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回首百年殉道血
（七）戴芸诗姑娘
（Miss Josephine Elizabeth Desmond）
*背景
戴芸诗姑娘1867年生于美国麻省之西纽顿＊（WestNewton，Massachusetts），是爱尔兰人后裔，父母皈依天主教，故她自幼也成为天主教徒。及长，离家在外求学，住在一基督徒家，主人敬虔爱主，大大影响了她，渐渐改变童年的信仰。16岁时进入北田神学院＊（NorthfieldSeminary），经老师教导清楚，明白救恩，奉献为主所用。在学院期间，一位内地会廉希贤姑娘（Mliss G.Irvin）回国述职，被邀来校分享在华宣教的见证，引起戴姑娘的共鸣。以后继续与亷姑娘通信，受鼓励加入内地会。5年后毕业，随即进入芝加哥慕迪圣经学院（Moody Bible Institute），受著名的圣经学者陶恕先生（Mr.Torrey）教导七个月。
*土著中工作
为了获得实际工作经验，她受聘为教师，前往南达科他州（South Dakota），到土著印地安人（Indians）中，在宣教会设立的印地安宣教学校＊（Indian MissionSchool）教书两年。
*加入内地会
既经历信心的考验，又有了工作在经验，戴姑娘便申请加入内地会。谁晓得经严格的身体检查，未能符合到中国内地工作的条件，但本部仍邀请她到多伦多，让她住在宣教士住宅休养身体，期能通过体格检查。
在多伦多时她自动加入养老院的工作，也同时学习全套的护理课程。也许因为勤劳工作，锻鍊体魄，渐渐强壮起来，便通过了体格检查。与五位同船的女宣教士，于1898年12月离美赴华了。
*萧山宣教站
戴姑娘1899年1月4日抵达上海，随即转到扬州语言学校。完成初级语言考试后，6月3日返回上海，被派往杭州附近一个新开的萧山宣教站，与资深的毕姑娘（Miss F.M.Britton）同工。
然而还不到五个月，戴姑娘正在要安定下来时，才知毕姑娘佳期近，将于11月22日与沃志存教士（Mr．W．Richardson）在宁波成婚。婚后夫妇二人转到太平宣教站工作，萧山宣教站停开，戴姑娘调往衢州宣教站。
*衢州宣教站
当戴姑娘抵达衢州宣教站后，汤师母传授她十分丰富的宣教经验，辅以石、马姑娘的帮助，使她感到非常快慰。她一番努力学习语言后，便到城外巡回布道。下面是戴姑娘在1900年6月6日，写给廉希贤姑娘的信，也是她唯一留下来在华宣教的履痕：
「今年春天，我已经到过城外数处的福音堂了。现在我与林家在一起，他们待我和蔼可亲，帮助我学习会话。林先生还陪着石姑娘、我和女传道，到各处传福音，大群民众围着我们，都静心来听。有一处地方，一位老妇人最早来到，一直听到散会，要学会祈祷才离开。这是何等的喜乐，在这穷乡僻壤能够寻到『另外的羊』，是何等的喜乐。我带来的那少量西药和我仅有的皮毛医护常识，都全部在此派上用场了。真的，看到他们那么样的受苦，那么的可怜，实在令我感到非常难过。」
（八）王道明教士
（Mr.George Frederick Ward）
*出身
王道明教士来自英国伦敦，1890年在伦敦赤杨门街*男青年会（Y.M.C.A.,Aldersgate Street,London）悔改归主。信主后便立志被神使用，公余常到各处传福音。他又热心賙济穷人，在冬天到街上找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送他们粮票，在早上享受丰富早餐。
当青年会的善款不足，想省去早餐时，他力主继续，并答应一力承担筹款工作。他并不喜欢露面，只愿默默耕耘，例如他曾帮助一位年老的女信徒付租金，甚至去中国后仍继续付，直到她去世为止。
*加入内地会
经过两年的个人布道工作，他感到在中国有亿万华人仍未归主，深信这是神呼召他。于是为此祷告，以内地会接纳他为证，并相信神会看顾他，愿意自费前往。因他经营水果生意非常成功，赚了大钱。他把全盘生意出售后，1893年2月18日抵达上海，时年33岁。
