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回首百年殉道血

(五)饶姑娘(Miss Edith Isabel Dobson)

*背景

饶姑娘来自英国南端海边之东坡镇*(Eastbourne,England),1889年她在医院当实习护士时归主,属浸礼会会友。医院多方面的训练,恰好成了她去中国宣教最佳的装备,而且她工作勤敏,不断升职,离开医院时已当了两年的护士长。

(饶姑娘)

1890年因想及海外宣教的需要,便与一位同事一起申请往印度宣教,但因当时没有护士工作的空缺被婉拒,惟得悉中国有这样的需要。接着在教会的一个聚会里,一位从中国回来的宣教士讲及她在彼邦生活及语言上遇到的艰辛、困难,不禁慨叹:「假若我再去海外宣教的话,绝不会再选择这个地方。」然而她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仍然热心参与女青年会各样事工,后来得悉中国急需更多海外宣教士,1891年便立志奉献到中国宣教。

1894年当她申请加入内地会后,便进入内地会葡兰路训练所*(Pyrland Road Training Home),接受一连串的宣教训练。在那儿认识到聂凤英姑娘(Miss F.E.Nathan),聂姑娘比她早两个月离英,但她的生命言行对饶姑娘有很大的属灵帮助。受训完毕,11月22日饶姑娘便离英赴华。

*山东省烟台芝罘医院之稻惟德医生

1895年1月5日,饶姑娘抵达上海,时年27岁。照内地会的规定,首先要到扬州语言学校接受训练,但因急需护士之故,停留了一两天后,她便赶到烟台芝罘医院帮助当时的稻惟德医生(Dr.A.W.Douthwaite),在冰天雪地中抢救在威海卫受伤而运到烟台医院的二百多名海陆军人。中日甲午战争之后,因稻医生之救伤义举,一位清军提督孙金彪(Suen Kin—piao)赠送他一块区额,以表谢忱(请参阅第一章)。

此后饶姑娘继续留在芝罘医院,协助护理工作,照顾患病来院就医的宣教士。并以医护人员身份,照料在疗养院(Sanatorium)中养病的宣教士。又还在芝罘男、女两间学校,担任学校护士之职,照顾患病之男女学生。这样子,她在烟台与稻医生同工了两年,也因稻医生的家事而短期返国一行。

*短期返国

据内地会的记录,稻惟德医生之夫人于1896年2月13日生下幼儿亚法*(Arthur Henry),但不幸在3月14日因产后热病而离世,年仅29岁。稻医生除了这初生幼儿外,还有4岁的长子君士坦丁*(Constance M.)和2岁的次女依萨伯勒(Isabella Alice),因此饶姑娘协助稻医生,陪他带着3个幼儿于1897年3月下旬离华,5月5日返抵英国。稻医生一家安置妥善后,饶姑娘于同年10月11日乘船离英返华。返抵上海后,11月27日饶姑娘离沪赴烟台,重返芝罘医院继续在疗养院中工作。

因她来华的目的是直接投身宣教,故大约半年后,便转派往隰州宣教站。1898年3月23日索行仁教士夫妇(Mr.and Mrs.A.R.Saunders)一家五口,从英述职返回上海,准备回平遥宣教站。当他们经过烟台时,饶姑娘便与他们结伴进入山西省,经平遥再转抵隰州。

*隰州宣教站工作一瞥

当饶姑娘抵达隰州后,她写给女青年会的信上说:「想不到我工作的市镇,正是那位在我教会中,讲及她在中国生活及语言上遇到极大困难的宣教士所去的地方。当日令我非常丧气,但如今面对这些艰苦和困难,却被莫大的喜乐所掩盖,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然而,因为与她相熟的聂凤英姑娘当时在大宁染上伤寒症,便兼程前往救护。经她悉心的看护下,聂姑娘渐渐恢复健康。回到隰州,除了语言学习外,她就协助戒烟局和学校的工作,并且在1899年开办了一间诊疗所,帮助许多病人,这些工作已使她颇为疲累了。有关语言学习,对她并不困难,因此她很快便能到外面探访布道,下面是她的报告:

