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反驳加尔文主义

激进的改革宗神学

鉴于在改革宗共同体和加尔文主义者所呈现出来的多样性,当我说我“反对加尔文主义”,以挽救神的声誉于“激进的改革宗神学”之手的时候,我说的是谁的加尔文主义和哪个改革宗神学呢?确实,有太多种了!那么,现在我要解释清楚我所反对的是哪一种,本书其余部分会详细解释原因。

我所反对的“加尔文主义”,是指郁金香的“高派加尔文主义”,无论是堕落前拣选论还是堕落后拣选论。当我们留心地查看,无论哪种,真的关系不大:两者都导致糟糕的结果:往最好里说,使神的道德属性变得模糊,往最坏里说,使神变成一个道德怪物(尽管加尔文主义者持相反的看法)。我希望再一次强调,我关注的并不是自由意志,除非它是保护神的属性免于非难所必须的。我也会说清楚,我关注的,就是圣经的教导:“神是爱”(约壹四16)。

请不要太轻率地拒绝这句话,我会具体阐述我的观点,就是:高派加尔文主义——即确信大部分或全部郁金香要点的加尔文主义——直接与神是爱冲突。我很清楚加尔文主义者会反驳说神的爱不同于我们的爱,我已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辩解了。虽然这么说有真理的成分,但常常被大多数加尔文主义者夸大了。如果神的爱迥异于我们从圣经本身(尤其是耶稣基督)所体会到的至高至善之爱,那么,爱这个字与神相连就没有任何意义。人也可以同样说“神是叽哩叽哩的”(God is creech-creech)——一个没有意义的声称。

我希望证明,我将神的良善和爱,类比为我们对良善和爱理念的至高至优标准;这是一些加尔文主义者会同意的。例如,认为神的良善和爱,在质素上完全不同于我们的良善和爱(因为我们的当然也是来自圣经),这种论调也是保罗·赫尔姆所反对的。然而,我要论证的是,即使同意我的加尔文主义者,也不能充分解释他们对神全权——尤其在神与罪、邪恶和弃绝的关系上面——的论述如何与良善或爱协调。

再说一次,我反对什么?当我说“反驳加尔文主义”,我是指我反对包含郁金香中U(无条件的拣选)、L(有限的代赎)和/或I(不可抗拒的恩典)的任何信仰体系。即使L被拒绝,U和I总是一起出现的。我最竭力反对的是L,但我认为L是U和I所必然隐含的,所以我同意那些加尔文主义者,把L单独去掉是前后不一致的做法。可以这么说,这朵“花”如果摘掉了那片花瓣,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回生乏术了!

同样,我相信,认同无条件拣选就必然暗示了认同弃绝,尽管某些加尔文主义者否认这点。弃绝是无条件拣选顺理成章的结论,除非他承认普世得救(universal salvation)(译按:即普救论〔universalism〕,不要与亚米念主义的普世代赎〔universal atonement〕混为一谈)!(瑞士改革宗神学家卡尔·巴特〔Karl Barth〕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我相信他认同普救论。)我不认同普世得救,我认为无条件拣选以及与之必然紧密相连的弃绝是无法接受的,因为这诘难神那无条件良善的属性。

不可抗拒的恩典也是如此,它诘难神的良善。如果神不可抗拒地呼召并吸引罪人来到祂面前,他们逃避地狱的火,仅仅因为神压倒了他们,重生了他们,而不需要人这一方的任何自由意志的行动,那么一位良善的神就应该在每个人身上都这么做!在这一点上把“为什么”的问题归于奥秘的领域,我并不满意,我承认启示中有奥秘,但若奥秘需要我们相信神是一个有隐藏旨意的道德怪物,我不承认那个奥秘。当拯救是完全无条件,并且完全是不需要人自由意志之神单独作为的时候,只有一个道德怪物才会拒绝拯救人。

因此,当我说我反对加尔文主义,我是指纯粹加尔文主义的核心教义照着其逻辑发展的结论。我知道,不是所有加尔文主义者都被带到他们的逻辑结论,在理性推理的过程中,个别的加尔文主义者在不同阶段停止推理而诉诸奥秘,主张其教义之顺理成章的结论,从而拒绝逻辑一致性。我不反对他们或其高度修改的、软化的加尔文主义!(我遇到的自认为加尔文主义者中,大部分人可能是这种情形。)

