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圣灵的大能

三、恩赐的丰富（十二4-11）

这里就如同在以弗所书四章一至十六节一样：保罗首先设立一个合一的根基，就是同受圣灵感动，有一样的信仰告白，然后再讨论【注释41】。连接词δε（de）可能是反义词：我希望你们明白，所有真正承认耶稣是主的人，他们是被圣灵引导这样作的，由此证实了在他们的生活中有圣灵的同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他们当中没有区别。保罗现在所关心的不是合一，而是【注释42】。三而一的神是如此地喜爱——正如有人所说的，当祂降下暴风雪时，祂使每一片雪花都不一样。我们却只能制造出冰块。从某个角度看，教会无疑像一个强大的军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把自己看成是没有区别的卡其布军服。我们应该比较像一个乐团：每一部分对交响乐的和谐都有其独特的贡献。左翼和右翼的独裁者，通过硬性强迫单调的统一性和限制变化，来建立他们特殊的和谐。而神通过慷慨地赐下极其多样的恩赐，来建立祂特有的和谐，每一个恩赐都对整个身体有贡献。

《和合本》翻译成「分别」的这个词（διαιρεσιζ，diairesis），根据它在《七十士译本》中的用法来判断（因为在新约圣经中，这个词只出现在这一章），其意思可能是「」（亦即，「不同种类」）或者是「分布」。因为在十一节的同源动词（διαιρουν，diairoun）清楚地表明是后一种意思，这里的名词可能也应该取同样的意思：恩赐是有分布性的。当然，这也暗示着，但是却不单是这个意义。正如在以弗所书四章七节起的经文一样，这里提醒我们：神是分赐恩典的那一位；恩赐的是基于祂对恩赐的分配。

四至六节的平行是很明显的。保罗告诉我们在以下的方面有不同的分布：

在恩赐上（χαρισματα，charismata），圣灵却是一位；

在职事上（διακονιαι，diakoniai），主却是一位；

在功用上（ενεργηματα，energēmata），神却是一位。

当然，有一些人不能够在新约圣经中（此处或者别处）发现任何三位一体的思想【注释43】；但是，我认为这要归因于早期历史神学在教义上的重建，而不是解经。有人说这几节经文中三位一体的意识「给人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它看上去自然而没有刻意的痕迹」；但我甚至不能肯定这样说是否完全合适【注释44】。尽管有些知名人士持相反的意见，从解经学的角度似乎可以肯定，新约圣经的作者们，有时会自觉地表明圣灵是「有位格的」。举例来说，在强调能力的经文中，除了一次例外，「圣灵」这个词都是无冠词的，而在把「圣灵」看作有位格的经文中，都是有冠词的【注释45】；我们似乎可以由此得到一个必然的前提：这似乎是新约圣经作者们的理解。

即使如此，在尝试理解这两方面——一方面是恩赐、职事、和功用，另一方面是圣灵、主、和神——的关系时，要避免两个错误。第一，错误地以为这种联系绝对是一对一的：仿佛圣灵只给予恩赐的分配，主耶稣只给予职事的分配，以此类推；因为：（1）四至六节并不是表示，圣灵给予恩赐，主给予各种职事，而神则给予「功用」；而是表示，在这些「恩赐」分布的上，缺少一个比较一般性的词来称呼它们，这种与一灵、一主、一神有密切的联系；（2）在这一章接下来的经文中，每一样事物都归因于圣灵（尽管仍然没有明说祂是恩赐的给予者，而是分配它们和「赋予能力」给它们的那一位〔十二11〕）【注释46】。我们必然会想起主临别前的讲论（约十四-十六章），耶稣在那里应许说：那要来的「保惠师」，就是圣灵，要住在基督的门徒里面（十四17）；然后祂继续说：祂自己和父都要住在信徒里面（十四23），这显然是通过圣灵来实现的。然而，如果认为哥林多前书十二章四至六节的对应，只是一种任意摆列的修辞【注释47】，也同样是错误的。因为，正如我们已经看过的，χαρισματα（charismata，恩赐）这个词大多是与πνευματικα（pneumatika）这个词并用，也难怪「恩赐」应该跟πνευμα（pneuma，圣灵）这个词相关。「职事」一词与「主」配搭很协调；而「功用」（workings）与「神」也非常切合，因为第六节最后的子句表明：这位神就是在众人里面「行作」（works，δ ενεργων，ho energōn）一切事【注释48】的那一位。

