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犹太战争

第十章 加利利总督约瑟福斯

自从塞斯提亚斯惨败之后，很多地位显赫的犹太人从圣城逃出来，犹如遇难的人逃离沉船。科斯托巴和他的兄弟索鲁，以及国王亚基帕的部队司令官亚齐姆斯（Jecimus）的儿子菲力普，偷偷溜出城与塞斯提亚斯会合。但是，他们的同伴，被围困在王宫里的安提帕斯拒绝和他们一起逃走，结果被叛军判了死刑。这些我以后再向你们交代。在索鲁和他的朋友们的要求下，塞斯提亚斯派他们去见阿凯亚的尼禄，让他了解他们目前的困境，并把战败的责任推给了弗洛鲁斯（Florus）。他希望尼禄对弗洛鲁斯的不满可以缓解他自己的危险处境。

这时大马士革的人们听到罗马军队惨败的消息，便渴望彻底消灭他们中间的犹太人。现在他们已经被困在体育场很久了，如果因为怀疑就采取这种措施，那么这个任务就异常简单了。但是他们惧怕自己的妻子，因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皈依了犹太教，因此他们焦虑的是怎样不让她们知道。于是，他们把怒火转移到那些密集的、手无寸铁的犹太人身上。虽然犹太人的数量多达一万零五百人，他们在一小时内就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这些人全部杀掉了。

那些追捕塞斯提亚斯的人回到了耶路撒冷，依靠武力或者劝说把那些仍然支持罗马的人争取了过来。接着在一次在圣殿举行的公众集会上又任命了几名将军。他们决定由戈里恩的儿子约瑟夫和大祭司阿纳努斯（Ananus）全权负责城市的管理，特别要负责筑高城墙。西蒙的儿子以利亚撒获得了罗马人的战利品和从塞斯提亚斯那儿缴获的钱财，以及大笔的公共基金。但他们没给他分派职务，因为看出他有独断专行的倾向，而且他的狂热的拥护者们表现得就像全副武装的保镖。可是资金的短缺和以利亚撒的伪装驱使人们渐渐地完全屈从于他了。他们为以土买挑选了另外两个将军：大祭司约书亚（Jeshua，塞法司的儿子）和以利亚撒（大祭司诺伊斯的儿子）。原来的以土买总督，来自约旦河东部的彼利亚（Pcraea），因此被称为彼利亚人尼格尔（Niger），将听令于他们两人。他们没有忽略国内的其他地方。西蒙的儿子约瑟夫被派去管理耶利哥，梅纳西去了彼利亚，埃塞尼派信徒约翰去了桑那的小邦国，包括吕达、约帕和艾莫斯。高夫纳和阿可拉拜塔的一些地区都由阿纳尼亚斯的儿子约翰管理。加利利的两部分和那一地区最坚固的城市迦马拉（Gamala）都由马蒂亚斯的儿子约瑟福斯管理。

每个将军都使出浑身解数，去执行分派给他们的任务。一到加利利，约瑟福斯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赢得当地居民的好感。他明白，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这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他心里清楚，想要获得当地领导人的支持，就得和他们一起掌权，而想要得到民众的拥护，就得让自己的指令经由那些有声望的居民发布出去。因此，他从全国挑选了七十名最有智慧的长者参与管理加利利的所有事务，同时还在每个城镇任命了七名法官来处理日常纠纷，而那些较大的争执和谋杀案则要交由他自己和那七十名智者处置。制定好这些处理国内事务的法规后，他转而集中精力防御外敌。他意识到罗马人会首先侵略加利利，于是在最宜于防守的几个地点修筑了防御工事，包括约塔帕塔、波萨伯、士拉马、加法里可胡、扎法和西高夫、塔沃尔山、塔里查伊尔、蒂贝里亚，然后是下加利利的革尼撒勒湖附近的山洞和上加利利的阿可查巴龙、塞弗、詹姆尼斯和梅罗。在高拉尼提斯，他加强了塞勒西亚、索加纳埃和迦马拉的防守。只有塞弗利斯的公民自己负责筑起一道城墙：约瑟福斯认为他们财力物力雄厚，热心于战争。同样，在约瑟福斯的要求下，列维的儿子约翰负责在基斯卡拉（Gischala）设立防御工事。所有其他堡垒的修筑都在约瑟福斯的亲自监督和指导下完成，甚至自己动手帮忙。他还在加利利建立了一支由十万多名青年组成的军队，并且用他搜罗来的旧式武器武装了所有士兵。