然而,在新加尔文主义的年轻、躁动的改革宗运动及他们的导师中(他们读这些人的书,听他们讲道,把他们当作英雄来敬仰),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大多将加尔文主义推到其逻辑结论,或至少朝这个方向走很远。他们所表现出的无畏,甚至侵略性,是我在大多数老一辈的加尔文主义者中找不到的。任何加尔文主义(和任何神学),若因偏好神的绝对全权而诘难神的良善,以至于到达一个结论,即罪、邪恶和人类历史上的任何可怕事件都是神计划并确实促成的,都是我所反对的。

什么是“激进改革宗神学”?我的意思是指什么?为什么神的声誉需要从其中得到挽救?我所指的激进改革宗神学,与上面描述的前后一致之加尔文主义相同,一些加尔文主义讲员、作家及其狂热跟随者的极端加尔文主义如此明显,以至于不可避免地导致神是罪与邪恶的创始者,无论他们是否使用了这个特定字眼(即:创始者)。比如约翰·派博喜欢说神“设计”并“统管”恶,但是没有什么区别,上下文必然隐含神要使它发生并确实使它发生,尤其还说这是为了祂的完全荣耀所必须的。

开门见山不客气地说,我的问题主要是、并尤其是在神圣决定论,它导致神为了祂的荣耀、无条件地弃绝一部分人,让他们承受地狱永恒的火。我反对任何理念,好像许多老加尔文主义者的说法,“那些在地狱里受苦的人们至少能够得着一些安慰,因为他们在那里是为了神更大的荣耀。”我理解也自由地承认,很少加尔文主义者会这么说,但我的看法是,他们应该鼓起勇气这么说,因为这是从他们实际说的话必然隐含的意思。我会在整本书解释这个论点,并为之辩护。

因此,任何神学对神的主张,若必然在逻辑上暗示神不及那至高的、完全的良善——就是我们从新约圣经,尤其是从耶稣基督(祂是神对我们的最完全启示)身上见到的——就是激进的改革宗神学。而这一点在堕落前拣选论者、堕落后拣选论者、极端加尔文主义者或一般加尔文主义者(纯粹加尔文主义者)身上,都是一致的。

那么,什么样的改革宗神学是我不反对的呢?我想我只能说,我不反对的改革宗神学就只有修正的改革宗神学——就是我从塞尔、〔汉垂克·〕伯克富、达恩和寇尼格的作品中见到的(虽然我也许不同意他们所教导的一切)。这是一个明确拒绝神圣弃绝定旨的改革宗神学,并以此为基础,勇于反对其他声称必须主张神圣弃绝的加尔文主义者。这种改革宗神学明确反对神圣决定论——即每一件事都被预定,没有任何例外,不给自由意志任何空间——并以此为基础,来支持一个慈爱的、自限的神,以致神完全不为大屠杀或类似之可怕历史事件中无辜的受苦者负任何责任。

我相信,能够在改革宗人士当中找到普遍抱持非激进的改革宗神学的人,甚至在那些自认为加尔文主义者的人中间也是如此。他们诉诸奥秘,而不是神掌管万事——包括堕落——的定旨,他们主张神的全权,但是不将它延伸到罪与邪恶的领域,最多是神许可它们(而不是始终如一的加尔文主义者和激进的改革宗神学家所说的:前者主张积极的、主动的许可,后者则说是神使它们确实发生的)。他们主张,拣选是神满有恩典、无条件地选择一群人来服事祂,而不是无条件地决定每个个体的永恒命运,包括堕入地狱。他们是认同寇尼格的改革宗人士,这位改革宗血统的寇尼格写道:

任何人若试图将每件事和所有可能的环境均解释为神的旨意,借此以模糊的普遍化方式摆平问题,总是导致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就是例外比规则更多,更多的事无法解释,更多的事与神在祂话语中所启示给我们的形象冲突,多过祂直接引导万事所带来的安慰和确据—–任何人若试图用神的全能和护理,来主张神对世界历史有巨细靡遗的计划(伯特纳,总会带来问题,即其他信徒可能无法在现实世界进程中察验神的爱—–我们必须强调说明的是,—–圣经并没有把未来呈现为一个按照“计划”进行的事物,而是将之呈现为按照圣约进行的。—–地上发生许多不幸的事情,并不是神的旨意(路七30和圣经提到的其他每个罪,它们违反神的旨意,源自无法测度、毫无道理的罪,我们都生于这罪中,大部分人类都生活在其中,以色列百姓在其中顽固不化,连“最圣洁的人”都为了抵抗它—–而终其一生在挣扎—–。试图用神的计划这一概念来诠释这一切,创造了无法容忍的诸多难题,让例外比规则更多。但最重要的反对原因乃是,计划的理念违反了圣经的信息:如果神用祂的大能与这计划争战,又为这计划牺牲祂的独生爱子,而这却是祂永恒筹定当中的一部分,这将陷神自己于荒谬的境地。@78

@78König,Here Am I!198-99。

激进的改革宗神学之外的选项

许多年轻人(也许还有其他人)之所以拥护新加尔文主义(总体来说,就是上述的激进改革宗神学),是因为他们被灌输这是唯一合乎圣经且学术严谨的神学。如一些加尔文主义者所称,美国的许多福音派教会确实几乎完全没有神学。我本人担任过三十多年的神学教授,在三个基督教大学教过上千个的学生,在那期间,我发现基督徒学生的圣经和神学认知正在走下坡路。

我也在我参加过的不同教会发现同样的趋势,大约三十多年前,大部分福音派教会教导年轻人圣经故

事并实践各种要理问答,但大多数教会如今改变成“学习”最枯燥的伦理和道德议题——常常讨论电影的可能属灵诠释,来代替教导圣经和学习教义。@79

@79我相信不需要统计资料,因为这种现象是在基督教学院和大学教导圣经和神学研究的人都普遍赞同的。很少学生了解圣诗,圣诗是基督教信仰一代代传承的一种方式。众所周知,现代基督教音乐在神学和教义上非常肤浅(当然也有例外)。我遇见过在基督徒家庭和教会长大的学生,甚至是牧师和宣教士的孩子都有,说他们从未听过有关身体复活的基督教教义。很少有人能给出一个大略的三位一体或耶稣基督神性和人性的表述,除了一些大众的宗教口号,诸如耶稣是“神披上人身”——一个典型的古老异端亚波里拿留主义(Apollinarianism)的表述。

许多教会和基督教青年机构放弃了教导基督教基本教义的责任,以致许多基督徒青年看基督教似乎是一个由神帮助我们实现自我的肤浅宗教,这也是加尔文主义者知识份子迈克·何顿所称的“没有基督的基督教”(Christless Christianity),@80我完全同意他,这在美国教会生活中就是如此普遍。好奇的年轻知识份子相信,他们的信仰必须超越民间宗教层次,当他们在生命中第一次遇见加尔文主义的时候(常常是以改革宗神学的名义),他们通常印象深刻,有时候就被席卷而去。在我的经验中,部分原因是他们受到激情澎湃之讲道的影响,由许多具加尔文主义学术性又受大众欢迎的讲员在大型青年特会中传讲(这些讲道在播客上供重复收听),好像他们的神学是唯一真正荣耀神的神学。

@80同名英文书籍,由贝克书屋(Baker)于2008年出版;中文版由麦种传道会于2015年出版。

我发现,许多新加尔文主义者只是不知道,除了他们新发现的教义信仰之外,还有其他可供选择的神学。透过阅读他们最钟爱的牧师和教师的书籍,他们许多人被灌输的观念是,所有其他的神学——尤其是可怕的“亚米念主义”——都是以人为中心,没有圣经支持,缺乏理性。加尔文主义之外的几乎所有其他选择,都被一竿子打为亚米念主义或半伯拉纠主义,或两者都是(许多加尔文主义者,如史普罗,将二者视为等同)。派博在其讲道“基督为谁而死?”中攻击亚米念主义为自我拯救的神学,他说:“为了说基督是同样为所有人而死,亚米念主义者必须将代赎限制为一个软弱无力的机会,靠人来拯救自己脱离其可怕而败坏的困境。”@81

