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以福音为中心的教会带领
原则10：领袖团队若是福音所塑造的，就会常常委身于一种有新开始和新起点的生活方式。
第十章、挽回
他给我打电话时有点恐慌，因为他不知道还能打给谁。（他旁听过我的一门课。）他之所以打电话给我，是因为他发现他的主任牧师（也是他的导师）似乎已经情绪崩溃了。他的牧师失去了理智，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话。他开车送他的牧师回家，这位牧师嘟嘟囔囔地走进家门后，我这位以前的学生给我打来了电话，向我寻求帮助。我打电话给他的主任牧师，作了自我介绍，解释了我打电话的原因，若是必要，还会提供辅导性的帮助。这位主任牧师对我的关心表示感谢，告诉我他刚刚度过了事工繁重的一周，睡眠不足，身体也有点崩溃。我和他一起祷告，不过通话结束之时我很担忧，觉得我还会听到他或他身边之人的消息。
几周之后，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他非常难过，说他要告诉我的事需要立即得到处理，不过必须秘密进行。他联系我之时，已经在几周前和同一位主任牧师约好见面。他们唯一能见面的时间，是在那位主任牧师的正常工作时间之后。当他到达牧师办公室之时，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家了，是看门人让他进入教堂的。他走到牧师办公室，敲了敲门，然而无人应答。他犹豫片刻，随即将头伸进开着的房门。他看到牧师低头趴在桌子上，就大声喊牧师。牧师没有应答，他吓坏了，就走过去摇晃牧师，看看牧师是否没事。他一靠近牧师，就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他立刻意识到牧师既不是病了，也不是在睡觉，而是喝醉了。
他冲出教堂，心怦怦直跳，然后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们也算有点交情，而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让他打电话给长执会主席，他照做了。这个电话就像一颗落在教堂中央的炸弹，领袖团队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问题会落到他们头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这位卓有成效，似乎也非常委身的牧师的生命中。众长老的心头萦绕着以下重大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对教会的生活和事工意味着什么？很快我就清楚，他们酝酿中的计划就是撤销这位牧师的牧职，给他一笔爱心离职补偿金，再去聘请一位新的主任牧师。
这个人显然领受了事工、领袖、讲道、牧养的恩赐。这个人向许多人传福音，训练许多人做门徒。这个人是传道人，也是圣经教师，向他的会众传授了圣经知识和神学知识。他即将被抛在一旁，就好像他是一件不再有用处的商品，而非在基督里领受神恩赐的亲爱弟兄和领袖似的。这个计划更像是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球队对过气球员采取的行动，而非相信“拯救及挽回之恩的大能”的教会的行为。
我询问是否有办法和众长老见一面，我希望我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替代性的计划。会面之时，我尽力做了两件事。首先，我向这些非常出色、却又惊恐不安的人宣讲神挽回之恩的能力与美妙，以及这恩典的新开始和新起点之应许。然后我仔细讲述了一个可行的挽回计划，涵盖：长执关怀、长老之妻关爱跌倒牧者之妻、临时保姆必要时随叫随到、戒瘾辅导、调和了爱心的问责制度、挽回过程中的持续性支持。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有时令人沮丧，有时看似徒劳，然而神却在这过程中动工。借着许多人的爱心事工，神挽回了这个人，恢复其恩赐，重塑其人生轨迹。这位牧师并未得到重返事工的承诺，只是得到了持续支持、帮助、辅导、勉励的承诺。