约瑟福斯知道，罗马军队之所以难以战胜，靠的是他们坚决服从的纪律和严格的训练。他知道没有办法作出类似的规定，因为这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但是，他发现服从的习惯取决于军官的数量，于是按照罗马人的模式改编了自己的军队，任命了更多的下级军官。他把士兵分为不同的等级，每十人一个队长，十人队长听命于百人队长，百人队长听命于护民官，而护民官从属于更高一级的指挥官。他教授这些军官如何传递信号，如何发出前进和撤退的指令，如何从侧面进攻和包围敌人，以及取胜的团队如何解救遇到麻烦的团队，帮助受到强大火力压迫的团队。他告诉他们怎样才能锻炼出强健的体魄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最重要的是，他在训练他们作战时不断强调罗马的军纪，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凭借勇猛的身躯和坚定的信念几乎征服了全世界的军队。如果能够抑制自己，远离令人苦恼的窃贼和强盗行径，不去欺骗国人，不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最亲近的朋友的痛苦之上，那么甚至在他们作战前他就能肯定他们身上的那种军人气质。因为一个军人如果拥有善良的天性，那么胜利必将属于他；反之，那些私生活龌龊不堪的人不仅是全人类的敌人，而且天理难容。他孜孜不倦地告诫他们这一点。由他培养和训练的军队包括六万名步兵和二百五十名骑兵，以及他最信任的四千五百名职业军人。他自己还精选了六百名保镖。除了职业军人以外，军队的给养很容易就能从城中获得，因为从各个城镇招募的士兵中只有一半人需要上战场，其他的负责在后方为他们供应粮食。因此，一部分人被派去上战场，另一部分人则留下干活，而那些上战场的士兵则保证了供应粮食的人的安全。

正当约瑟福斯忙着组织加利利的防御时，一名来自基斯卡拉的阴谋家登上了历史舞台，他就是一度臭名昭著的最卑鄙的骗子————列维的儿子约翰。他白手起家，由于缺钱曾经长时间无法展露自己的天性。不过，作为一个撒谎的老手，他轻易就能赢得他的牺牲的信任。他自创了一套欺骗的哲学，然后在最亲近的朋友身上实践，他的天性就是随时准备为了钱财杀死任何人。他的野心永无止境，而他卑劣的行径滋养着他的欲望。他一开始是单干，后来就为他的冒险事业找到了合伙人，最初只有一小撮，随着他越来越成功，他的伙伴的数量也越来越庞大。他很小心地不让那些容易屈服的人加入进来，而是根据他们的体格、耐力和从军的经验挑选人才，最终足足集结了四百人，主要是一些来自带尔和邻村的不法之徒。在这些人的帮助下，他扫荡了整个加利利，并从已深受迫在眉睫的战争烦扰的人民手中掠夺钱财。

他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将军甚至更伟大的人，只不过资金的短缺阻止了他取得更高的成就。当他发现约瑟福斯很欣赏他的能力时，便首先说服他把重建家乡的城墙的任务交付给自己，并借此利用富人的钱中饱私囊，接着他又策划了一个高明的骗局。他假装希望把所有在叙利亚的犹太人拯救出来，使他们不再依赖非犹太区的石油，从而获得了在边境向他们运输石油的许可，然后囤积居奇，付给泰尔人每五加仑两先令，接着再以八倍于此的价格转卖出去。加利利以盛产橄榄而闻名，他利用自己的专卖权向紧缺的地区大量出售，聚积了巨大财富，并迅速利用这些财富打击了带给他这桩交易的人。假如他打倒了约瑟福斯，自己就会成为加利利的统治者，于是他命令同伙制造更多的混乱。在接踵而至的骚乱中，如果约瑟福斯来救援，他们就可以伏击并于掉他；如果他不能平息这场混乱，就会遭到国人的中伤。最后，他一直散布谣言，指责约瑟福斯是罗马人的奸细，还谋划了很多类似的临时事件损毁他的名誉。