「1899年9月初,我来到澳西苑*(Ao—tsi—uen)村中,探访第一位经我治疗好了的老人。见他好多了,不仅戒了鸦片烟,也抛弃了偶像,但是爱主的心很冷淡。他的次子,为人害羞内向,但其灵程似乎有点进步。长子死于数月前,对老父亲的信心,仍无摇动,但幼子却不然,认为徒然相信活神,毫无帮助。妇女们却非常热烈欢迎我,各自忙着弄菜做饭,仍抽出时间围着炕床,听我讲一节圣经或一首圣诗。其女儿早已许配给未信主的人,是我曾经报导过的,对主仍然忠诚,准备接受任何逼迫,继续跟随主。然而,这个家庭仍未能在主日,为着相信主而放下他们的田间工作,没有守主日,只说其他诫命都守住了。

最近我在石绿(乡)*(Shih-lu)和石告子*(Shih-keo-tsi)两地停留了八天,特别在石告子,史先生(Mr.Si)告诉我,最近两名受洗信徒的见证。其一位彭君*(Pang),未信主前是一名赌徒,而且脾气大,动不动就出手伤人。每年收割小麦,从没有过损失,但今年秋收后却被人偷去数担小麦。这个损失不少,因为今年麦价昂贵。但圣灵的能力使他保持冷静,甚至他知道谁干这件事,仍然没有冲动,鲁莽行事。另一位老人高君(Kao),他的小麦已熟,正预备收割,但刚好是主日,大家停工守主日。可是正当主日那天,忽然风势转剧,把已熟的小麦从茎上吹走。他的众子就想早完结主日崇拜,赶到田间抢收小麦;老父亲虽知道事情不妙,仍不准他们去开工,以致损失颇巨。

听到这样见证,实在证明了他们的悔改归主,一点没有虚假。事实上,我在石告子那个主日下午,非常高兴与妇女们一起聚会。对我来说,如果神把福音的门打开的话,常是欢欢喜喜的来到这里,因他们称我为『我们的宣教士』。我和史传道都有这様子的想法(参注三),,假若能常常来,住在这里一同展开宣教工作,必使更多人得救。」

饶姑娘有另一封来信,报导一个妇女放脚的情况:「这位信主多年的姊妹常常不想缠脚,但她不信主的丈夫,为此常会虐待她。可是,最近就快收割时,她丈夫对她说,若她能站着,不坐下或不跪下,与他一起收割四亩地小麦的话,她便可从此放脚不缠脚。于是她咬紧牙关捱过这场收割的痛苦,完成后,立即返家放脚,惟恐她丈夫改变主意;她丈夫答允在先,也只有默许。主日那天,她便把这好消息告诉饶姑娘。」

(六)胡秀英姑娘(Miss Emma Georgiana Hurn)

*背景

胡秀英姑娘1868年7月6日,生于英国匹咸日*(Peckham Rye,England),1890年7月蒙恩归主。暑假常在女青年会兼职,及长从事售货员工作。1896年春,胡姑娘进入多加会社*(Doric Lodge)受训练。在会社期间,以祈祷著称,其中一位同学评道:「与秀英谈到有难题时,不宜与她辩论,除非将讨论带到主前,一起祷告,寻求解决。」暑假期间,她到女青年会工作,辅导参加活动的少女们,带领不少少女信主。1897年加入内地会,其后进入内地会葡兰路训练所*(Pyrland Road Training Home),接受施姑娘*(Miss H.E.Soltau)的教导。1898年1月3日,离英赴华。

(胡秀英姑娘)

*隰州宣教站

1898年2月14日抵达上海,四天后前往扬州语言学校受训。初级考试及格后,便派往隰州宣教站。当时宣教站是由白教士夫妇主持,护士饶姑娘也从芝罘医院调来,彼此一见如故,除继续语言学习外,并到戒烟局协助传福音的工作。