这个曾经跌倒的人目前已经重返事工了。能够传达这样的消息，我非常感恩。他现在是另一间教会的负责牧师，以充满活力、不断增长的事工影响着周围的社区。神没有放弃他，教会也不应当放弃他。领袖的挽回，并非一些人不切实际的愿望，仿佛他们不切实地明白罪之至深至重。“挽回”触及了我们所献身的福音的核心。即便罪使领袖不得不离开他的职位和事工职责，以恩典接纳他总是对的。我们这些罪人不仅仅需要赦免之恩，我们还需要和好之恩。我们不仅仅需要和好之恩，我们还需要挽回之恩。我们不仅仅需要挽回之恩，我们还需要释放之恩。近距离亲眼看到挽回之恩的大能，是多么美好；看到如此之多的领袖团队，在重要领袖的罪为那神圣挽回者所揭露之时，并不真正相信挽回之恩的大能，又是多么可悲。
人人都相信恩典，到领袖需要恩典为止
每一个教会（或事工）领袖团队，要想长期保持灵性的健康和事工的有效，就必须是个挽回性的团体。致力于拥有挽回的决心、态度、行动，这一点至关重要。正如我之前所写的，对于一个事工领袖团队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比时时记得每一个团队成员都处在自己的成圣过程之中更重要、更谦卑、更能塑造团队文化了。没有一个领袖是没有罪的，没有一个领袖的生活能凌驾于争夺他内心焦点及统治权的属灵大争战之上，没有一个领袖能摆脱他对恩典的需要。每一个领袖，每天都会由于某种原因、以某种方式，未能在言语、思想、行为上达到神的标准。每一个领袖，都还会有这样的时刻：想他不该想的，渴望他不该渴望的，以错误的方式行事或说话。
没有一个领袖能不受一时骄傲或一时情欲的影响，没有一个领袖能够不恼怒、不生气、不嫉妒、不烦躁。每一个领袖都会在某些时候挣扎于对人的惧怕或因成就而有的骄傲。事工领袖完全有可能不尊重教会职员，或以错误的方式看待异性。没有一个领袖有完美的婚姻或是完美的父母。没有一个领袖有完全纯粹、毫无掺杂的动机。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任何地方的任何领袖团队中，没有一个领袖是完全的——即完全模成耶稣基督的样式。
因此，每一个领袖都处在神圣化之恩不断进行的工作过程之中，若这是真的，那么每一个领袖心中仍然有残存之罪存在也是真的。这些领袖心中若有残存之罪存在，就会失败、犯罪、跌倒。有些时候，怒气会使领袖不再卓有成效。有些时候，嫉妒会破坏每一个领袖灵性保持健康、事工多出成果所需的那种人际关系。有些时候，因地位和成就而有的骄傲，会妨碍每一个事工领袖都必须采取的仆人姿态。有些时候，隐秘的罪不断生长，直到领袖上瘾变成罪的奴仆。有些时候，领袖在个人追求认识神的事上有所懈怠，以灵性枯干的状态继续前行。有些时候，私下里的家庭关系异常或婚内不忠，与领袖的公开事工同时存在。所有的领袖都需要属灵关怀，然而有些领袖会跌倒，需要有爱心、坚定、好好施行的挽回之恩。
我前往世界各地之时，与来自不同教会背景和文化背景的事工领袖交谈过，我看到：论到领袖因罪而挣扎，我们往往会作出不合乎圣经的假设，因而是幼稚的，对我们将在我们团队的领袖生活及事工中面对的争战毫无预备。以下假设并不合理：神学院毕业生的灵性没有问题。以下结论也不合理：大有恩赐的领袖，与耶稣的关系处于该有的状态。神学见解深刻的领袖，并不一定有成熟的灵性。事工的有效性，不能和内心的洁净混为一谈。你对领袖公众形象的了解，并不意味着你无须关注他的私生活。
领袖团队就其成员的属灵状况所作的假设、容许这团队消极被动而非注重牧养自身的假设，会导致以下结果：领袖同工以某种方式跌倒、需要挽回性的关怀之时，领袖团队非常震惊、毫无预备。领袖的罪若向环绕他的领袖团队显明，乃是因为神爱这领袖，想要显明这罪。神将这领袖放在人际关系紧密的信仰群体之中，并且显明这罪，好叫这群体充当他施行使人知罪之恩及挽回之恩的膀臂。每一个领袖团队，都有蒙召成为神挽回之怜悯施行者的时刻。这呼召会在微小、私下的时刻临到，也会在宏大、公开、戏剧性的时刻临到。
你若作了不合乎圣经的假设，就会对这些事奉的时刻毫无预备，而且这些时刻很快就会变成恐慌和／或愤怒、惩罚、分离的时刻。面对领袖的跌倒，很多领袖团队以两种方式来回应，但这两种方式都不具挽回性，令人难过。
第一种方式是：领袖团队无法相信所显明的关乎那个他们自以为了解、自认为可信的领袖的事，几乎立刻就站出来为他辩护。他们淡化或完全不理会所显明的事，同时声称他们了解这个领袖，确信他绝不会做他被指控的事。他们接着又公开宣称自己忠于这个被指控的领袖，并且质疑指控的有效性和那些站出来提供信息之人的动机。结果就是：这个领袖未能从环绕他的恩典之群体得着他所需要的使人知罪及挽回性的关怀。更糟糕的是：那已经抓住他内心、开始掌控他生活的罪，获得了更深扎根、更紧抓握的空间。你若是关注了过去十年间更大范围内的事工领袖团队，就会看到这种情形一再出现。
