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渴慕神：论禁食祷告
第3章、为天父的奖赏而禁食
（耶稣彻底的以神为主的禁食）
你们禁食的时候，不可像那假冒为善的人，脸上带着愁容。因为他们把脸弄得难看，故意叫人看出他们是禁食。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你禁食的时候，要梳头、洗脸、不叫人看出你禁食来，只叫你暗中的父看见。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
——马太福音十六16～18
如果他爱你所爱的，但他的爱不是因你而有的，那他对你的爱实在太少。
——圣奥古斯丁《忏悔录》@1
让我们一起从主对禁食的教导中，学习我们信仰中喜乐的重要性。「你们要梳头洗脸」这句话满了深意—–。我们是否不满意基督的工价，或祂的服事呢？绝不是！那么我们就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好像是这样想的。
——莱尔（J．C．Ryle）@2
@1引自St.Augustine，The Confessions of St.Auguistine，in Documents of the Christian Church,ed.Henry Bettenson（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7）,p.54。
@2J.C.Ryle,Ryle’s Expository Thoughts on the Gospels,Matthew-Mark（Grand Rapids: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n.d.）,p.57。
卡尔·朗奎斯特（Carl Lunquist）在伯特利学院及神学院（Bethel College and Seminary）当校长近三十年之久，他于一九九一年因皮肤癌过世。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中，他花了很多的精力来研习并促进个人灵修以及基督徒的生命操练。他甚至创立了「火热心灵的福音团体」（Evangelical Order of Burning Heart），并且开始定期寄出鼓舞和激励人心的信件。在1989年九月的信中，他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他如何开始严肃对待禁食的：
我开始严肃认真地把禁食祷告当作一个属灵的操练，是在一次拜访韩国汉城的金均功（Joon Gon Kim）博士之后。我问他说，「我听说你在1980年的布道会之前，曾经禁食四十天，这是真的吗？」他回答说：「是的，那是真的。」金博士是那场友都广场（Yoido Plaza）大布道会的主席，他本来计划会有一百万人参加，但是集会前的六个月，警察署告诉他布道会的许可令被取消了。那时，韩国的政局极不稳定，而汉城正在实行军法戒严。军队高层认为他们不能冒险让这么多人在一个地方聚会。所以金博士就和他的几位副手一起去祷告山上，花了四十天的时间在神面前为布道会禁食祷告。他们回来后，再去了警察局，当警长见到金博士时，告诉他说，「我们改变主意了，你们可以照计划聚会了！」
当我回到旅馆后，我反思自己是否曾经有过那样的禁食祷告。可能我从来未曾如此强烈地期待神的动工—–。作为长时间在亚洲为神作工的属灵领袖，金博士的身上有着他多次四十天禁食祷告的记号。而我，却从未看到过金博士所看见的神迹。
朗奎斯特博士还提到，有一次在一个他主领的「燃烧之心」的退修会上，他看到一个神学院的高年级学生没有吃饭，他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而这位神学生告诉他说，他正在完成一个二十一天的禁食祷告，为的是寻求神在他生命的下一个阶段的带领。
朗奎斯特博士谈到在他事奉多年后，发现一种对他的生活和工作都非常有帮助的，略作变动的禁食。他说：
与其花一个小时吃午饭，我用这个时间找一间祷告室，通常是靠近伯特利神学院的「火焰之室」。在那里，我度过午餐时光，藉着祷告，与神相交。从那里，我个人亲身经历到耶稣所说的，「我有食物吃，是你们不知道的。」