(七)暴乱与逃亡

按白教士所遗留给母亲的信件及胡姑娘之遗物《每日灵光》*(Daily Light),在一袖珍本每日灵修书中,留下她的手写日记数则。从中略可看出当日隰州发生暴乱后,他们被迫逃亡的情形。

*胡秀英姑娘在袖珍本《每日灵光》上手写日记

7月10日,听到义和团已经在城内各地设坛练武。读11月8日晚和7月11日两处经文。

(《每日灵光》这两天之主要经文:

列王纪上二十章27节「以色列人—–好像两小群山羊羔,亚兰人却满了地面」;

耶利米书一章19节「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这是耶和华说的」;

耶利米书十五章20节「因我与妳同在,要拯救你,搭救你」;

以赛亚书四十一章10节「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惊惶,因为我是你的神。」

以下每天都有多节经文,从略。)

7月21日,星期六,离开隰州,逃到一乡村。晚上,就在那乡村留宿。

7月22日,早上前往包氏*(Pao Tsi)之家。神的爱彰显在特别之处,晚上王君*(Wang)来引带我们到山上另一避难所。

7月23日,清早起来登山,到山上一个无人居住的土窰。匆匆忙忙的奔走上山,晚上筋疲力竭,夜里还被蚊子骚扰竟夕。

7月24日,在里海*(Li-hai)之尧园子*(Yao-uen-tsi)同一地方躲藏整天,蚊子令人烦恼得很,神的话安慰我心。晚上仍睡在昨夜睡觉的地方。

7月25日,早上起来,在接近下午时,转移到另一避难所。晚上在山头野岭间席地而睡。

7月26日,更深入山中一处最隐秘的躲藏地方。

(胡姑娘日记停在这里)

*1900年7月25日白教士致母亲的信

「亲爱的妈妈:

经过了长时间的悬念等候,不知明天事件变化如何,我们终于在(四天前)逃到山上来,住在土窰里。当天我们侥幸及时逃出,因有300名拳民开入隰州。他们抓不着我们,便把我们的住宅焚毁泄愤。今日他们已到大宁,我想也会同样放一把火。在那里的三位姑娘,早已躲入乡村里,现在一定也遁入山中。目前我们仍是危机四伏,他们会上山到各处搜查、追杀我们。我们刚接到容有光教士夫妇、宓学诚教士一家三口、金宝延姑娘和东静延姑娘及一名仆人等,全遭杀害的消息。并且在较早前,魏美例姑娘和苏梅兰姑娘在孝义首遭杀害。今天有人告诉我们,全省的洋人,只剩下大宁的姊妹们和我们这几个人而已。

我们在想,我们是否获得拯救—为本省的余民,让主得荣耀—抑或跟着其他在前的弟兄姐妹一同进入荣耀里?生死祸福我们无从取舍,就我们的益处来说,舍命与基督同在,实在是好得无比。但想到中国需要工人和仍然幼嫩的教会,我们若能苟存,便可继续更长时间服事我们所爱的民众。这虽然是好事,但不是由我们来决定,而是由爱我们的天父下旨意,祂所做的都是好的。当然,人人都希望、相信神会把我们从敌人手中救出来。

我们感到现在土窰避难所不够安全,太过显眼,故今日会再搬入深山,那儿树木较多,有更隐密遮蔽的地方。孩子们很辛苦,真是为难,这里蚊子多,咬得她们满脸像出天花一样。两位姊妹、两位仆人和我们一家,全挤在一个土窖中已三天了。夜里要走10英里路到一个信徒家,才取得粮食及日用品。因为省长已经杀了不少洋人,若无人知道我们在那里,就会安全些,不然,必死无疑。

我们逃离县府,没有通知县长,令他非常恼怒。除非战事停止,我们才会露面,不然就继续躲藏,就算战事已毕,露面太快,仍是不智。已经有六周没有外面的消息了,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国家与清廷开火,我们4月、5月和6月份所需用银两,仍然留在天津,因为路途全封锁了,甚至与太原府或其他城市都无法通讯。从衙门来的消息,都是中国获胜,洋人大败,正如中日甲午战争一样。当然,但愿一切爱主的人,都蒙恩惠,并愿将来中国教会,多结果子荣耀神。