我们从这个分析可以清楚得知，保罗不打算把「属灵的恩赐」定义得太狭窄。我们已经注意到χáρισματα（charismata）这个词的范围相当大。要说呢，这两个平行用词的范围甚至比它更广一些。第五节的「职事」（διακονια，diakonia）一词是一般性的词语，在世俗的希腊文中用来指各种各样的工作——侍候进餐、文职工作、为穷人募捐（林后八4-5）。显然正是因为这个词的范围，犹太史家约瑟夫（Josephus）有时候用它来指祭司的服事，尽管这个词固有的用法并没有神职人员的概念在内。在这里的上下文中，并不是表示新约圣经里的「执事」的服事之意【注释49】。要点就是：甚至连日常的活动也必须包括在这个「职事」的标题里面。同样，ενεργημα（energēma，功用）仅是暗示神正在运行的ενεργεια（energeia，能量或能力）。「功用」仅仅是「神的能力被应用的方式」【注释50】；「它涵盖的范围几乎跟χáρισματα（charismata，恩赐）这个词的范围一样，但是，它所着重的观念是能力，而不是天赋。」【注释51】

当然，这三个子句的平行并没有使这三个词语成为真正的同义词，像圣灵、主、和神这三个词语是真正的同义词一样；但是，因为这三个词语中，没有一个词语是只跟某些属灵的恩赐相连，跟剩下的恩赐无关的，保罗显然是用这三个词语来描述一切我们所谓的属灵恩赐现象。一个必然的结论是：保罗想要消除现代所谓「灵恩的」和「非灵恩的」恩赐之间的区别。

第七节是承先启后的转接点。它回顾了前面的经文，借着圣灵显在各人身上这个词语，把恩赐、职事、功用等等都包括在内了。所有这些都彰显圣灵；它们展示圣灵（如果所有格是作受词用的话）【注释52】。然而，这节经文中有两个新的论点。

首先，每一个信徒都得到圣灵的某种彰显；至少在这节经文中，「没有根据可以说，某一种恩赐比其他恩赐更多彰显祂的同在，」【注释53】即使有些彰显比其他的彰显更引人注目或者比较有用。如果把「各人」这个词，当作是指每个特别获得恩赐的人，正如某些人所主张的【注释54】，这不仅误解了到目前为止的经文的思路（保罗的主要目标是指出圣灵所赐给基督徒之交通的宽广），也与第十至三十节的经文相悖。

其次，这些恩赐不是为了扩张个人的权势，而是要「叫人得益处」。原文使用一个罕见的表达方式【注释55】，可以直译为「出于获利的考虑」，它本身并没有清楚表明，这利益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团体。较广泛的上下文显明，这里所考虑的是后者（尤其见十四章）。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把这个清楚声明的「属灵恩赐」（如果我可以继续使用这个词汇，来指保罗正在探讨的圣灵全面的彰显）的目的，笨拙地应用在比较广泛的讨论上。正如我们将要看见的，有人根据这节经文和类似的经文，希望排除任何私下说方言的合法性，他们质问：在这种私下的说方言中，会对全体会众有什么益处呢？显然，没有直接的益处：除了神，没有人在听方言说的是什么。但是，保罗得到了不寻常的异象和启示，单单是为了他的直接的益处（林后十二1-10）；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就着这些异象和启示来说，教会确实得到间接的益处，这还不包括随后加在他身上的一根刺，使他得着更好的装备来传道和服事。同样的道理，难以看出为什么这一章的第七节表示私下用方言是不合理的，只要说方言可以造就一个比较好、比较具有属灵心思的基督徒：由此，教会可以得到间接的益处。根据这节经文，基督徒绝不可以为着扩张个人权势、或者仅仅为着满足自我来使用χáρισμα（charisma）；但是它并不排除对于个人的一切益处（正如婚姻是有益于个人的一样，根据林前七7，婚姻也是一种χáρισμα〔charisma〕），倘若这恩赐所带来的综合效果是叫众人得益处的。上下文没有多作任何的限制。

第七节的这两个新的论点，接着在八至十一节和十二至三十节分别作了进一步的详细说明。

第八至十一节列举的属灵恩赐清单，可以跟新约圣经中其他相似的清单放在一起来进行对比（见表一）。你也可以加上哥林多前书十二章二十九至三十节的修辞疑问句中的恩赐，但我在此就将它省略了。对比这些列举出来的恩赐，可以明显地看出几件事情。