我认为这表示放弃食物而选择禁食让朗奎斯特博士受益良多。当他舍弃了他的午餐，而藉着另一种途径与神相遇时，他发现与耶稣的相交让他有「食物」可吃，「我有食物吃，是你们不知道的。」这样看来，在「火焰之室」，朗奎斯特亲自经历了好像在启示录三章20节中所说的，「看哪，我站在门外叩门。若有听见我声音就开门的，我要进到他那里去，我与他、他与我一同坐席。」当朗奎斯特博士放弃了肉身的食物时，他却在与耶稣的相交和团契中享受到另一个筵席。他远离作为校长的光环而进入暗室，父神就因此而奖赏他。
不是要不要禁食，而是应在何时禁食
感动并影响了朗奎斯特博士下半生的经文，有一段正记载在这一章，马太福音的六章16至18节。
你们禁食的时候，不可像那假冒为善的人，脸上带着愁容。因为他们把脸弄得难看，故意叫人看出他们是禁食。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你禁食的时候，要梳头洗脸，不叫人看出你禁食来，只叫你暗中的父看见。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
在这段话中，其中让他揪心的是第16节，「你们禁食的时候—–」正如许多人一样，朗奎斯特博士注意到、这里没有说，「如果你们禁食」，而是说，「你们禁食的时候」。所以，与我一样，他得出这样的结论，「耶稣认为，祂的门徒理所当然会遵守敬虔的祷告传统。」@3耶稣也认同禁食是有益的，祂的门徒也应当如此行。这也是我们在第一章看到的。在马太福音九章15节，耶稣也是这样强调这一点的，「日子将到，新郎要离开他们，那时候他们就要禁食。」所以马太福音的六章16至18节，耶稣不是在教导关于是否需要禁食的问题，祂假设我们会禁食，祂不但教导我们应该怎样作，更告诉我们不应该怎样作。
@3Dietrich Bonhoeffer,The Cost of Discipleship（New York:Collier Books Macmillan Publishing Co．，1949），pp．188＝邓肇明、古乐人译，《追随基督》（香港：道声，1982），162／安希孟译，《作门徒的代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158。
禁食时不该有的情形
如果基督徒的禁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并且是一条寻求「神一切的丰盛」的途径，那么我们当知道我们禁食时不应该怎样作。这并不是说我们只要知道一些可以避免头痛的诀窍，而是要我们小心那些在追求圣洁的行动之中，所可能产生的灵性危机。禁食可能导致对身体的危害；但圣经对此几乎只字不提。因为那是次等重要的，我们自己就可以检验并判断，而圣经特别在意的，是这件成圣的行为可能导致的灵性危机。
在马太福音六章16节，耶稣警告我们不要像那些假冒为善的人：「你们禁食的时候，不可像那假冒为善的人脸上带着愁容。因为他们把脸弄得难看，故意叫人看出他们是禁食。」这样看来，假冒为善的人是那些为了要「叫人看出来」而实行属灵操练的人。这也是假冒的人所要得的奖赏。有哪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仰慕自己的操守、热忱和敬虔而有成就感呢？这是在人中间所能得到的大奖。很少有什么能比这更能让堕落的人心感到满足：那就是当人夸奖我们的成就，尤其是在道德和宗教上的成就时。
这种饥渴也深深地影响了耶稣时代的宗教领袖。谈到文士和法利赛人时，耶稣提醒人们说：「他们好穿长衣游行，喜爱人在街市上问他们的安，又喜爱会堂里的高位，筵席上的首座。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假意作很长的祷告」（马可福音十二38～40）。我们是多么强烈地喜爱别人的称赞啊！我们会为此改变穿着（长衣），在街市上游行，并在筵席上摆架子，或者是在教会中坚持己意，甚至延长祷告的时间，用宗教的伪装来掩盖自己对钱财的无情喜爱。我们喜爱作这些，是因为我们无法满足对别人称赞的欲望。我们希望人的重视，我们希望别人喜欢自己，仰慕我们或说我们的好话，但这却是一股致命的动力。耶稣警告我们说：「凡自高的必降为卑、自卑的必升为高」（马太福音二十三12）。