我们信主的肢体,也与我们同受苦难,许多都是逃离家园,躲藏于山中。我们不知道在中国其他省份,情形是否一样,或是只限于山西省,受着现今邪恶的省长毓贤所管辖。悬而未决的情况是最难忍受的,但主是美好的主,特别是我们需要的时候,祂的话语能安慰人心。

因为预备搬迁了,我就暂且结束这简短的信吧,倘若有人发现我们的话,我便会把它埋藏地下,让本地信徒掘出来再寄给你。

直到主临!你最爱的儿子,威利*(Willie),写于大宁北之狗头山。」

(八)宣教士遗言

*1900年7月27日,白教士致母亲及家属的遗信:

「我亲爱的妈妈、舅父圣地满*(Sandeman)和各亲朋好友:

清兵已逼近我们,我只有这片刻时间与你们说:『再会!』不久我们便与基督同在一起了,那真是好得无比。我们只是为你们遗留下来的人,和我们挚爱的中国信徒难过而已。

再会吧!时间最长也不过『直等到祂来』,我们以与主同受苦难为喜乐,当祂荣耀显现时,我们便『乐上加乐』了!

你所爱的儿子、姪儿等等,白守贞写于崇山峻岭中」

*白师母最后的遗书:

「我所有最亲爱的:

在这最后关头,我要向你们说再会了!我们的天父常与我们同在,我们去见祂,也相信在祂面前和你们再相会,那时大家便永远与主同在了。

我们全家都深爱你们,我将我的手表留下给一位本地人,叫他交给他见到的第一位洋人,请他转寄给我妹妹天娜*(Tina)。

你所爱的女儿、姊姊和朋友,白秀贞手书。」

*1900年4月26日,饶姑娘最后的来信:

「我们的一切都掌握在主手中,深信没有祂的许可,祸害不会临到我们身上的。所以,我们不用为此操心。我本性不怕身体上受损伤,但我却相信假若我身体遭到伤害的话,祂的恩典够我用的。」

*1900年7月25日,胡秀英姑娘写下的遗书:「最亲爱的兄弟姊妹:

你们都知道中国一直以来都在动乱中,我们也听到在这省份的全部宣教士,都逃离他们的宣教站,避难躲藏起来,但也有一些逃往他省,途中被捕而遭杀害。我们不清楚有多少同工已经回到天家了,但至少轮到我们要离家出走,逃往一乡村度过一夜,又继续听到,见到洋人就要杀的人来了,故清早又起来,逃到别处。

当我们得悉城内将有庆祝神诞大会,便在7月21日星期六,匆匆忙忙地离开隰州。跟着星期日,就有300名拳民入城,县长授命他们放火焚毁白教士家。因为房东不肯交出屋内东西,就是他想要夺取的掳物,便一拍两散烧掉了。到底还有谁留下来,我们不晓得,但知道留下来看守房屋的,也逃到房东那里去。房东打发来告诉我们这事件的信差,来的时候仍见房子在焚烧中。至于我们的住宅,我们的房东不像白教士的房东,什么东西他都会交给县长的,我想我们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曾经把当前的事件详详细细地写下来,但无法肯定能否寄出去,若能你们便可以知道我们的处境了。我们逃出来后,住在这个土窑已有两夜了,这地方远在20多年前大饥荒时曾有人居住过。昨天晚上我们在岩石下席地而睡,今晨就移到别处,这是一处最隐秘的地方,我们会留在这里直等到整个动乱结束。倘若义和团来山上搜索我们,或者他们会找到我们,然而我们是在主手中,祂会按最好的待我们。

我们尽量设法躲藏,盼望这苦难早日过去。数天前我们的感觉像亚伯兰,出去的时候还不知往何处去,又好像朝圣者和异乡人,没有一定的住处。我无法告诉你我最近的感想,这好像发了一场噩梦而希望快点醒来一样,因为在此地出事之时,跟外界已音讯断绝了。白教士夫妇爱护我们无微不至,我们与他们在一起是非常幸运的,但对孩子来说,不能讲话是何等痛苦。一定要讲话时也只能耳语。

