一大堆指控,并警告读者说:清教徒受到诸多攻击,这些攻击并不全是公正的。

探讨清教徒的失误这一话题有一个最佳切入点,即阅读现代人编纂的清教徒文集。不久你就会遇见现代读者不能同意的观点。这些文集中有代表性的有珀西·米勒(Percy Miller)和托马斯·H.约翰逊(Thomas H.Johnson)编著的The Puritans,1963年修订版,两卷本;还有Woman-hood in Radical Protestantism,1525-1675,乔伊斯·L.厄文(Joyce L.Irwin)编著(1979)。

要想了解清教徒那种几乎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风格,特别是清教徒呆滞乏味的讲话风格,阅读柯顿·马瑟的Magnalia Christi Americana全本就足够了。

从贵格会创办人乔治·福克斯的Journal,可以窥见一个新教团体在清教徒治下的感受。

想要快速浏览的读者,会发现迈克尔·维格斯沃思的诗文既可靠又有用(这些诗文的摘编见米勒/约翰逊[Miller/Johnson]的作品,2:58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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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讨论正如传闻所言—–导致争吵和打斗。”——威廉·韦斯顿

“当我年轻时,我背离了上帝.·。当时我犯下许多罪孽,其中有一样罪到今天仍然缠绕着我的心—–我在安息日削木头—–。太羞辱上帝了!”——纳撒尼尔·马瑟

“不要与你的儿子一起笑,免得你为他哀痛,免得你最终切齿。他年幼时,不要给他自决权,不要忽视他的愚顽。当他年轻时应让他低头,当他是孩童时击打他。”——托马斯·贝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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