这时，一群来自达巴里塔村的青年，驻扎在大平原的卫队成员，袭击了亚基帕和百妮基的主教托勒密，抢走了他所有的辎重，其中包括大量昂贵的服装，若干银制高脚酒杯和六百枚金币。因为无法处置赃物，他们将它交给了正在塔里查伊尔的约瑟福斯。他责备他们竟对国王的仆人施以如此的暴行，并将赃物交给了塔里查伊尔的主要领导人安内乌斯保存，打算尽快还给它的主人。这是他所做过的最危险的事情。那些强盗因为没有分到赃物而恼怒不堪，意识到约瑟福斯将会用他们的劳动成果在国王面前邀功，于是他们匆忙连夜跑进村子，指责约瑟福斯是个叛徒。他们还煽动起了附近城里百姓的怒火，所以天刚破晓时，十万人拿着武器，聚集起来准备讨伐约瑟福斯。塔里查伊尔的竞技场挤满了人群，空气中充斥着愤怒的叫嚷声。一部分人叫器着要用石头砸死叛徒，另一部分人则要求把他活活烧死。暴民们的怒火在约翰的煽动下越烧越旺，而且还受到了当时太巴列（Tiberias）的统治者萨普法斯的儿子约书亚的支持。那些要求血债血偿的大批暴民吓得约瑟福斯的朋友和保镖四散而逃，只有四个人留了下来。约瑟福斯自己当时正在睡觉。当他从睡梦中醒来时，房子马上就要烧着了。留下来的四个人催促他快点逃走，虽然他自己单枪匹马处于一群咆哮的暴民中间，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样子。他衣服撕破了，头上落满了灰尘，双手背在身后，脖子上挂着剑，走上前去。看到这些，他的朋友们，尤其是那些塔里查伊尔人都为他感到难过，而那些村民，那些憎恨他的法规的周边百姓则不断地辱骂他，要求他立刻交出公共资金，承认他的叛国行为。他们打量着他那副样子，猜测他一定会承认所有罪行，他之所以这样卑躬屈膝，一定是为了求得宽恕。

其实约瑟福斯这样自贬身份不过是想分化被他激怒的人群，让他们自己争吵起来。他承诺会就激怒他们的行为给出一个详尽的解释。得到说话的许可后，他说道：“我根本没打算把这笔钱交给亚基帕或是装进我自己的口袋。我保证从来没有通过敌，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损害祖国的利益。我知道你们塔里查伊尔城比别的城市更需要防御，但却因为缺钱而无法修筑城墙。我担心蒂贝里亚和其他地方的人觊觎这笔钱，所以打算自己保管，在修好城墙之前不告诉任何人。你们如果不满意，我可以把钱拿出来让你们平分。我完全是为你们的利益着想，你们为什么要惩罚自己的恩人呢？”

听到这些，塔里查伊尔人表示赞同，但蒂贝里亚和其他城市的市民则大声辱骂和威胁。这时两派人撇下约瑟福斯互相争执起来。他对他的支持者——四万名塔里查伊尔人非常有信心，于是继续大胆地对人群发表演说。他用肯定的语气谴责他们鲁莽的行动，接着宜布手头的这笔钱将用于修筑塔里查伊尔的防御工事，而且还会给其他的城市同样的安全保障。只要他们选对讨伐的对象，而不是攻击给他们提供资金的人，那么就决不会出现缺乏资金的状况。

听到这些，受骗的人群虽然仍旧怒气未消，但却开始退缩了，不过仍有两千人手拿武器冲向他。他及时退回房子，可是人群包围了大门，威胁地大声呼喊。面对这种危机，约瑟福斯决定使用第二个计策。他爬上屋顶，示意人群平静下来，声明他根本不明白人们到底想要什么，他们这样一起大吵大闹，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不过，如果他们愿意派表和他平静地谈判，他将答应他们的所有要求。听了他的话，领头的几个人和几个法官走了进来。约瑟福斯把他们拖到房子里最隐秘的地点，关上外面的大门，把他们揍得血肉横飞。同时，等在外面的暴民还以为代表们正在详细认真地争辩。正在这时，约瑟福斯猛然打开门，将浑身是血的代表推出门外。恐怖的景象吓呆了示威的人群，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这次胜利使得约翰愈加嫉妒，于是策划了第二个阴谋。他假装生病，派人给约瑟福斯送信，请求去蒂贝里亚的温泉疗养。约瑟福斯并没怀疑这又是一个阴谋，于是写信给城里的代表，让他们好好招待约翰，并且提供各种必需的物品。约翰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两天后便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他通过欺骗和贿赂，努力要使市民们反对约瑟福斯。这件事传到了城中警卫塞勒斯（Silas）的耳朵里，他一刻都不敢延误，立即向上级报告了这个阴谋。一收到这个消息，约瑟福斯便星夜兼程，黎明时分到达了蒂贝里亚，在那里，除了约翰，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他。约翰相信约瑟福斯这次来一定是针对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派一个朋友前去，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卧病在床，不能拜见他。约瑟福斯在体育场集合市民，试图告知他们自己收到的消息。与此同时，约翰悄悄地派出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准备暗杀约瑟福斯。这时有人看见那些杀手拔出剑来，于是大叫起来。听到喊声，约瑟福斯转过身，看到锋利的剑锋离他的喉咙不过只差几英寸而已，于是飞身跳向沙滩（他演讲时已经站在一个九英尺高的土堆上），然后跳上一艘停在岸边的小船，他的两个保镖立刻把船划向湖心。