我知道经历过这场灾难以后,中国会不再一样。教会的根基是用血舗成的。目前我们还不晓得有多少宣教士或本地信徒殉难,也不知道各地官员和省长们如何去回答这些问题。唯一的答案,神统管万有。既然祂容许这一切发生,必有祂独具智慧的目的。有人会觉得能与众肢体一起捐躯,实在好得无比;但为了可能读到这信所有的挚爱亲朋,及中国广大仍未归主的人们,我真愿意留下来继续事奉。在这场灾难中,主保守我心全然安息。

我们听到人们正追过来,那么,我们也快回归天家了!我会在那边见你们,每一位都要悔改、好让我能见到你们全体!我没有时间再写下去了,愿主旨成全。

你所爱的姊姊,秀英写于群山里一个土窰中。」

(九)殉道

按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第268页,记载一位名叫张志恒*(Chang Chih-heng)的长老

(注五),从陕西省西安来信,日期是1900年9月19日,当中记述白教士等遇害的经过:

「白教士夫妇和两位孩子,及饶、胡两姑娘在山上藏匿了20多天,后被义和团捕获,预备杀害他们时,隰州县长闻讯,特来救了他们,放在牢狱中数天。然后押解往平阳府,转往曲沃,在曲沃他们向县长借了10两银子,然后继续前行,到达艾高山*(Ai—keo Mountains)之梁氏家纪念牌坊*(Liang-shi-kia Memorial Arch)时,遭曲沃之拳民追上,全部谋杀遇害。」

而在The Boxer Rising and Missionary Massacres in Central and South Shansi第34页,记载1900年9月19日一位长老的来信:(笔者按:上文和本文,可能是来自同一封信。)

「在大宁有超过10名信徒遇害殉道,许多房屋焚毁,其他住宅遭抢掠。白教士夫妇及两女儿、饶姑娘和胡姑娘等在山中躲藏了20多天,被义和团发现,解回隰州。拳民正想把他们杀害时,县长出头制止,命将众宣教士关入狱中数天。然后押解赴平阳府,到达曲沃。」

(注五)据1900年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第172页,瑞华会(Swedish Mission in China)是内地会之另一伙伴宣教会(Associate Mission),宣教士多在陕西省宣教,其监督(Superintendent)符教士(Mr.Polke)之男传道(Evangelist)便是张志恒*(Chang Chih-heng)。

接着据说再由曲沃起程赴闻喜时,他们向曲沃县长借了十两银,因为他们沿途已用光了手上的钱。当他们从曲沃南下约17英里时,被两名拳民追上,将他们全部屠杀殉道。而押解的8名官兵,竟站在一旁,只是观看,没有一名执行职务保护他们。其后曲沃县长逮捕了这两名谋杀犯和8名失职的官兵,但如何处置他们,没有下文。他们遇害的日期是8月30日,殉道时,白守贞教士35岁,白根秀贞师母47岁,长女马格来答7岁零9个月,次女马利3岁零9个月,饶姑娘32岁,胡秀英姑娘32岁。

(十)中国教会历史的记载

据《庚子教会受难记》中<内地会在山西遇难纪畧>所载:

*白牧师夫妇小传

白牧师为英之苏格兰人,精于建造绘图之学,在某大匠工程局办事。当1887年在中国播道之内地会,虔诚祷告,求主选派一百播道人,前来中国播道,一时之受感动而欣然愿往者,恰符百人之数,白牧师即其一人也。是年之冬,白牧师来华,初居山西平遥,至光绪十七年(即1891年),始派往隰州传道。

白师母亦苏格兰人,自幼离家,随一富室女友,遍游欧洲。回时在本乡传道,常赴乡村贫贱人家讲道,遇有贫病之人,常周恤之。十二年前,来华播道,初居江西,光绪十七年,于归白牧师,遂赴山西隰州,于上年七、八月间,夫妇同时殉道。