@81Piper,”For Whom Did Christ Die?”。

我在《亚米纽斯神学:误解与真相》一书中证明过,这显然是对亚米念主义的夸张和扭曲。我必须说我很诧异,当派博以这种方式错误呈现亚米念主义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亚米念主义神学没有教导说人能够拯救自己或代赎是软弱无力的。传统亚米念主义者认为,全人类继承亚当的罪,透过基督的十字架并在十字架之内得蒙赦免(罗五章),所以人因自己的罪只配得到定罪。十字架彻底移除了每个人救恩之路上的所有拦阻,除非他们自己抵挡神白白提供的恩典,这恩典在某个意义上是赐给所有人的,特别是透过神话语的传讲。我相信派博是知道这一点的,因为我们曾经就此沟通过,而且他告诉我,他曾经是一名亚米念主义者!@82

@82当我询问派博这个引述,他指出,他在讲道中并没有说亚米念主义者真的如此论到代赎和救恩,而是他们必须如此说。我会让读者来决定,他大多数的听众和读者听到他的话会认为是什么意思。我认识有些人就认为,他的意思是这就是亚米念主义神学。在我看来,派博对亚米念主义的宣称和许多加尔文主义者的类似宣称违背了辩论的基本规则,这些辩论规则不仅是基督徒遵守的,也是所有严肃辩论的人所共同遵守的:总是以对手描述的方式来描述他们的观点,如果你想要指控他们会导致他们实际上根本就不支持的某个结论,那就应该说他们实际上并不支持它。于我而言,派博在这篇讲章中似乎做了许多加尔文主义者对亚米念主义所做的——非常不厚道地描述亚米念主义,将一个逻辑上必然的结论强加于亚米念主义身上,而这结论是亚米念主义的支持者所不支持的。一个神学如果必然会导向某个不好的地方,我不反对去反驳它。我也正要如此攻击加尔文主义。但我反对将一个神学的支持者明确反对的教义强加于他们头上。往好了说这是不公平,往坏了说这是不诚实。

派博和几乎所有加尔文主义者对亚米念主义(或在神全权及救恩上不同的神学)所发表的批评,常常故意不提至关重要的两方面:

(1)任何对神全权的限制都是神自愿的自我限制,因为神对其全权拥有全权,

(2)如果任何人带着悔改和信心来到基督面前,纯粹是因为他们被神的“先行恩典”(prevenient grace)赋予能力,才能如此行。我很少碰见加尔文主义者公平地描述亚米念主义先行恩典的教义,但是这是亚米念主义神学核心和至关重要的教义。

那么,到底什么是亚米念主义和亚米念神学呢?这是加尔文主义之外,福音派神学当中最无辜和最受毁谤的神学。为了支持我在此描绘的亚米念神学,我请读者参考《亚米纽斯神学:误解与真相》一书,里面引用了数百顶尖亚米念主义神学家的论述,回溯到雅各·亚米念本人,他将救恩完全归功于神的恩典,强烈否认他将救恩工作的任何部分归功于“人”(那个悔改、相信救恩的人)。与许多加尔文主义者所错误呈现的相反,亚米念主义毫不“限制神的全权”或将救恩归功于“人”。

古典亚米念主义神学,比如约翰·卫斯理(1703-1791)的神学,主张人类的全然败坏,若没有神超然恩典的帮助,是彻底无力向神存一丝善念的。亚米念主义将罪人能够以悔改和信心回应福音的能力归功于先行恩典,就是圣灵对罪人的灵魂动工,光照,使人知罪,呼召,和赐能力,使他们能够自由地选择拯救的恩典(或拒绝它)。这就是亚米念主义对耶稣在约翰福音中所提及神“吸引”的诠释,神并不采用不可抗拒的吸引,而是让人可以拒绝的说服性吸引。

亚米念主义神学支持神的拣选,但将之诠释为集体性的,而不是个人性的。罗马书九章是高派加尔文主义的基石经文,亚米念主义对其诠释与早期教父一样,认为那是指神计划中以色列和外邦信徒的功用,而不是指个人的永恒命运。亚米念主义主张预定,根据罗马书八章诠释为神对信心的预知。亚米念主义拒绝弃绝的教义,认为是人凭其自由意志,选择抗拒神在大自然和写在他们良心中之律法所启示的旨意(罗一~二章)。

