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重审耶稣

检查错误

“由于希腊文字母写起来极其相似,更由于抄写入原始、简陋的工作环境,经文中出现错误似乎难以避免。”我说。

“确乎如此。”梅茨格承认。

“事实上,我们拥有的古抄本之间,是不是有成千上万的不同之处?”

“确乎如此。”

“是不是因此我们就可以不相信它们?”我问,语气里的控诉已经多于询问。

“不,先生,不是这样,”梅茨格坚定地回答。“首先,让我这样说:眼镜到了1373年才在威尼斯发明,而且我肯定古代抄写人也会患上散光;再加上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阅读字体褪了色的抄本总是一件难事,情况就更加复杂。此外还有别的因素,例如抄写人不能聚精会神。因此,纵然大多数抄写人都慎重其事,错误仍难以避免。

“然而,”他很快补充道,“也有对抗这些情况的因素。例如,有时抄写人的记忆故意跟他捣乱。他先看经文中的字,然后把字写下来,字与字的次序可能改变了。他没有把字写错,可是次序错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希腊文同英文不同,它是一种有曲折变化的文字。”

“意思是—–”我催促他。

“意思是两种文字有天渊之别。在英文里你说‘狗咬人’或‘人咬狗’,次序非常重要,但在希腊文里就无关紧要。一个字在句子里若作为主词使用,不管它在句子里的什么地方,都是主词;因之即使一个字并不按我们认为正确的次序排列,句子的意义丝毫没有弯曲。是的,抄本之间确实有差异存在,但是一般来说,这种变化并不重要。拼音上的差别是另外一个例子。”

话虽如此,“变化”也就是差别,数量之大仍然恼人,有人估计高达二十万,但是梅茨格不以为意。

“数目看似很大,只是由于计算的方法有点引人误解,”他说。他解释,如果一个字在两千本抄本中拼错了,那就算两千个差别。

我专攻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教会的教义有多少因为这种差别而受到影响?”

“我不知道有任何教义受到影响。”他信心十足地回应。

“一个也没有,”他重述了一遍。“有个耶和华见证人来敲我的门说道,‘你们的《圣经詹姆士一世钦定本》《约翰一书》第5章7-8节错了,那两节书提到—–圣灵、水,与血;这三样也都归于一。’他们会说,‘最早的抄本没有这个’。

“这个再真不过。我想这几句话只在七、八个抄本里出现过,都是十五或十六世纪的产物。我承认那不是《约翰一书》的作者在圣灵感动之下写成的。

“但这并没有影响圣经对三位一体教义所作的坚定不移的目击见证。天父在耶稣受洗时说‘这是祂的爱子’随后圣灵降在耶稣身上。在《哥林多后书》结语中保罗说,‘愿主耶稣基督的恩惠、神的慈爱、圣灵的感动,常与你们众人同在!’新约在许多地方都见证三位一体。”

“故此,即使差异出现了,也是次要而非实质的?”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学者们小心翼翼地照原来的意义消除了这些差异。比较重要的差异并没有推翻教会任何教义。一本好的圣经会用注释来提醒读者注意哪些重要的差别。但是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罕见到使学者诺曼.基斯勒和威廉.尼克斯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说来,新约不仅比任何别的古书有更多的抄本流传下来,而且流传下来的形式比任何名著更纯净——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纯净’。”

然而,即使说新约从古到今在传承过程中其可靠性是空前的,我们怎能知道现在所拥有的完整无缺?

有人指责大公会议曾把同样有条件成为正经的文献排除,只因他们不喜欢里面描绘的耶稣形像,这该怎样解释呢?我们如何得知新约中二十七卷书代表的是最好及最可靠的信息?为什么我们的圣经只包括《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福音》,而许多别的古代福音,例如“腓力福音”、“埃及人福音”、“真理福音”、“马利亚颂主福音”都未被收入?

是时候研究“正经”的问题了。这个词源于希腊字,意思是“原则”、“准则”或“标准”,也指为教会接受并包括在新约里的书。梅茨格公认是这方面最高的权威。

高度的一致性

“早期教会领袖怎样决定哪些书具有权威性,哪些书应该抛弃?”我问,“他们使用什么标准来衡量哪些文献应该收入新约?”

“基本上,早期教会有三个标准,”他说。“第一,必须有使徒权威,那就是说那些书若不是由使徒本人执笔(他们曾亲眼目睹所写的事),就得由使徒的弟子执笔。以马可与路加而论,他们虽未侧身十二使徒之列,但照传统说法,马可是彼得的助手,路加是保罗的同事。

“第二个标准是,文献必须符合信仰原则。那就是说,文献能和教会公认为规范的基本传统达到一致。第三个标准是,文献是否为一般教会继续不断接受和使用。”

“他们只是使用这些标准,无视后果如何?”我问。

“那也不能说他们只是机械地使用这些标准。”他回答,“关于最应该重视哪个标准的问题,的确有过不同的意见。

“不过令人注目的是,纵使‘正经’的次要部分有一阵子未能解决,以新约的较大部分而论,在头两个世纪内,事实上已有高度的一致性。分散在广大地区、非常不同的教会都是这样。”