在马太福音六章16节，耶稣说、如果我们喜爱人的称赞，我们就只能得到人的称赞。「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换句话说，你若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欣赏而禁食，这也就成为你将要得到的奖赏，并且是全部的奖赏。也就是说，假冒为善的危险是：它可以很成功。它以得到别人的称赞为目的，它可以达到目的，但仅此而已。
为什么告诉别人自己在做什么是假冒为善呢？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做是假冒为善呢？我们看到的是一群有宗教信仰的人，他们定意要禁食祷告。与其掩饰他们在禁食，他们只是让别人清楚看出他们是在禁食。为什么这会是假冒为善呢？这好像恰恰是与假冒为善相反。为什么若你梳头、洗脸、不叫人看出你在禁食，反倒不是假冒为善呢？难道假冒为善的定义不就是「让别人看到的外表与内心实际的不相符」吗？这些有宗教信仰的人只是在向众人显露出他们的实际状况，难道不是吗？为什么他们不是恰恰与假冒为善相反呢？他们禁食，他们外表看起来也是在禁食。这不是假装，而是作真实的自己：你若禁食，那你看上去也应当与此相符。
可是耶稣却称他们是假冒为善，到底为什么呢？因为那促使人禁食的真正动力应当是一颗为神的心。从耶稣的角度来看，禁食是一种对神的饥渴；若不是，那还不如不禁食。但促使那些人禁食的动力，是对人的称赞的饥渴。因此他们才如此公然地表明他们正在作的，是的，他们是诚实的，但这种坦诚是虚假的，因为这掩盖了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他们若真的坦然无欺，就应该在脖子上挂上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我禁食最大的奖赏莫过于人的称赞。」这样他们就不是假冒为善了，他们也成为公开、透明、没有假冒的空虚。但是就他们所作的而言，他们用禁食、祷告掩饰住他们的空虚。这就是他们的假冒为善。
这些禁食祷告的人已经掉进了两个陷坑。一个是他们在禁食中追求着一个错误的奖赏，那就是，别人对他们的敬重，他们喜悦人的称赞。另一个危险是他们用虚假的爱神来隐藏他们的这个动机。但是禁食意味着对神的挚爱——如饥似渴地爱慕神。所以表面上，他们用行动来表明他们有一颗向神的心，但在内心的深处，他们渴求的是人对他们的赞叹和认同。
我们到底应当如何禁食呢？
在马太福音六章17、18节中，耶稣提供了另一个禁食的方式——祂描述了祂所希望的禁食该是怎样的。祂说：「你禁食的时候、要梳头洗脸、不叫人看出你禁食来、只叫你暗中的父看见。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
团体的禁食是不是违背耶稣的教导呢？
在圣经中，包括新约圣经，记载了许多种的公开禁食。举例说，在使徒行传十三章1～3节和十四章23节，保罗和巴拿巴禁食的方法是无法保密的。那他们是否违背了耶稣在这里的教训呢？耶稣是否在说只有私下或者个人的禁食才是唯一被许可的禁食呢？若是这样的话，禁食就将被完全消灭殆尽了，因为人若结了婚或者常与其他人一起吃饭的话，即使是个人性的禁食也都无法保密。
但从上下文来看，有几个原因可以解释：耶稣这样说并不是排斥团体的禁食。一个原因是在初期的教会中，包括使徒们在内，都有公开的禁食祷告（使徒行传十三3）。另外一个原因是在马太福音这段的六章1至18节，是以一个警告开始的，「你们要小心，不可将善事行在人的面前，故意叫他们看见。」这整段话的关键不是说「行在人的面前」的善事不好，而是指「故意叫别人看见」的行善事是错误的。这里的另一个印证是，虽然耶稣说，「你祷告的时候，要进入你的内屋，关上门，祷告你暗中的父，」耶稣自己仍然有公开的祷告（路加福音三21，十一1；约翰福音十一41）。祷告与禁食的动机是至关重要的，至于是以公开还是私下的方式并不重要。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可以让我们肯定，不是所有的公开禁食祷告都不对，而关键是其中的动机。那就是耶稣在马太福音五章16节所说的：「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毋庸置疑的是，祂指出有一些公义的行为是公开的，不能掩饰的（就好比那个好撒玛利亚人所行的），像这样的公义的作为，门徒应当让世界看见，并归荣耀给神。「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因此这里至关紧要的，不是你是否要让别人知道你的作为，而是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是为了神得到荣耀，还是为了自己被人赞叹？