总之,亚米念主义者坚持神是一位良善和慈爱的神,祂确实愿意人人都得救。请注意提摩太前书二章3~4节:“这是好的,在神我们救主面前可蒙悦纳。祂愿意万人得救,明白真道。”和彼得后书三章9节:“主所应许的尚未成就,有人以为祂是耽延,其实不是耽延,乃是宽容你们,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亚米念主义者认为,这些及其他相似经文都清楚而明确地指明神对普世人人得救的意愿。提摩太前书二章4节的希腊文别无他解,只能解释为没有限制的所有人。有些加尔文主义者解释彼得后书三章9节为仅是指蒙拣选者,但是在提摩太前书二章4节的光照下,这很难成立。

亚米念主义相信,任何将神对万人救恩的意图加以限制的做法,包括“有限代赎”,都必然并无情地玷污了神的属性,虽然加尔文主义者坚持并非如此。亚米念主义没有声称加尔文主义者说神不良善或不慈爱,而是说加尔文主义必然隐含了这个,因此加尔文主义者为了保持自我逻辑一致,应当如此说。

加尔文主义之外的主要选择就是上面简单描述的古典亚米念主义(与在这标签之下的有些东西并不相同!)。再次,我强烈建议有兴趣更进一步探索的读者阅读《亚米纽斯神学:误解与真相》这本书,和其他亚米念主义者所写的亚米念主义书籍,就如我和许多亚米念主义者都读过加尔文的《基督教要义》、和其他许多加尔文主义者所写的加尔文主义书籍。在没有查阅第一手资料之前,你不应不加鉴别就相信加尔文主义者所说的亚米念主义。@83

@83阐述亚米念主义神学,两本非常重要、且可读性也高的著作是Thomas Oden,The Transforming Power of Grace(Nashville,TN:Abingdon,1993),和Robert e.Picirilli,Grace,Faith,Free Will(Nashville,TN:Randall,2002)。

亚米念主义神学合乎圣经并值得学术性探讨吗?它是加尔文主义的一个够格的竞争对手吗?当然如此,只要一个人公平地检视它,深入了解第一手资料就能确切知道。但是我的论点是,这之所以成为一个严肃的问题,都是因为多年来加尔文主义者所发出的恶意毁谤,大多数时候,加尔文主义者所说关于亚米念主义的东西,根本就不正确或至少只是部分正确。最糟糕的冒犯者之一就是史普罗,他将亚米念主义等同于半伯拉纠异端,@84后者在主后529年的第二次奥兰治大会(Second Council or Synod of Orange)中被定为异端(大会同时也谴责了任何主张神预定罪的教义)。实际上,加尔文主义者所写、详细论述加尔文主义神学的书,我读过好几十本,最后都绕成抨击亚米念主义为自我拯救的肤浅信息(即使不是异端)。

@84这个等式能在史普罗许多著作的多处找到,例如Wbat IsReformed Theology?145,149。史普罗的确承认亚米念主义先行恩典的教义,但是却错误地呈现了亚米念主义在这方面的观点,当他问亚米念主义者:“如果肉体自身能够趋向恩典,那么哪里需要恩典?”(188)。实际上没有一位真实的亚米念主义者会说肉体(堕落的天然人)能够自己趋向恩典;这种趋向总是从圣灵而来。这与加尔文主义的差别在于,根据亚米念主义,圣灵的这种工作被称为先行的恩典,是可以拒绝的(因为神选择允许它可以被拒绝!)。

我敦促年轻、躁动的改革宗新加尔文主义者,要独立地思考加尔文主义之外的其他选项,尤其包括亚米念主义。但我也建议他们去研究非加尔文主义改革宗神学家,诸如汉垂克·伯克富、寇尼格和达恩,特别是伟大的荷兰改革宗神学家柏寇伟,他在1950和1960年代出版了多卷系统神学。有些人也许视他为加尔文主义者,但他的立场绝对不是高派加尔文主义,完全郁金香,尤其他反对在神的全权中包括神圣弃绝的说法。@85更正教中其他选项还有路德宗神学与重洗派神学:前者反对有限代赎和无条件的保守;后者主要关注门徒训练,而不是系统神学,但清楚包括神赐给人自由意志的教义,几乎反对郁金香的所有要点。(有些重洗派接受全然败坏。)

@85见柏寇伟多卷本的重要系列,该系列名为“教理学研究”(Studies in Dogmatics),由Eerdmans出版。

最终,我盼望大家认真考虑加尔文主义的其他选项,因为古典加尔文主义的逻辑延伸实在带来严重的无解困境,本书接下来就要开始讨论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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