*衢州宣教站
王教士赴华，旅途并不感到寂寞，因为同行有汤教士一家四口，他们述职完毕，正从英国返华。新宣教士石姑娘也同船，汤教士夫妇谈到衢州宣教站，娓娓动听；朝夕聆听之后王教士决定随他们一家，到衢州一起事奉主。
经过安庆语言学校的训练后，王教士来到衢州，除了继续语言学习，他开始到附近数处福音堂，作巡回布道。他很喜欢大洲的风土人情，便请求汤教士让他独自留在那里，从1895年至1896年有两年之久。
从衢州西行约30英里便是常山宣教站，由汤教士兼任监督。据1892年7月的宣教站记录，常山宣教站是由1886年来华的柳德贞姑娘（Miss C．Littler）和贝姑娘（Miss Baumer）二人主持。随后加入宓姑娘（Miss Muller）。贝姑娘和宓姑娘是伙伴宣教士，来自德国，贝姑娘1890年来华，宓姑娘则是1892年来华。
到了1895年，当符兰英姑娘来到常山后，贝、宓二姑娘不久回到德国宣教会，被派到本宣教会在浙江省之宣教站。常山教会的施洗或领圣餐，都是由汤教士主持的，但有时他不能兼顾时，便交给王教士负责。这样，王教士与符姑娘来往多了，彼此同心，终成眷属。
*常山宣教站
1897年3月13日，王教士和符姑娘在上海结婚。婚后一起返回常山，因为柳姑娘早已他调，便由他们夫妇二人独力主持整个宣教站。
常山宣教站除了本城的小教会外，还有城外四个福音堂，分布在别士开＊（Peh-shih-kiai）、华马峰＊（Hua-ma-feng）、花铺＊（Hua-pu）和程村（Kin-tsuen）等四个村镇，要照顾的工作范围甚广。
王教士每天下午在会堂传福音，因有不少人好奇进来看洋人。只是会堂位置不近大街，行人较少。1898年初，他们发函上海总部，提及已经租得位于大街的会堂，直接向行人传福音，惟独缺乏华人传道，正急需聘请。
1900年2月，儿子汉伯德（Herbert Calvin）出生，不仅给这个小家庭带来新生的气息，并且是妇女信徒特别喜爱的洋娃娃。
*常山宣教站最后三年的记录
1898年1月除本城教会外，另在城外有4个福音堂，2位宣教士，3名男传道，2名女传道，2名售经员，1名义工。男会友33人，女会友35人。1897年10月有3人受洗。
1899年1月增加1间福音堂和1位宣教士，减少1位售经员，男会友20人，女会友23人，1898年无人受洗。
1899年也无人受洗，1900年1月仍如去年一样。
（九）王符兰英师母
（Mrs.Ward,nee Etta L.Fuller）
*背景
符兰英姑娘1866年生于美国爱荷华州（Iowa，U．S．A．），双亲早逝，幼年成孤儿，12岁时蒙恩归主。及长移居明尼阿波利斯市，加入平民布道教会＊（People＇sEvangelical Church），隶属瑞典宣教会。
她活跃于宣教工作，为要增强神学知识，进入明尼苏达州（Minnesota）之明尼阿波利斯训练学院＊（Minneapolis Training Institute），在柯牧师＊（Rev.C.C.Herriott）指导下受教。但还未毕业，有感主之呼召临到，便放下学业，加入内地会，1894年12月11日离美赴华。
*常山宣教站
1895年1月14日，符兰英姑娘抵达上海，时年28岁。扬州语言学校的初级训练及格后，被派往常山宣教站，与柳、贝和宓等三位姑娘同工。
1895年11月6日，符姑娘致信上海总部，谈及离开她们30英里外的汤教士夫妇，邀请她们到衢州过圣诞节。
*符姑娘日记数则
［1895年12月11日星期三，整周下雨，不能出外探访，继续专心学习语言，准备第二级考试。今天晚上，柳姑娘刚从英国述职回来，请了全体信徒和慕道友来吃晚饭。不少信徒住在郊外的，因雨受阻未能赴会，便改请了一些邻居来。晚膳后，我们有祷告和诗歌，最令大家希奇的，是用大幻灯机（Stereopticon）看英国各地风土人情。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利用这机器，把耶稣基督的生命，介绍给赴会的人。」