第一，没有一处列举的清单是全面的，包括我们正要探讨的哥林多前书十二章八至十一节。从保罗在第四至六节所讨论的，应该已经预料到这一点，这也表示：甚至把这五个清单加在一起，总共二十或者二十一项【注释56】，也不应该看成是全面的。

@表一新约圣经中列举的属灵恩赐

林前十二8-11

智慧的言语、知识的言语、信心、医病的恩赐、行异能、说预言、辨别诸灵、说方言、翻方言。

林前十二28

使徒、先知、教师、行异能的、医病的恩赐、帮助人的、治理事的、说方言的。

罗十二6-8

说预言、执事、教导、劝化、施舍、治理、怜悯人。

弗四11

使徒、先知、传福音、牧师、教师

彼前四11

讲道、服事人。

第二，在各栏列表中，恩赐的顺序有相当大的变化。我们不能假定这些恩赐是根据重要顺序来排列的，例如，说预言／先知在第一栏排在第六位，在第二栏排在第二位，在第三栏排在第一位。第二栏列出了前三位的项目（第一、第二、第三），并用得恩赐的人来表示（使徒、先知、教师）；但是，之后就不再往下数，并且从按人的分类转到按服事的功用来分类。在第二栏的第二部分，保罗似乎从第一栏挑选了两项（但是颠倒了两者的顺序！），又增加了两项，是不在第一栏中的，并把方言放在最后（从第一栏中挑选出来的），同时省略了翻方言【注释57】。由此，有人竭力地主张说，在这几章经文中找不到根据说方言是最小的恩赐χáρισμα（charisma）【注释58】。我同意有些非灵恩派人士过分重视这一点了；但是，也许这种观点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的。在前两栏的恩赐中，以及第二十九至三十节的修辞疑问句所列出的恩赐里，方言的恩赐（和与它相关的恩赐，即翻方言的恩赐，如果有出现的话）总是列在最后的。当我对比新约圣经中列举的使徒名单时，我禁不住注意到一件事：虽然每一分名单都有某些顺序的调整，卖主的犹大总是在最后一位（当然，徒一13是例外，那里完全省略了他）【注释59】。在十四章中持续地贬低方言，由此看来，我们至少可以说，即使保罗没有在某种绝对的程度上把方言看成是最小的属灵恩赐，却把方言放在哥林多前书的每一分清单的最后，很可能是因为他的读者太过高举这项恩赐了。

第三，整体上看，表一中的这些清单包含了一个混合物，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人可能称之为「自然的」和「超自然的」天赋，或者是「引人注目的」和「比较平常的」恩赐。这与我们从保罗在十二章一至七节的论述中所获得的是一致的。有趣的是保罗自己并没有作这样的分别，他说：是同一位神在众人里面运行一切的事。显然正是保罗所主张的「神的至高无上的主权」这个教义，促使他在别处这样质问哥林多人：「使你与人不同的是谁呢？你有什么不是领受的呢？若是领受的，为何自夸，仿佛不是领受的呢？」（林前四7）。这一点本身又表明，保罗不会因为某些属灵恩赐的混合——就是混合了所谓的自然才干（他认为这仍然是神的恩赐），和特别的、圣灵给予的恩赐——而感到不舒服。

关于十二章八至十一节的清单，必须先说到三件基本的事情。

有无数的尝试要对这份清单进行分类【注释60】。在这些分类中，如果有任何分类是可以从经文本身的特征得到根据的话，必然会注意到表示「另一个」的希腊文词汇的变化。有时候，保罗坚持αλλοζ（allos）和ετεροζ（heteros）这两个词之间的区别——例如，在加拉太书一章六至七节——而有时候，他并不坚持。有人说，如果这里维持这种区别，那么就得到一个可以理解的结果：当ετεροζ（heteros）出现时，就表示保罗打算在清单上开始一个新的分支【注释61】。由此产生了下面的分类：智能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属于智力的范围；信心、医病、行异能、说预言、和辨别诸灵另外组成一类，也许跟特别的信心（就是这一类的第一项）相连；而说方言和翻方言自成一组。这样的分类是可能的；但是，在前两类之间存在相当多的重叠，使这个理论不够有说服力。难道第二类中的说预言不也产生智力上的结果（第一类）吗？是否辨别诸灵（第二类）比说出智慧的言语（第一类）更具有信心的特征呢？总的来看，还是个别处理这些恩赐为好。