所以，我的总结是，如果有人发现你在禁食祷告，不表示你在犯罪。你禁食的价值并不因为有人注意到你没有吃午餐而消失。相反的，当与其他人一起禁食祷告——比方说，当我们教会的教牧同工计划一个同心寻求主旨意的退修会——时，可以有团体的禁食祷告，但不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而作。被别人看见在禁食，与为了让别人看见而禁食，是不一样的。被看见在禁食是一个外在的事件。而耶稣在这里所指的、那种为了让人看见而有的禁食，反映了内心抬高自己的动机。
就如往常一样，耶稣不只是在调整我们的行为，而且还在试验我们的心。祂说：当我们禁食的时候不应该故意希望别人注意到我们的操练，并因此称赞我们。事实上，祂对我们有更高的要求，祂让我们作一些相反的努力，也就是不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禁食。尽量梳好头、洗好脸，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禁食祷告。
要让父神看见的禁食
接着，耶稣指出那积极的一面：那就是作这些「只叫你暗中的父看到」。换句话说，禁食要让神看到。以一个清楚的、让神看到的目的而禁食，正如耶稣所教导的，禁食是一个强烈的属神的行动。为神而作，因为祂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
耶稣正在试验神在我们生命中真实的程度。我们是否真的渴慕神自己，抑或是渴慕人的称赞？若有人注意的话，我们是多么容易做出敬虔的事啊！讲道、祷告、去教会、读圣经、有亲切和慈善的行为——这些都会让我们的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我们知道别人若注意到这些，就会对我们有好感。我们对名誉的迷恋通常是致命的。
将圣洁事物横向化的可怕
但那种期望别人看见自己禁食的动机不是唯一的缺陷。有一件事更加直接攻击神，那就是在我们心中渐渐滋生的，常常是下意识的，我们属灵行为的实际功效是在众人当中的，与众人在同一个水平面上的，而不是在神的眼前。换句话说，如果我的孩子们看到我在进食前祷告，这对他们有益。如果同工们看到我禁食，他们可能受激励也会禁食。如果我的室友看到我读圣经，他可能也会受到鞭策读圣经，诸如此类，等等。
这些都不是不好的。耶稣的公开祷告对门徒们有很大的鼓舞（路加福音十一1）。但危险就是、我们的全部生命——包括灵性的生命——因为别人所见到的，开始从水平层面上的果效来衡量对错或理解。而神却不知不觉地、慢慢地变成我们生命中那次要的「一位」。我们可能认为祂对我们仍然很重要，因为我们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祂希望我们去作的。但实际上，原是整个画面焦点的祂，却从中消失。而这与我们内心的动机不谋而合，那就是，凡我们所作的，若有别人看到，我们就有满足感；若没有人，而只有神看到的时候，我们反倒没有兴趣！
在马太福音六章中，耶稣说这些话是为了试验我们的心，看看我们是不是以神自己为至宝。祂极力将禁食从外在的行为彻底转向内在的动机，并让这成为我们真实属神的记号。「对犹太教来说，禁食是一个内心光景表露在外的记号；而对耶稣说，禁食是一个内心光景的内在记号。」@4祂要试验我们，看看别人对我们的称赞，或者因我们的敬虔而给他们的灵性带来的帮助，是否已变成那引诱我们灵魂、并取代神自己的灵性食物。若无人知道我们所行的，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感觉？若无人问起，「禁食进行得如何？」又怎样呢？若除了神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们所行的、或者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是否仍然在神里面有满足的喜乐呢？