他的士兵马上拿起武器，惩治了叛逆者。约瑟福斯担心如果由于少数人的忌恨而爆发内战会毁掉整个城市，所以他给部下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只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要伤害任何人，也不要审判罪犯。士兵们听从他的命令，约束自己的行为。但当附近城市的人们发现了这个阴谋以及幕后主使者时，马上聚集起来讨伐约翰。可他已经适时地溜走，逃往他的家乡基斯卡拉了。人们从加利利的各个城市来声援约瑟福斯，最后支持者们增加到了成千上万名武装市民。他们宣称要去找整个民族的敌人约翰算账，然后把他活活烧死。哪个城市敢收留他，就把个城市烧毁。约瑟福斯对于他们的忠诚表示感谢，但是压制住了他们的怒火，决定以智取胜而不是杀掉他的敌人。他找出了各个城市里和约翰一起叛乱的人的名字，因为那些城市的居民都很乐意向他提供信息，然后宜布五天之后，凡是没有和约翰脱离干系的人，将失去他的财产，他的家人和房子将被一起烧掉。这个决定立刻见效了，三千人抛弃了约翰，扔掉了武器，投奔约瑟福斯。同时约翰和剩下的两千名叙利亚的亡命之徒秘密地找到了藏身之处，不再公开敌对约瑟福斯。他秘密派使者去耶路撒冷，声称约瑟福斯的势力已经过，于强大，如果不抢先打乱他的企图，他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变成首都的独裁者。

人们对此都有了防范，所以没有理会这件事。但是领头的几个人，包括一些法官，在嫉妒心的驱使下秘密地送钱给约翰，这样他就可以组织一支雇佣军向约瑟福斯宜战。接着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力发出命令，要求约瑟福斯立刻奉召回来。但是由于他们担心它的效力，因此派出了由四名身份高贵的市民带领的两千五百名武装士兵，他们分别是诺米科斯的儿子约斯德鲁斯、佐多克的儿子阿纳尼亚斯、约拿单的儿子西蒙和袭德。他们都能言善辩。他们的任务就是使约瑟福斯失去民众的支持。如果他顺从地跟他们回来，他们将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如果他坚持留下，就把他当作敌人。约瑟福斯收到了朋友的警告：一支军队正朝他这里行进，原因不明，因为他的敌人是秘密作出的决定。结果约瑟福斯没有采取相应的对策，有四个城镇立刻归顺了敌人那一边，分别是塞弗利斯、迦马拉①、基斯卡拉和带贝里亚。但他很快又毫不费力地收复了这几个城市，接着他用计谋抓住了部队的四个指挥官，然后让他们军队中最有能力的士兵把他们送回耶路撒冷。耶路撒冷的人们对他们充满了敌意，如果逃得不够快，他们和那些把他们派出城的人很可能会被群众杀死。