根据同样的理由，我也不清楚，当保罗变换跟「圣灵」这个词在一起的介词时，是否在表达深刻的观点：δια（dia）确切的意思是「借着圣灵」（8节上）；κατα（kata）确切的意思是「根据圣灵」（8节下）εν（en）确切的意思是「在圣灵里」，以及相关的意思（9节，二次）。他可能感到用这个或者那个介词，跟特定的恩赐放在一起比较合适；但是，没有证据表明，他打算由此来清楚地指出圣灵运行上的差异。

我必须简短地评论一下，这一章中讨论到的这些特别的χáρισματα（charismata）。我暂时不会提到预言、方言、或者翻方言，或者第二列中的使徒和教师，会把这样的讨论放在第三章。

智能的言语和知识的言语：这里所着重的并不是智慧，而是由智能和知识发出的言语（λογοζ，logos，言语，信息，如同在一18一样，《和合本》在那里将这个词译作「道理」）。我们不完全清楚这两种恩赐彼此有什么不同，或者甚至是否有不同。从旧约圣经的用法似乎可以看见，智慧的言语比较实际，告诉信徒怎样过敬畏神的生活，而知识的言语是比较理论性或者教义性的。这种分类的问题是，「智能」和「知识」在这封书信中的用法并不认可这样的二分法。根据二章六节起的经文，在本质上，「智慧」可以是教义性的，而智慧的言语可能是基督教的基本信息；根据八章十至十一节，知识可能是极其实际的。也许最初的读者比我们更清楚两者之间的不同；然而，即使是这样，这种分别可能也只不过是为了在文学手法上，达到变化和强调的效果。

那些得到这些恩赐的人，可能对圣灵有一种特别的经历，借着圣灵得到一个信息，又把这信息传递给会众；但是，我们不清楚这种信息的内容，是否绝对不能以任何其他方式得知的。孟塔贵（Montague）建议说，当耶稣被蒙上双眼遭鞭打时，兵丁们喊叫说：「你是先知，告诉我们打你的是谁？」【编按：马太福音二十六章六十八节，《吕振中译本》作「对我们说预言吧！打你的是谁？」】他们期待得着的是知识的言语【注释62】。或许真是如此；然而，保罗非常有规律地，把知识跟认识神和祂的旨意相连，所以这个例子看起来有一点牵强。而且有趣的是，兵丁们显然把期待得到的回答称为一个「预言」——这是恩赐种类重叠的又一个证据。

信心：这里和十三章二节所说的都不是使人得救的信心；因为所有基督徒都必然具有得救的信心。这是施行某些非比寻常工作的信心【注释63】，用耶稣的话说，就是那种可以移山的信心（无论保罗是否根据耶稣的教训而使用这个词）【注释64】。得救的信心最终的根据，是神在基督耶稣里和在圣经里恩慈地向公众显明的自我启示；尽管需要圣灵的工作才能产生得救的信心，这信心的对象却是向公众显明启示性的事件和言语。然而，这里所提及的这种特别的信心，使一个信徒能够相信神会使某些特定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是他或她不能从圣经中找到神的应许来宣告的，或者是不能找到以福音的结构为根据的情况来宣告的。举例来说，有人想到布里斯托的乔治·慕勒（George Müller of Bristol）【注释65】。康哲曼（Conzelmann）建议说这根本不是信心，「而显然是行神迹的能力」）【注释66】，这个建议比纯粹卖弄学问还要糟糕：它反映出一种对信心的看法，这种信心缺乏特定的对象，这不是保罗说的信心，而是诉诸于现代的存在主义。

医病的恩赐：认为医病的恩赐「结合了同情或感同身受的天然恩赐，以及一种知道在任何个别的情况、对任何一个病人作正确的事情的能力。借着圣灵的运行，这种直觉的知识更为提高，也变得比较敏锐」【注释67】，这是极端简化主义的说法。保罗认为这些病得医治的例子是神迹的作为，跟主耶稣所行的医治一样，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将在最后一章中，简短地探讨这些神迹在神学和末世论方面的意义。现在，我只要指出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够了：医病的恩赐在这一章中出现三次，都是复数形式的（gifts of healings；参28、29节）。这一点强烈地表示，有不同的医病的恩赐：不是每一个人都通过一个人得医治，也许，某些具有一种医病恩赐的人，靠着主的恩典，医治了某种特定的疾病，或者医治了许多不同的疾病，但是只是在一段特别的时间内。所以，也许我们这一代人需要避免一件事情，就是把恩赐制度化。如果一个基督徒曾经得到χáρισμα（charisma），某一次医治了某个特定的人的一种特定的疾病，这个基督徒不应该大胆地认为，这种医病的恩赐已经赐给他或她了，就急着要建立「一个医治的事工」。然而，在最后一章，我将稍微多一点谈论医治，尤其是所谓的第三波运动，就是「神迹奇事」运动。