「12月12日下午与女传道出外探访，有两位年轻妇女很留心听，好像懂得我所讲的，教我这初出茅庐的兴奋异常，求圣灵进入她们心中。」
「12月13日下午跟柳姑娘和女传道一起外出，我们所遇见的妇女，多半听过福音，唯独没有决志归主。宓姑娘刚从花铺福音堂回来，她外出工作数天，相信有一位妇女真是得救。」
「12月15日，今天有7名儿童来我开办的小学校，但愿他们早日归主。」
「1896年1月4日，数日前我刚从衢州回来，在那里我通过了第二级语言考试。原本我准备到那边与荣姑娘及其他同工过圣诞节，却病倒了，便留在常山。
圣诞节后，一位老信徒伴着我，我才乘轿子去衢州。本来预定即日到，但下午离衢州还有7英里时，抬轿子的担杆突然折断，我跌倒在地，幸无损伤。惟有蹒跚步行，天色越来越暗，接着下雨，满地泥泞。
忽闻轿夫叫嚷，象是争吵，问老信徒，才知他们争辩走错了路。幸不久见路旁有泥屋数间，问路后，才知错离大路约一英里之遥。当走回头路时，天色已全黑，生怕误时，城门关闭。于是老信徒立刻雇一本地人，提着灯笼带路，阵雨过后，一轮明月照路。终于抵达河边，大呼摆渡，幸有船家未睡，过河进城，抵达宣教站时已是晚上九时，我还以为子夜了。」
（十）常山宣教站外之福音工作
1896年秋，由女传道带路，符、马二姑娘，另有仆人随从挑担行李、福音书和单张等，早上步行到离常山城西北五英里外的辉埠（Huei—tu）。下午一时抵埗后，吸引了镇上大群行人跟着她们看热闹，以致原定安排食宿的地方，关门不接待她们。
幸仆人有一熟朋友住在镇上，便趋前找到那家，主人好客，立刻为她们做饭，瞬间端上两盘蔬菜、两碗豆腐、一碟炸蕃薯和一桶白饭。她们吃的时候，许多观众在旁评头论足，特别是她们没有缠脚。饭后她们便到土地庙前街头布道，向这群人传福音。当时另外一边有位吃素者，大谈吃素不吃肉之道理，但见这边人头涌涌，各人随即团团围住她们听道。那人也好奇走过来听，拿福音书来看，认为道理很好，也曾看过一些，但未有表示接受。
黄昏时回到接待她们的那家，他们也预备晚膳，饭后还让她们在家中唱诗、传福音、聚会，邻居和主家都专心聆听。夜间睡在阁楼的贮藏室，挂起蚊帐，与老鼠隔离，才得安眠。这次巡回布道，纵横于阡陌田野山丘之间，若非女传道老马识途，真不容易找到各村镇，使马姑娘想到主的引导，也是如此。
（十一）良思善姑娘
（Miss Emma Ann Thirgood）
*出身
良思善姑娘是英国人，自幼参加主日学，及长加入青年团契，像马利亚坐在主耶稣脚前，爱慕属灵的事，常常祷告，乐传福音。成年后，任主日学老师，常以学生接受主救恩为重。
*奉献海外宣教
1889年她在司布真牧师（Rev．C．H．Spurgeon）主持的大都会堂（Metropolitan Tabernacle），参加了一个巨型宣教大会，受到司牧师及其他讲员的劝勉，深受感动，毅然献身，加入内地会，1889年11月28日乘船离英赴华。
*江苏省清江浦宣教站
1890年1月18日良姑娘抵达上海，时年33岁。随即前往扬州语言学校，经过六个月训练后，派往在运河上之清江浦宣教站，有三年多之久与文姑娘（Miss J.Webb）同工。
*安徽省建德宣教站
1893年10月25日，良姑娘与甘姑娘（Miss C．E．Gambell）一起被派往建德宣教站，这是1892年才开始的宣教站。她约有年余与武守信姑娘（Miss S.Voak）同工。
*安徽省池州宣教站
1895年，良姑娘再调往池州宣教站，约有一年与苏明德姑娘（Miss I.Ross）同工。
*回国述职
在三个宣教站工作了六年后，身心疲惫不堪的良姑娘，于1896年1月离华返英，从内地会正式退休下来。按人来看，她可能不会再回中国。但在英经过两年休息后，身体渐渐复元。1898年夏她参加凯锡克奋兴会（Keswick Convention），灵里得着复甦，重新得力，便在10月重新申请，再加入内地会。1898年10月8日，在伦敦内地会本部的周末祈祷会中，良姑娘与众肢体话别时说：