白牧师于受害之前,尝函告友人曰,吾人皆在上帝之手中,岂畏匪徒哉,因上帝与吾人同在也。

*饶女教士小传

饶女教士向在本国医院中,学习服事病人之法。迨后有播道人,自中华返国,在某堂聚会之时,论及中华人心之黑暗,亟需添招播道作工之人。时饶氏亦在座,闻之即起来华播道之念,于光绪二十年(即1894年)冬间来华。既抵上海,即赴烟台,在医院帮助受伤之华兵,皆从威海卫运来者也。计在烟台医院者二年,教友中之患病者,深得其助。继而派往山西隰州传道,一到之后,闻大宁聂女教士患热病甚利害,饶氏亟往事之,后果与聂氏等同时殉主,岂非主之旨意乎。饶氏于乱前,函告友人云,余等皆在主之手中,非由主之命,人安能害我,故心中平安,不以为忧也。余本大胆不罹,加以深靠上帝之恩,更何惧乎。饶氏之忠于事主,至死不改,足以风矣。吾知主当呼之曰,美哉,善且忠之仆也,尔于寡者既忠矣,我将以多者任尔,尔可进尔主之荣也。(马太福音二十五章二十一节)

*胡女教士小传

胡女教士英人,本在商家行栈办事,颇着声誉。有友人论之曰,胡氏一生得力之处,在于祷告,凡事必求主引导而后行。继为英国女幼徒会总办,会中女人,咸悦服之。光绪二十四年(即1898年)来华,派往山西隰州,与大宁教士同时殉道,惜哉。

(十一)中国历史的记载

又在《义和团档案史料》中记载,光绪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九日(即1901年4月17日)军机处寄山西巡抚岑春煊上谕:

「隰州知州号召拳匪入城,驱逐英国教士出境遇害,拟远戍。」

据《义和团档案史料》中记载,光绪二十七年三月十一日(即1901年4月29日)上谕,及七月初六日(8月19日)最后的上谕判决:

「山西隰州知州崔澄寰,革职发往极边,永不释回。」

又据《清末教案》第三册外务部档案,光绪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即1902年3月4日),「山西省巡抚岑春煊为查明上年各教士被害情形及抄送清摺等事咨呈全权大臣」一文中,「附件一」有山西洋务局查明纪教士(注六)呈报在晋被害教士各案实情清摺:

「纪教士呈称,白教士等六人由大宁逃出过隰州。至曲沃境内,全遭杀害,即随带贵重之物,均被隰州知州所得,余皆毁坏。隰州知州并亲请拳匪在教堂居住,教授人民习拳。堂内有教士八人,逃往山中藏匿。不意于八月中仍然遇害。等因。查白教士等六人向在隰州传教,上年闻难逃避,行至闻喜县边界,被匪一并杀害。为首之孙汶漳,业经拿获正法。该教士被害处所距隰州数百里,贵重之物既由该教士随带,必系途中被掠。该州知州断无越境得物之理。惟该州知州崔澄寰先当拳匪初起,未能实力禁遏。迨后又率领乡勇与拳匪互相攻杀,格毙二十余名。维时教会业已受害,无补于事,实属措置乖谬。该牧先因擅离任所,奏参革职,嗣复奉旨发往极边,永不释回,候缉获之日起解。该州教堂城乡共计三座,毁失房物等项均经荣牧师晃熙(Rev.A.Orr—Ewing)查明议结。至所称教士八人逃往山中,仍然遇害等语。查隰州教士被害者只有逃往闻喜之白守贞等男女六名,自本年何,荣各牧师等到晋以来,凡内地会被害牧师,均已查明,分别殡葬昭恤,优礼有加,并无遗漏。此被害牧师八人,既未开列姓名,又无被害处所,自系连及别处被害牧师计算,非专指隰而言。」