“那就是说,”我说,“新约内现有的四福音书适合这些标准,别的福音书则未能符合。”

“是的,”他说。“如果我可以这样说,这是‘适者生存’的一个例子。谈到‘正经’的时候,阿瑟.达尔比诺克常对他的哈佛大学学生说,‘欧洲人用得最多的道路是最好的道路,因为好,才多用。’这是个很好的比喻。英国圣经注释学者巴克莱博士这样说,‘道理很简单,新约诸书能成为正经,因为没人能阻止它们成为正经。’

“我们可以满怀信心地说,谈到对基督教历史和教义的重要性,没有别的古代书籍可以比得上新约。研究‘正经’的早期历史,我们可以完全相信,新约包含了耶稣生平最好的来源。当日那些辨别是否‘正经’的人,对基督福音的认识,的确具有明晰而不偏不倚的眼光。

“你只要自己看看这些文献就行了。它们的写作年代晚于四福音,在二、三、四、五,甚至六世纪,远在耶稣的时代之后。一般说来,它们都很平庸;它们的具名完全和它们真正的著者无关,如《彼得福音》和《马利亚福音》。另一方面,新约中的四本福音书都为大家以欣然一致的态度接受、承认,是所叙述事件的权威著作。”

“但是我知道有些自由主义学者,其中最著名的是广被报导的‘耶稣研究会’会员,认为《多马福音》应该被提高到与传统四福音同等的地位。是不是这部神秘的福音书是当日教会内部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最后由于它不受欢迎的教义而被排除?”

我决定最好在这一点上向梅茨格求教。

耶稣的‘奥秘谈话’

“梅茨格博士,1945年在埃及发现的纳格哈马迪文件中的《多马福音》,声称含有‘耶稣在世时说的密语,由底玛.犹大.多马写下来’,它为什么被教会排斥?”

梅茨格对这部书了如指掌。“《多马福音》的一个科普替语文本足在十五世纪发现的,我把它译成英文,”他说。“它包含了一百一十四条语录,据说是耶稣说的,但是没有任何耶稣的行传,似乎于公元140年在叙利亚以希腊文写成。在某些例子里,我认为这部福音书正确地记录了耶稣的谈话,只有一些轻微的改变。”

这番话确实引人入胜。“请道其详。”我说。

“例如在《多马福音》里,耶稣说,‘城造在高山上是不能隐藏的。’这里加了一个形答词‘高’字,但其余与《马太福音》(太5:14)相似。还有,耶稣说,‘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上帝的物当归给上帝,我的物当归给我。’(比较太22:21),在这里最后一句是加上去的。

“可是,《多马福音》里有些东西和正典的福音书是完全相左的。例如耶稣说,‘劈开木柴,我在那里,抬起石头,你将发现我.在那里。’这是泛神论,是说耶稣与物质的世界为同一;也就是说,耶稣即万物,万物即耶稣。这和列入正典的福音的任何观念都相反。

“《多马福音》以这样的格调结束:‘让马利亚离开我们,因为女人不配得到生命’,又引证耶稣的话,‘看,我要带领她使她成为男性,好使她也成为活的灵魂,像你们男人一样。凡将自己变成男性的女人可以进天国。’”

梅茨格的眉毛向上一耸,就像刚才所说的话令他大吃一惊似的。“你看,这可不是我们从列入正典的四福音书中见到的耶稣!”他加重语气地说。

我问,“有人说《多马福音》在一种查禁它的阴谋中给大公会议故意排斥。关于这种控诉,你有什么意见?”

“那在历史上绝对不正确,”梅茨格这样回答,“大公会议和教会会议在五世纪和以后的岁月所能做的,只是批准已经为高派、低派教会的基督徒所接受的东西。说《多马福音》被教会用某项法令排斥是不对的,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多马福音》排斥了它自己,它未能与早期基督徒认为翔实可靠,关于耶稣的见证谐和一致。”

“因而你会不赞成任何人把《多马福音》提高到与四福音同等的地位?”我问。

“我会极不赞成。我认为早期教会排斥它是一种明智之举。现在把它提出来,我认为那无异接受一种不及其他福音书那样有根有据的东西,”他回答。“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认为《多马福音》是一部有趣的文献,但它和泛神论、反对女权言论揽在一起,那就真值得让它吃蹩了,假如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你要明白,正典的规定并不牵涉教会政治的斗争。正典毋庸置疑是藉着基督信徒的直觉洞见而分别出来的经卷。他们能在《约翰福音》里听到好牧人的声音;在《多马福音》里只能听到耶稣含糊不清,歪曲了的声音,还加杂了许多别的东西。

“正典宣告时,只是批准了教会早已普遍决定了的事情。你要知道,正典是一份权威著作的单子,而不是一份著作的权威单子。这些书卷成为权威并非因被教会选中,每卷书被集拢成新约以前已经是权威著作。初期教会只是听取并感觉到这些都是权威记载。