@4Keith Main,Prayer and Fasting:A Study in the Devotional Life of the Early Church（New York:Carlton Press,Inc.,1971）,p.37。
耶稣呼召我们全然彻底地转向神自己。祂敦促我们与神有一个真实的、完全确实的、个人的关系。如果神对我们来说并不真实——不是一种个人性的、与生命有关的实际——那么我们在忍受那些只有神才知道的难处时，就会感到十分的凄惨；所有这些都显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正在经历的，并且所有横向关系的所有可能性都消失了。最重要的是神，祂是谁，祂的想法如何，祂如何行事。
我们应该从禁食中寻求什么奖赏呢？
我们现在看第18节的最后一段。在这里，耶稣告诉我们，对那些不需要人的称赞就好好的灵修，并且把焦点集中在与神之间的垂直关系的人，神会为他们所作的。祂说：「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若想要在禁食祷告中从神那里得到奖赏，是好的，也是对的。因为若这样做有缺陷，耶稣就绝不会叫我们这样去作。几十年来，我一直强调，寻求父的奖赏不是次等基督徒的品格，也并非没有爱或与真正的美德背道而驰。@5正如鲁益师所说：
有一些的奖赏是不会抹杀动机的，男人对女人的爱不会因为他想娶她而纯属利益关系；同样，他对诗词的喜好也不会因为他喜欢诵读而纯属利益关系；类似的，他对运动的喜爱并不能因为他想跑步、跳跃或行走而变得有些无趣。爱，根据定义，也要享受那爱的对象。@6
@5John Piper,Desiring God:Meditations of a Christian Hedonist（Sisters，OR：Multnomah Press，1996，revised edition）＝周天麒译，《十点十分的盛宴》（台北：中国主日学协会，2006），ThePleasures of God:Meditations on God’s Delight in Being God（Sisters,OR:Multnomah Press,1991）,The Purifying Power of Living by Faith in Future Grace（Sisters,OR:Multnomah Press,1995）。
@6C.S.Lewis,The Problem of Pain（New York:The Macmillan Co.,1962），p．145＝鲁益师着，鲁继曾译，《痛苦的奥秘》（香港：基督教文艺，1956），140页。
基督教的理想不是「因为是对的」，所以才做对的事。做对的事，是为了增进我们在神里面的喜乐。这里又出现一个问题：我们是应该听耶稣的话并去学呢，还是用自己在圣经以外的哲学，叫祂再次沉默呢？
耶稣说：「你禁食的时候，不叫人看出你禁食来，只叫你暗中的父看见。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和合本》翻译为「报答」，可能很容易引起误解，因为这个词的言外之意好像说这是有功利性的。表面上看，它好像暗示着禁食是我们为神而作的一个成绩，让祂不得不付给我们佣金和报酬。但是希腊文的这个字（apodōsei）并没有这样的言外之意。它可以指偿还欠款（如：马太福音五26），但不都是这样用。当彼拉多把耶稣的身体交给亚利马太的约瑟时（马太福音二十七58），当耶稣读完以赛亚书，把它交还给会堂执事的时候（路加福音四20），当耶稣将被治愈的男孩交给他父亲的时候（路加福音九42），当使徒见证耶稣的复活的时候（使徒行传四33），还有当神赐给保罗那公义冠冕的时候（提摩太后书四8），用的都是这个字。这个字本来并不含有工作和工价之间的商业性意义。
既然有这样一些人，他们禁食不是为了得到人的称赞、而是为了让神看到，那么我们应如何看待神为此而奖赏他们这件事呢？神看到我们的禁食，祂看到我们因为一种更深的饥渴，而吸引我们不再如往常一样享受这个世界的好处，而选择禁食；祂看到我们的心不再追求人的赞叹和掌声所带来的庸俗的满足感；祂看到我们不再靠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操练来打动别人，或是出于想要影响别人效法自己对神的委身的愿望；而我们是因为软弱来到神的面前，向祂倾诉我们的需要，倾诉我们对祂的渴慕，渴慕祂因为我们灵魂的喜乐和祂荣耀的圣名，在我们生命中更加丰盛地彰显祂自己。