「经过了两年半的等候，感谢主让我重新得力，竟然能再回去做我心爱的工作，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但是，你们应知道，『在主没有难成的事』。请为我祷告，让我更亲近耶稣。」
1898年10月10日良姑娘离英，11月19日返抵上海。
*常山宣教站
良姑娘返华后，被派到常山宣教站与王教士夫妇同工。
（十二）五位衢州殉道者
据《交涉要览类篇》卷四中所载，第六册蓝皮书之第147文件（1901年1月22日），附有1月21日上海内地会雷教士（Mr.Andrew Wright）事后详细调查之报告。其报告一「1900年7月21日汤明心夫妇及其二子并美国戴芸诗姑娘殉难之情形」，节录如下：
「先是有一大队贼匪，其巢窟在浙江、江西、福建之区，乘现时中国之扰乱，啸聚于附近衢州之地方，揭竿起事—–当其入犯距衢州西南九十里之江山县，时其数已约有二千人。是城知县一闻贼匪将至，知无精兵足以抵御，惟有逃避为计之妙。
—–嗣又进逼邻县之常山，在衢州之西九十里，沿途所经之村镇，尽行掠毁。衢州府城之官绅百姓，一闻此事，大见惊惶。官绅决定招募民兵所谓团练者，以保城池。一经集事，即将团练分队，统归官绅管辖，听其号令，分扎城内各处。
其在礼拜三（7月18日）吴知县往见汤教士，谈及彼等现处扰乱之中，而吴知县曾告汤教士，以彼勿庸惊惶，所有一切保护，自当为彼竭力为之。旋且派差八名梭巡教会各寓所，汤教士因此安心。
讵知竟有密谋秘计而预设以待之者，县官汤教士绝不知觉，但有一二征兆，为当时所不及察者，今则了如指掌矣。其在一次官绅会议之时，有绅士郑某冷笑而言曰，洋人也有今日！吴知县面指其非，郑绅士竟艴然相对。更有深堪诧异者，洪知府之姪供事于吴知县，洪知府于7月20日（殉难之先一日）招其前往，告以即行辞馆，其故为何？则于次日吴知县并其眷属及其衙署人等，均遭惨杀而知之矣。
当20号向晚之时，纷传贼匪临城，团练奉命各守其地，城门闭焉。嗣知此等惊扰之事，皆属子虚，然所有布置尚见周密，城内居民均获安谧。汤教士告知中国教士，以彼绝不预虑乱事，除非大队贼匪闯入城内，则彼等可以一无惊惶，由是众皆无恐。乃于翌晨（7月21号早七点半钟）有一群团练手执刀叉木棍，闯入汤教士屋中，内有为首督率一人，时时呼曰，只许尔等毁坏，不许携取而去。即有匪徒拥挤满屋，肆行掠毁。
汤教士不能阻止闯入之人，遂有亡命之徒数人，直冲至汤教士所立之处，竟有殴击之者，致重伤汤教士之额颅肩背。有人呼曰，吴知县已被擒矣，由是彼等注向汤教士一家之念，遂移注于戕杀县官。如无此一呼，则彼时之情事，何堪设想？斯时汤教士一家，亲见吴知县动摇于一棍之下，如一猪然抬行而过，前向道署。署中镇道知府咸出，县官之眷属除妻室外，及其仆从计卅一人，全被杀害。官绅均任其所为，而当时人众往来，掠毁于汤教士之屋，络绎不绝。
迨遣华教士前往道署，请其保护，则以彼等自己保护见答。汤教士等见人众愈多而愈横，决定能往道署为最妙，彼等方谓是处可得安稳也。因是汤教士等历尽艰险，得于人众之中，拨开一路，彼等虽执有军器，尚未举以相向。
汤教士一至道署之头门，经二门而至内门敲扣，移时始有人开门，告之曰，现在不管汝的事。至是所有满望庇身之所，一切皆空，力惫心痛，转出署门。人众眼见官府之行为（是时镇道知府咸在道署也）。默喻其意，力扑汤教士，曳出道署前街，随用刀镰惨行刺毙，遍体皆伤。
继而转向一甫经二岁之无知小孩，亦将其刺毙，后又伤其母。而其母因其年甫七岁之子，跪地求饶其子之命，且告彼等，以诸君幸勿伤残此子，乞念其父，固曾优待诸君者也。乃其母之祷告，适再予以毂觫，目覩其爱子而为人妖所迸掷于石头之上，更刺死于其母之前也。汤明心之妻及戴芸诗姑娘两人，亦均为刀镰所刺，先后毙命。—–」
殉道时，汤教士46岁，汤师母41岁，三子爱德文未满6岁，四子雪德尼2岁，和戴姑娘33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