①其他书上也写作Gadara 或 Gabara。

从那时起，由于惧怕约瑟福斯，约翰一直藏匿在基斯卡拉城中。几天后，蒂贝里亚人又一次叛乱，市民们已经邀请了国王亚基帕。亚基帕没能在约定的日期赶到，但那天却出其不意地出现了一些罗马骑兵，约瑟福斯被拒之门外。他当时正在塔里查伊尔，有人向他汇报了这次叛乱。可是他已经把所有的士兵派出去寻找食物，总不能一个人夺回失地，但又不能坐以待毙。他担心如果再滞留在这儿，御林军就会在他之前进城。此外，第二天就是安息日，他哪儿都不能去。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计策来遏制叛乱。他命令关上塔里查伊尔的城门，以免他的计策传到敌人耳朵里，然后搜集了湖中所有的二百三十条船，每条船上不超过四个船员，全速向蒂贝里亚前进。他命令和城市保持距离，让城里的人没法看清他们，下令船只在深水中行进，而且无人把守。他自己只带了七个保镖，没带武器，一直向前行驶，直到城里人发现他们为止。那些从没停止诽谤他的人从城墙上看到了他，吃惊地以为那些船员都全副武装，于是扔掉武器，挥舞着橄榄枝请求他赦免这个城市。

约瑟福斯对他们又是威胁又是责备。首先，他们在着手准备跟罗马人交战的过程中先跟自己人打了起来，消耗了实力，正中了敌人下怀；其次，他们奋力丢弃了他们防御敌人的堡垒，还厚颜无耻地把整个防御的建设者拒之门外。尽管如此，他还是宜布将接受他们代表的道歉，今后共同致力于保卫城市的安全。蒂贝里亚十个最重要的人立刻上了船。他把他们带到一艘船上，驶向大海。他让另外五十名元老院成员也上了船，理由是希望和他们订立暂约。然后，他凭借各种各样的借口，把他们一组一组地叫到船上。当船上人满时，他命令船长全速驶回塔里查伊尔，将所有人投入了监狱。这样，整个元老院整整六百名元老，加上两千名市民被逮捕，然后用船运回了塔里查伊尔。剩余的人大叫叛乱的真正策划者是一个叫克利特斯的人，请求约瑟福斯找他算账。约瑟福斯不想杀死任何人，所以命令他的一个保镖列维上岸砍掉克利特斯的双手。但是胆小的保镖不愿一个人回到愤怒的人群中。看到这些约瑟福斯怒火中烧，差点自己跳上岸执行判决。这时克利特斯在岸上看到了这些，他请求约瑟福斯给他留下一只手。约瑟福斯答应了，条件是让他自己砍下一只手，于是克利特斯右手拿剑砍下了左手，这次约瑟福斯已彻底吓坏了他。通过这个计策，约瑟福斯用空船和七名保镖俘获了大批人，并使蒂贝里亚人恢复了他们的忠诚。但是几天后他发现这个城市在塞弗利斯的联合下又一次叛乱，这次他派军队洗劫了整个城市，然后却把战利品交还给了市民。在塞弗利斯也是如此，因为他也征服了那个城市，并决定用抢劫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然后把财物还给他们，以此获得他们的拥护。

加利利又恢复了平静。人们放弃了内部纷争，转而准备与罗马人的战斗。耶路撒冷的大祭司阿纳努斯和所有憎恨罗马的领导人都在修筑城墙，堆积军火。全城都在制造弹药和锻造盔甲，大部分年轻人得到了临时训练，到处都一片忙乱。但在意志坚定的人们中间，也有一些人沮丧到了极点。很多人非常清楚即将到来的灾难，公然大放悲声。这时也出现了一些征兆，对于爱好和平的人来说，它们预示着灾难，但另一些已经燃起了战争之火的人们很容易就对此作出了乐观的解释。实际上在罗马人到来之前，城市的整个现状都预示了即将来临的毁灭。其实阿纳努斯怀抱着这样的希望：如果可以逐渐放弃对战争的准备，他将说服那些暴徒和“狂热分子”采取更明智的举措，但他屈服于他们的暴行，后面的章节①将提到其悲惨结局。

① 见第十五章。

最后，阿可拉巴提尼的统治者，焦拉斯的儿子西蒙召集了一伙反叛者，开始洗劫整个城市。他霸占了富人的房子，还亲手虐待他们。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很明确，那就是专制。当阿纳努斯和法官们派兵攻打他时，他和他的团伙投奔了马萨达（Masada）的强盗，直到阿纳努斯和其他敌人死去时，他还留在那里，参与了对以土买的洗劫，并迫使当局考虑到被谋害的人数越来越多和连续不断的袭击而派兵守卫那个村子。关于以土买，就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