怎样藉着禁食让神戴绿帽子？
当神看到这些，祂有回应，有行动，有奖赏。那么，在这些经文中，耶稣所应许的、父要给的「报答」或「奖赏」指的是什么呢？一个很乖张的想法是，神的奖赏会不会就是「人的称赞」——好像神在说，因为你没有公开禁食却仰望我，我就给你人的赞美来满足你的渴望。如果我们是这样期待的，那么我们的禁食会给神戴上绿帽子。
雅各书四章3至4节对这讲得很清楚。雅各形容祷告就好比是对我们在天上的丈夫恳求。他然后考虑一个可能性，即我们其实是否正在召妓，却要我们天上的丈夫来付钱。「你们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要浪费在你们的宴乐中。你们这些淫妇哪，岂不知与世俗为友，就是与神为敌吗？」（《和合本》小字）。「淫妇」这个词是这里的关键。为什么当我们为了自己的满足而祷告祈求一些东西时，我们被称为「淫妇」呢？因为神是我们的丈夫，而「世界」则是一个妓女，引诱我们把那本该只属于神的情感付出给她。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与世俗为友的罪可能很狡卷猾。它不是以与祷告敌对的方式出现，而是出现在祷告当中——甚至是禁食。我们开始祷告和禁食（甚至是十分强烈的），为的不是神——那位满足我们一切的丈夫——而是为了祂在这世界的赏赐，让我们可以与之乱交。
绝不，藉着禁食，我们从父那里寻求的奖赏主要的不是神的赏赐，而是神自己。我们可以从哪里找到父所鼓励我们应当寻求的奖赏呢？我认为耶稣在马太福音六章9～13节教导我们的祷告，是一个可靠的指针。它以我们对神最深的三个渴慕为开始。首先，神的名被尊为圣，被敬重；然后，神的国降临；第三，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这是耶稣告诉我们在祷告和禁食中所要寻求的第一重要和最主要的奖赏。我们禁食，因为我们渴求神的名被传开、被看为宝贵和被荣耀；我们禁食，因为我们渴望祂掌权的国度扩展开来、并且在历史中臻于极致；我们禁食，更因为我们渴望祂的旨意被人以同样的火热和能力成就在万方，就如那不知疲倦的天使、在天庭中不分昼夜、永不止息地遵行着神的旨意，直到永远。
为了神而想要那不是神的
可以肯定的是，藉着祷告和禁食，神赐给我们日用的饮食——还有其他许多东西。而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层面来祈求祂的帮助，也不是不对。但这三样的呼求——神的名被尊为圣，神的国降临，且神的旨意被遵行——可以试验并且证明，我们所渴求的所有其他食物是否表达了我们对神的饥渴，还是祂的赏赐夺去了祂在我们生命中掌权的至高或宝贵的地位。我们禁食祷告所期待的最大奖赏是神在万事上居首位，祂在我们的情感上，在我们一生的所有选择中居首位，祂在教会的纯洁上居首位，祂在失丧灵魂的救恩上居首位，祂在建立公义和公正上居首位，以及那为了所有人的喜乐、而将福音传遍世界时居首位。
从神那里寻求让神居首位这个满足一切的奖赏，也同时试验了我们其它所有的愿望，它们是不是因为神而有的？这也是耶稣让我们禁食而不要被别人看到的终极原因，不是因为我们要从神、而不是从人那里满足我们属世的需要（这样等于我们邀请神加入我们灵性的不贞），而是因为我们要把神自己当作我们的渴望，而其他一切只不过是神那迷人、夺目荣耀的副产品。
这样我们会问，当我们禁食和祷告时，我们是否要克服坏习惯和旧的束缚，除去一切妨碍我们完全享受神的拦阻，从而让人看见并归荣耀给神呢？我们是否要我们的浪子和任性的女儿们回转到家中，因为这可以荣耀神的名呢？我们是否要我们的教会增长，因为这关乎基督的名是否在不信的人中间被尊为圣呢？我们是否希望中国、韩国、沙特阿拉伯、伊拉克和利比亚可以为了耶稣王权的扩张，而对福音打开它们的门呢？我们是否期望政府中有正直的领袖，因为这世界本是为了彰显神的美善和公正？
这才是耶稣呼召我们做的——一个完全的、以神为中心的生活、祷告和禁食。所以为了我们灵魂的缘故，并且作为对耶稣的回应，为了促进神那因为所有人的喜乐而在凡事上居首位的目标，梳头和洗脸，让父暗中察看你在禁食中是对祂如何饥渴。那么暗中察看的父，为了你的喜乐和祂荣耀的名，必赐你那福杯满溢的奖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