第二种方式是：领袖团队对神所赐挽回性呼召的时刻毫无预备。所发生的事让他们感到震惊，觉得自己受了迷惑和欺骗。愤怒取代了对陷入罪中之人的怜悯，教牧关怀让位于对抗性的回应，后者与其说是牧养，不如说是惩罚。他们很快就公开了绝对不应当公开的细节，这些细节可能或将会伤害那个领袖同工及其家人。他们很快就和那个领袖一刀两断，正因如此，现在他们与他的沟通与其说是在牧养，不如说是在依法办事。他不再被视为他们领袖团队的成员，所以他们谈妥了某种形式的离职补偿金，各走各路。
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并非认为任何时候领袖团队都不要与跌倒且顽固不化的领袖分别开来。然而我认为这事应当发生在这样的尝试之后：以尽心尽意、浸透在福音里的方式挽回这个领袖，使他回到教会大家庭之中，即便这意味着他要放弃自己的领袖地位和权柄。我所分享的这两种典型回应方式，可悲之处在于：二者对任何一种切实可行、具牧养性及挽回性的计划都缺少预备和委身。领袖已经跌倒或正在面对某种指控，我则接到了领袖团队打来的电话。在很多时候，我向他们仔细讲述“委身于合乎圣经的挽回之工，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之时，从他们收到了惊讶（有时是愤怒）的回应。
容我再说一次：如果罪仍然存在（也确实如此），那么每一个领袖团队都必须委身于挽回之工，并且为之做好预备。
一个“挽回”的故事
这是“在后的将要在前”的一章：每一个领袖团队，都应当委身于此——在他们的领袖文化和人际关系中体现救赎主将人挽回的心肠。在圣经之中，很少有章节比约拿的故事更能让我们看到主挽回走错路的领袖的热心。我想花点时间和你一同思想我们从这故事中所了解到的神的心肠。
尽管你一定熟知这个故事，但我还是要将《约拿书》中的经文嵌入到我们的讨论中，好提醒你注意约拿的心肠和他主的心肠。
耶和华的话临到亚米太的儿子约拿，说：“你起来往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居民呼喊，因为他们的恶达到我面前。”约拿却起来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下到约帕，遇见一只船要往他施去，他就给了船价，上了船，要与船上的人同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拿1：1-3）
论到抗拒主的计划和呼召，还有比约拿更明显的例子吗？他对神呼召的回应乃是转身前往已知世界的另一端。这是我们了解约拿内心的窗口：他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他能逃离、躲避主的面”的错觉。我们若是认为躲避神的面是可能的，我们就陷入了灵性癫狂的状态。约拿蒙召做福音的使者。你可能会问：“福音？”是的，你若是蒙召发出警戒的信息，就是蒙召代表主“给人聆听、自省、认罪、回转的机会”的意愿。这是福音工作。神若是只想审判人，就不会先警戒他们。神的警戒是他恩典的一个美妙之处。请记住，福音发挥功用的方式乃是：在好消息对我们起作用之前，我们必须先听到坏消息。
然而约拿不想去一个困难的地方，也不想在他所不了解（或不尊重）的文化中向他所不认识的人传递强硬的信息。所以他逃避神及其呼召。约拿是个悖逆、愚昧之人，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然而，如果那时是我说了算，《约拿书》就会变得很短——确切地说只有两节：“约拿，你逃避我的面，你完蛋了。我并不缺少先知。”然而我愿意承认：我的反应并不能体现我主的心肠和方式。
凭着《约拿书》1：4中的五个字“然而耶和华”，我们初步发现了救赎主挽回之计划的迹象。这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五个字。这五个字描绘了神的拯救、保护、挽回之计划。这是一幅描绘“神的干预”之美及必要性的画面。然而这种干预之所以发生，并非因着神公义的审判，而是因着他恒久忍耐的恩典。约拿还不知道这一点，然而他即将蒙召回转，不仅要回到神呼召他去之地，还要回到那呼召他的主面前。