(注六)纪教士即纪正纲教士(Mr.Martin L.Griffith),内地会代表之一,他把各地宣教士遇害之情形,上呈山西省巡抚岑春煊查察。经岑春煊查覆后,在1902年3月4日,他上呈全权大臣一文中,内载:「本司道清理通省教案,将该教士所禀各节,饬据各属印委查覆,各教士受害情形大致亦尚相符,惟拳匪姓名及地方官仇教情形不无歧异之处。」

又按上述山西省巡抚岑春煊呈文中,「附件二」有拳首正法之记录:

「闻喜县有拳首孙汶漳一名,于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即1901年12月)处斩。」

资料来源:

(1)China’s Millions,North American Edition,Toronto.China Inland Mission.中国内地会月刊北美版《亿万华民》。For all Shansi missionaries,1894:114;1895:53-56,122-124;1896:95-98,141-143;1897:110-112;1898:42,75,80-83.Baptism,1894:11;1897:12;1898:27;1898:167;Peat,1894:99,133;1896:54,63;1897:72-73;1898:69.Hurn,1898:70.

(2)China’s Millions,London Edition,London.China Inland Mission.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For allShansi missionaries see1897:65-69,109-111;1898:14,46,73-78,93-96;1899:30,74-79,165-168;1900:26-27,74-80,107,219-222.Baptism:1897:26;1898:32,178;1900:21.

隰州:1897:44-46,94.Dr.Douthwaite,1897:73;1898:14;1899:98,170-171,174.

Peat,1897:139,153;1898:8,16,134,148;1899:41(Lutley),175,178-179;1900:65,152.199;1901:9.Dobson,1897:53,79,112,153;1898:44,46(Saunders),74,89(Saunders);1900:42,48,152,156,199-200.Hurn,1898:18,31,78,89;1900:152,156,200-201;1901:82.Polke,Swedish Mission in China,1900:172.

(3)Broomhall,Marshall.M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London:Morgan and Scott,1901.pp.48-53.Peat,pp.25,52-53,113,268,296.Dobson,pp.25,48-49,268,297.Hurn,pp.25,50-51,268,297.

(4)Dreyer,F.C.H..The Boxer Rising and Missionary Massacres in Central and South Shansi,Philadelphia:China Inland Mission,1902.pp.30-34(Mr.&Mrs.Peat and Miss Hurn)

(5)Broomhall,Marshall.Last Letters and Further Records of MIartyred Missionaries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London:Morgan and Scott,1902.pp.29-33.

(6)Broomhall,Marshall.The Jubilee Story of the China Inland Mission,London:Morgan and Scott,1915.pp.164-167,176-180.

(7)Forsyth,Robert Coventry.The China Martyrs of1900,New York:Fleming H.Revell Co.,1904.pp.76-77.

(8)China Inland Mission.Register of China Inland Mission Missionaries and Associates,1854-1948.《内地会宣教士及伙伴宣教士注册名录》。

(9)China Inland Mission.List of Missionaries and Their Stations.Shanghai:The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July,1892;June1895;June1900;January1901.

(10)Edwards,E.Henry.Fire and Sword in Shansi,London:Oliphant Anderson and Ferrier,1903.pp.37-39,95-96.(11)Hefley,James C.and Marti.By Their Blood-Christian Martyr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Grand Rapids:Baker Books,1979.p.29.

(12)Stanford,Edward.Atlas of the Chinese Empire.London:The China Inland Mission,1908.

(13)季理斐(D.MacGillivray)编。《庚子教会受难记》。上海:广学会,1901,全二册。第180—183页。

(14)海外基督使团编辑委员会。《惟独基督—戴德生生平与事工图片纪念集》。香港:海外基督使团(前中国内地会),2005。第62页。

(15)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义和团档案史料》。北京:中华书局出版,1958,全二册。第1037—1038,1066—1067页。

(16)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合编。《清末教案》。北京:中华书局,1998,全六册。第三册,第187-208页。

(17)郭廷以编著。《近代中国史事日志(清季)》。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63,全二册。

(18)总参谋部测绘局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集》。北京:星球地图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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