行异能：直译为「大能的作为」。第一个字在第六节介绍过了（《和合本》翻译为「功用」）。复数又是值得注意的一点，可能也表示跟前一种恩赐相同的。所有的医治大概都是超自然能力的彰显，但是，并不是所有超自然能力都是彰显在医病上，也可能彰显在赶鬼、自然神迹、和其他显明神的大能的作为上。在信心、医病、和神迹等恩赐之间的紧密关系，又一次显出表一并没有包括所有的恩赐，彼此互不相干。相反，它们之间存在很大的重叠。

辨别诸灵的能力：道曾伯格（Dmitzenberg）认为希腊文的διακρισειζ πνευματων（diakriseis pneumatōn）是指「解释圣灵的启示」的恩赐（亦即，预言本身）【注释68】；但是，格鲁登（Grudem）断然反驳他的说法【注释69】。通常，引人注目的彰显可以证明灵界的能力；但是，它们本身并不证明圣灵的能力。摩西发现埃及的术士，也能够仿造神借着他所行的许多神迹；耶稣也曾警告说，将来会有许多人兴起，奉祂的名行神迹和赶鬼、虽然基督永远也不会承认他们是属于祂的（尤其见：太七21-23）。我们永远必须区分圣灵和魔鬼的力量。显然、这种恩赐就是为了满足这个需要。所需要的洞察力可能是通过某些特别赋予的能力而得到的；或者，如果照着约翰一书四章一至六节来判断，有时候，深刻的教义分辨力可能可以承担这种恩赐的工作。

帮助的恩赐和指导的恩赐【注释70】：它们是在表一第二栏第二部分引进的两种新的恩赐（十二28），在《和合本》分别翻译为「帮助人的」和「治理事的」【注释71】。第一个词（αντιλημψειζ，antilēmpseis）在新约圣经中只有出现在这里；但是，根据它在别处广泛分布的用法来判断，这是一个非常一般性的词、指各种各样的帮助。它的同源动词出现在路加福音一章五十四节；使徒行传二十章三十五节；和提摩太前书六章二节。第二个词（κυβερνησειζ，kybernēseis）主要用来指为船只领航或掌舵；在这里是隐喻用法。有人认为这两种恩赐分别代表执事和监督的职务所需要的属灵能力。这两种职务无疑是需要这两种恩赐；但是，没有证据表明这两种恩赐只限于承担这些职务的人。无论如何，非常清楚的是，今天人们通常不认为这两种属灵的恩赐是「灵恩」，尽管保罗喜欢这样看待它们。

保罗结束这一部分时，提醒他的读者说：所有这些属灵的恩赐「都是这位圣灵所运行」的。这里强调一位圣灵，使我们准备好来领受保罗就要开始讨论的一个身体的话题。保罗进一步提醒我们说，这些恩赐是分给各人的：没有人是没有恩赐的，因为圣灵跟每一个人同工。但是，这里还清楚表达了一个新的思想：圣灵不仅把这些恩赐分配给每一个人，而且祂这样作是「随己意」的。

有些解经家根据这个子句得到这样的结论：在十二章三十一节和十四章一节，保罗不可能是在规劝信徒们追求那些更大的恩赐，因为恩赐的分配是取决于圣灵的主权。他们说：因此，这两处经文的希腊文必定不是命令语气，而是直说语气：「你们切切地求／切慕……」，而不是「你们要切切地求／切慕……」。非灵恩派人士也用这个子句来反对追求任何恩赐，无论是方言还是任何别的恩赐。这两种结论都是不成熟的。它们没有认识到，在圣经中神至高无上的主权和人的责任是一起运作的，在圣经里哲学的兼容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先决条件【注释72】。毕竟，在保罗的思想中，救恩本身是一个χáρισμα（charisma）；它是神在祂至高无上的主权里、照着祂拣选的旨意赐给人的，同样也是人必须追求和获得的。这并没有使哥林多前书十二章十一节失去它一切的意思。保罗的目的不是阻止基督徒去追求最好的恩赐，而是阻止他们把任何一项恩赐当成必不可少的，当成用来判断圣灵是否临到和运行的一个标志【注释73】。基督徒可以追求最好的χáρισματα（charismata）；但是，他们没有权利独享任何特定的恩赐，而且必须完全信任天父的智慧，祂仁慈地藉由圣灵来分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