明白这一点很重要：即将发生的戏剧性事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了解神主权量度的窗口，乃是个关乎“挽回”的戏剧性事件。神刮起大风，大到连经验丰富的水手都惧怕。为了搞清楚这困境为何临到他们这些绝望之人，这些水手就掣签，结果掣出约拿来。他们问他：你是谁？你做了什么？请仔细留意约拿的回应。他说：“我是希伯来人。我敬畏耶和华那—–天上的神。”（拿1：9）约拿的身份声明非常有趣。就文化身份而言，他是个敬畏神的人，然而就他对神呼召的回应而言，他不像是个敬畏耶和华的人。如此一来，他的话使我们面对领袖的认信性神学和功用性神学之间可能存在的差异。正是为这个缘故，每一个领袖团队都必须委身于挽回之工。在领袖的生活和事工之中，他的正式信条和他生活及事奉的方式常常会出现微妙、渐进性的割裂。这种偏离的可能性，应当引起每一个领袖团队的关注。注意看救赎主凭着自己的主权，是如何为约拿安排的：
他们遂将约拿抬起，抛在海中，海的狂浪就平息了。那些人便大大敬畏耶和华，向耶和华献祭，并且许愿。
耶和华安排一条大鱼吞了约拿，他在鱼腹中三日三夜。
约拿在鱼腹中祷告耶和华他的神。（拿1：15—2：1）
是的，神没有丢弃约拿，也没有放弃他在约拿身上的计划。如果你不了解整个故事，现在你可能会认为这就是结局。约拿被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神凭着自己的公义，已经给了约拿他所该受的），然而这并非结局。神安排一条大鱼吞了约拿。想想“安排一条大鱼”这几个字，这是主的权柄那不可思议的量度。他有能力安排一条鱼为工具，用来挽回一个走错路的先知。因为万物都活在他的统管之下，神能用任何必要之物，在他所呼召代表他的人生命中达成任何他所愿意的事。
看得出来，约拿身上发生了某种转变，因为这个一心想要躲避神的面的人，开始向他所希望能躲避开的那一位祷告。在接下来的经文里，我们可以偷听那深海中的祷告，获得一个了解约拿内心的窗口。《约拿书》2：10告诉我们神借着他所安排的器皿（大鱼）向约拿所定的旨意：“耶和华吩咐鱼，鱼就把约拿吐在旱地上。”是的，确实如此：有些时候，挽回之恩就像是呕吐之物！挽回之恩并不总是看起来令人愉快、有吸引力，或让人有温暖和得到肯定的感觉，相反，这恩典令人很不自在，让人很难接受。
约拿的故事向我们宣讲了挽回之工的核心。挽回之工要比使领袖快速恢复其事工职位的必要工作深入得多，也更具根基性。毫无疑问，约拿所需要的远不止是恢复其事工地位，正如故事的其余部分所阐明的。神挽回之恩的核心，乃是他对“拯救我们脱离我们自己”的热心。约拿所需要的，不止是蒙拯救脱离风暴、大鱼、尼尼微人。约拿的问题就是约拿自己，所以他要想回到神面前，回归神的呼召，就必须脱离他对他自己的辖制。
我很喜欢《约拿书》3：1，我觉得这节经文让人深受鼓舞，又能给人盼望。这节经文也让我洞察神的心肠（我蒙召，乃是要在我与其他领袖同工的关系中，在我对他们的服事中体现这种心肠）的一个方面：“耶和华的话二次临到约拿说”，这就是挽回之工所关乎的——新开始和新起点。在“已经”归信之后、“尚未”归天家之前，这就是神恩典的福音所提供给每一个事工领袖的。神的呼召会临到约拿（或我们），哪怕只有一次，就已令人惊奇了；然而面对我们的愚拙、悖逆、彷徨，这呼召还会再次临到我们，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神能看透我们自私、易变的内心，却仍然选择使用我们，这真是令人惊奇。逃跑者约拿，变成了传道者约拿。曾经逃跑、尽可能远离尼尼微的约拿，后来走在尼尼微的大街上，宣讲神的信息。结果非常美好。
读到这里，我们可能会认为，我们终于到了这个故事及神挽回之恩所动之工的结局。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来看约拿对尼尼微人悔改的反应：
这事约拿大大不悦，且甚发怒，就祷告耶和华说：“耶和华啊，我在本国的时候岂不是这样说吗？我知道你是有恩典、有怜悯的神，不轻易发怒，有丰盛的慈爱，并且后悔不降所说的灾，所以我急速逃往他施去。耶和华啊，现在求你取我的命吧！因为我死了比活着还好。”（拿4：1—3）