“如果现在有人说,正典是在大公会议和教会会议作了这样的宣告以后才出现,那就等于说,‘让我们请音乐界几个学术权威宣布巴哈和贝多芬的音乐奇妙得很。’我会说‘算了吧,不麻烦你了!我们在宣告以前就已知道了。’我们知道是因感觉到什么是好音乐,什么不是。正典也是这样。”

纵然如此,我指出有些新约书卷,显著的有《雅各书》、《希伯来书》和《启示录》,此起别的书卷来,纳入正典的程序较慢。“我们能因此而对它们产生怀疑吗?”我问。

“在我看来,这只能证明初期教会有多么谨慎。”他回答。“他们并非那么起兴,一看见谈论耶稣的文献就把它纳入正典。这足以显示教会在仔细斟酌和详细分析。

“当然,就是在今天,还有一些叙利亚教会拒绝接受《启示录》,而这些教会里的人都是基督徒。从我的观点来看,我接受《启示录),承认它与圣经其他经卷同样奇妙。”

他摇了摇头。“我认为他们不接受,反而使自己沦入贫乏中。”

无与伦比的新约

梅茨格的话很有说服力。关于新约的本文经过这么多世纪是否可靠地保存下来的问题,至此已没有什么流连不去的疑虑了。普林斯顿神学院有位很出色的本杰明.华菲尔德博士,此人拥有四个博士学位,教系统神学,于1921年逝世,他这样说过:

如果我们把新约本文的目前情况和任何别的古代著作文本相比,我们必得—–宣告它出奇地正确。新约给抄写得那样细心,那种细心必然源于对那圣洁语言的敬仰—–新约就其实际上流传至今还在使用中的正文而论,在古代著作之中是无与伦比的。

关于那些文献纳入新约的问题,一般而言,对新约二十七卷书中的二十卷,从《马太福音》一直到《腓利门书》,再加上《彼得前书》、《约翰一书》,从来没有什么严重的争论;其中自然包括耶稣传记的四福音书。其余七书虽然有一段时间为一些初期教会领袖所质疑,据基斯勒和尼克斯(Geisler&Nix)说“最后都给所有教会普遍全部承认了。”

至于“伪经”,耶稣身后最初几个世纪内不断出现的各种福音书,书信,与启示一包括尼哥底母、巴拿巴、巴多罗买、安得烈等福音,保罗致老底家人书,司提反启示录等,它们“耽于空想,属于异端邪说—–整个说来,既不真实,也没有价值—–”;而且“没有正统教父、正典、或教会会议”认为它们具有权威性,或者值得纳入新约。

事实上我接受梅茨格的挑战,读了不少这类书籍。和《马太》、《马可》、《路加》、《约翰》福音的审慎、严肃、精确、目击等性质比较起来,这些书正如早期教会史家优西比乌所描写的,“完全荒谬亵渎。”它们距离耶稣太远了,迟至五、六世纪才写成,以致不能对我的研究有所贡献。它们的神秘性使它们没有资格成为可信的历史。

所有这些问题获得解决后,我的重审工作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时候到了。我很想知道在四福音之外,对一世纪这个创造奇迹的木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古代史家究竟是证实还是驳斥新约关于他的生平,教导和神迹的记载?我知道这需要云俄亥俄拜访全国在这方面最知名的一个学者。

我们站起来,我对梅茨格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并对他的博学多才表示感谢时,他温暖地微笑着,还提议送我下楼。我不想再占用他星期六下午的时间,但好奇心又不让我离开普林斯顿而不向他请教剩下的一个问题。

“几十年的学术研究,著书立说,穷追新约经文的细枝末节——所有这些对你自己的信仰起了什么作用?”我问。

“啊,”他说,听起来他好像乐于谈这个问题似的,“看见这些材料能够百折不挠地完整传到我们手里,各种各样的抄本,有些非常非常之古老,它扩大了我个人信仰的基础。”

“因此,”我开始说,“学术研究并没有冲淡你的信仰—–”

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插嘴进来:“刚好相反,”他强调说,“它加强了我的信仰。我一辈子都在提问题,钻研经文,彻底地研究这个。我今天满怀信心地知道,我对主耶稣的信仰是坚定牢靠的。”

他停下来注视我的面孔,然后为了加强语气补充说,“非常之牢靠。”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与团体讨论的问题

1、在读过梅茨格博士访问记后,你怎样给新约流传至今整个程序的可靠性定级?你认为这个过程可靠不可靠,理由是什么?

2、细看新约的一个抄本,检查谈论不同经文的边缘小注,你发现了什么例证?这些注解能影响你对那段文字的了解吗?

3、决定一个文献应否包含在新约以内的标准,你认为合理吗?为什么合理,为什么不合理?有什么别的标准你认为应该加进去呢?现代学者事后评论初期教会关于一个文献应否纳入圣经正经的决定,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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