约拿发怒，并且质疑神对尼尼微人的回应是否明智，这使我们意识到以下事实：尽管约拿已经回归他所蒙的事工呼召，然而从内心层面上讲，他尚未完全回归。他应当因神恩典的能力和同在谦卑下来、得着勉励之时，却因他认为不配蒙恩之人所蒙的恩典而发怒。约拿非常气愤，气到想死。在此我们要面对这一事实：挽回领袖之工，不能仅仅是形式上的、处境上的、位置上的，而是必须常常触及心灵深处。不能触及心灵深处的挽回之工，会使这领袖及其团队面临更多的问题，因为问题的核心（这领袖的内心），尚未回归神为其所定之地。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和约拿的故事的任何其他部分一样重要，一样能给人洞察力，一样能帮人制定计划：
于是约拿出城，坐在城的东边，在那里为自己搭了一座棚，坐在棚的荫下，要看看那城究竟如何。耶和华神安排一棵蓖麻，使其发生高过约拿，影儿遮盖他的头，救他脱离苦楚；约拿因这棵蓖麻大大喜乐。次日黎明，神却安排一条虫子咬这蓖麻，以致枯槁。日头出来的时候，神安排炎热的东风，日头暴晒约拿的头，使他发昏，他就为自己求死，说：“我死了比活着还好。”神对约拿说：“你因这棵蓖麻发怒合乎理吗？”他说：“我发怒以至于死，都合乎理！”耶和华说：“这蓖麻不是你栽种的，也不是你培养的，一夜发生，一夜干死，你尚且爱惜；何况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万多人，并有许多牲畜，我岂能不爱惜呢？”（拿4：5—11）
神知道约拿仍然需要内心层面的挽回之工，就安排一个有形的实例揭示约拿的内心。约拿对神恩典的回应不是惊奇和感谢，而是愤怒。他对此非常气愤：怜悯延及一群他认为不配蒙怜悯的人。从内心层面上讲，约拿完全跟不上神的信息、神的方法、神的性情。这意味着，尽管约拿最终去了神让他去的地方，做了神让他做的事，然而在他的内心里，他已经背弃了所蒙的使者呼召。我们不应当以为：因为领袖仍在履行所分派给他的事工职责，他的灵性就处在神想让他处在的状态。
现在，我们可能会认为：约拿也就这样了，神终于受够了约拿的抗拒和怒气。然而当约拿在城外闷闷不乐之时，神仍在尽力挽回他，再次将受造之物用作工具。请注意：《约拿书》是一卷没有结尾的书，因为约拿仍在抗拒和生气，神仍在以挽回之恩待他。《约拿书》并非结束于一个总结或结论，而是结束于一个问题。这是有耐心、有恩典的主所发出的问题，旨在使约拿洞察自己的内心，进而认罪和悔改。
我所祷告的，就是每一个事工领袖团队都会效法主那将人挽回的心肠。挽回之工绝不淡化罪的破坏性，而是在重视罪的同时，也相信挽回之恩的大能。挽回之工相信神有扭转人心、重建生命的大能。挽回之工的动力，并非看到我们能以多快的速度使一个领袖恢复事工职位，而是盼望这背弃呼召的领袖能恢复内心和生命的属灵健康。挽回之工并非远离一个事工领袖（即便他必须离开自己的职位和事工职责），而是带着既重视罪又重视挽回之工的恩典接纳他。挽回之工不过是另一个我们蒙召的领域，我们这些领袖要在其中认真履行自己所蒙的使者呼召。
没有一个领袖能不受试探的影响，因为没有一个领袖是没有罪和全然成圣的。连一个也没有。领袖也易受属灵瞎眼的影响；领袖并不总是有份于神的心肠；领袖并不总是从神呼召他们去做的事中寻得喜乐；领袖可能会态度恶劣，也可能会隐瞒隐秘的罪；领袖并不总是顺从他们蒙召所服事的主；领袖并不总是以给予他们的相同恩典待人；领袖也会迷失方向。重视领袖生命中的罪，记得事奉是属灵争战，这乃是有爱心、有恩典的保护。因此，每一个领袖团队都必须在他们所服事的救主呼召他们实施挽回计划之时，投身于那些悲伤和艰难的时刻，并为之做好预备。我们不能为了保护机构和教会，便抛弃教会的领袖和会友，就好像他们是已经破损、不再被人需要的商品似的。我清楚意识到，论到挽回之工的特定计划和过程，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了，所以我致力于写作一本讲论这一主题的书。
愿每一个领袖团队都能体现《约拿书》为我们精彩描绘的主的心肠。愿我们以内心的诚实和谦卑记住：我们给予别人的恩典，永远是我们自己也需要的恩典。当我们想到以下事实之时，愿我们心中充满感恩：我们都是已被神恩典挽回的人；我们都是正被这相同恩典挽回的人；我们都是终将被那一位（他绝不会放弃，直到他的挽回之怜悯将我们完全模成他自己的样式）挽回的人。当罪抬起丑陋之头时，愿那发自内心的感恩影响我们对其他领袖同工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