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回首百年殉道血(完)

*军政界

(1)孙中山先生(1866—1925)广东省香山县人,领导革命,推翻满清,建立民国,贡献至伟,被推戴为中华民国国父。1879年,孙先生随母亲赴檀香山投奔兄长孙眉,被其兄送往英圣公会之意奥兰尼英语学校(IolaniSchool)就读,在校三年,不仅成绩优异,奠定良好的英语基础,并且教会学校,每周有圣经课程及参加礼拜与祈祷,复蒙校长韦礼士(Rev.A.Willis)之关怀与带领,虽未受洗,每逢主日,辄往圣安德烈大教堂*(St.Andrew'sCathedral)礼拜。毕业后再入奥湖学院(Oahu College)就读,不足一年,为了基督教信仰之事,为其兄所不满,以为洋教不可信,遂遣送他归国,时维1883年。

惟孙先生海外归来后,视北帝庙为偶像迷信,折庙内神像一臂,触怒了乡人,兴师问罪,为乡里所不容,遂离乡赴香港。抵港后入圣公会办之拔萃书院(DiocesanHome)就读,并从区凤墀长老补习国文,由区长老介绍而认识到公理会纲纪慎会(American Congregational Mission)之喜嘉理牧师(Rev.C.Hager)。

喜牧师问及孙先生是否相信基督,孙答道:「基督之道,余固深信,特尚未列名教会耳。」喜牧师遂劝他受洗,孙先生首肯,1883年冬,在香港必烈者士街(BridgesStreet)纲纪慎会堂受洗,在登记册上署名孙日新,与他同时受洗者尚有同乡好友陆皓东,署名中桂,日后成了为革命牺牲的第一人。从此孙先生迁居教堂二楼,与喜牧师日夕相处,虔诚奉教外,更以余暇热心协助教会工作。1884年春转入皇仁书院,每主日恒至邻近道济会堂,听王煜初牧师讲道,假期常与喜牧师往故乡布道,沿途也作售卖圣经布道。

1885年入读香港雅丽氏医院附设西医书院(TheCollege of Medicine for Chinese),时该书院初办,由英人康得黎(J.Cantlie)等任教授,初就学约三十余人,至1892年7月23日第一届毕业礼时,只有毕业生二名,一为孙先生,一为江英华。文凭中英文并列,由全体教员署名。中文部分是:「香港西医书院掌院并讲考各员等,为给执照事,照得孙逸仙在本院肄业五年(注九),医学各门,历经考验,于内外婴诸科,俱皆通晓,确堪行世。奉医学局赏给香港西医学院考准权宜行医字样,为此特发执照,仰该学生收执,以昭信守,须至执照者。」

毕业后行医期间到处奔走革命,一生对基督的信仰坚守不移。当1896年伦敦蒙难脱险后,致区凤墀长老的信中,忆述当时经历:「弟此时惟有痛心忏悔,恳切祈祷而已,一连六七日,日夜不绝祈祷,愈祈愈切,至第七日心中忽然安慰,全无忧色,不期然而然,自云此祈祷有应,蒙神施恩矣·······但日夜三四人看守,窗户俱闭,严密非常,惟有洋役二人日入房中一二次传递食物各件,·····而可为我传消息者终必赖其人,今既蒙上帝施恩接我祈祷,使我安慰,当必能感动其人,使肯为我传书。次早他入房中,适防范偶疏,得乘间与他关说,果得允肯。·····弟遭此大故,如荡子还家,亡羊复获,皆天父之恩。」可见孙先生信仰之真虔。

(注九)从时间推算,1885年至1892年,共是七年,但在历史上,为纪念孙先生曾就读于广州博济医院,在医院内立了孙先生之纪念铜像一座。1948年,笔者居广州市时,到博济医院仍见有此铜像。并且据《教会掌故》,雅丽氏医院建于1887年,是何福堂牧师之子,香港名律师何启为纪念其亡妻雅丽氏所建。故孙先生在广州博济医院学医两年,香港西医学院五年,共享七年时间完成医科学业。

(2)冯玉祥将军(1882—1948)为中国军政坛上一位传奇性人物,以「基督将军」名闻于世,今就其家庭背景、行伍生涯、信主过程、军中布道及史家之言五个项目,归纳如下:

A.家庭背景:原籍安徽省巢县人,父为泥瓦匠,为一张姓富户做工时,偷师学艺。张翁爱其才,准随其子上学,后赴武试,考中武秀才,遂投入李鸿章淮军,功升哨官。光绪八年(公层1882年)举家调防河北省天津附近之青县,生下冯玉祥。三年后,其父隶属之「铭军」改编为「练军」,改驻扎保定府,举家遂迁至保定。

(冯玉祥)

因父为下级军官,俸禄极低,一家生计艰难,常随哥哥拾柴,或夏天高粱成熟时劈剥高粱叶子。1891年9月他哥哥提早补缺当兵(注十),因此玉祥便替他到私塾念书三个月,至学期终结。1893年,未满12岁的冯玉祥通过其父好友哨长苗开泰,补上该营一哨练军之空缺,但没有随营操练,除了发饷时到营领饷外,其余时间在家,当时称「恩饷」。故他继续多读了两年书,这就是他一生所受到的基本教育了。因生于贫穷家庭,长于孤陋农村,禀受其父刚直性格和母亲慈祥心肠,饱受家庭严正的道德训育,养成了质朴、意直、仁爱的性格,兼奋门、坚毅、刻苦、勤恳的能力。

(注十)这是当时当兵吃皇粮,解决吃饭出路问题的捷径,冯父所在之五营练军是有名「父子兵」,老子退伍,儿子补缺,当兵就能领回几两银子,这对穷人家无疑是有吸引力的。玉祥之兄因为提早退学,学费取不回来,便叫弟弟去念完那一学期的课。

B.行伍生涯:1896年正式入营,因他体格魁梧,身高6英尺2吋,仪容整齐,常被挑选担任仪仗队和警卫的差事。1901年练军改编入淮军,拔充元字前营右哨教习。1902年改投袁世凯武卫右军。1905年武卫右军改编为第六镇,调充三营司务长,旋陞本连排长,再擢升二营后队队官。1907年随徐世昌赴奉天,驻防新民,调充三营后队督队官。1909年任第一混成协督队官,驻防奉天黑山县。1910年任第二十镇四协八十标三营管带,1911年因参与滦州起义,事败,被递解至保定,旋为陆建章保释。

1912年入陆建章左路备补军,任营长。1913年左路备补军改编为京卫军,任团长。1914年任第十四旅旅长。同年9月,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1915年率部入川剿土匪。1916年护国之役,守四川泸州,克叙府,与滇军议和。1917年6月回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7月参加讨伐张勋复辟。1918年6月进驻湖南常德,任湘西镇守使。1921年7月第十六混成旅驻陕西咸阳,改编为第十一师,任师长,8月署陕西督军。1922年5月任河南督军;10月调北京任陆军检閲使。1923年5月兼任西北边防督办;11月授将军府扬武上将军。

这样,「基督将军」的雅号早已名闻中外了。惟三年后,1926年9月冯率领西北军在绥远省(今内蒙古)五原誓师,响应北伐,此后逐鹿中原,渐渐地卷入政治的漩涡中。而他所率领之西北军,据后人记载,训练精良,纪律严明,作战勇敢,为当时南北军中第一流的军队。

C.信主过程:冯氏幼年随父拜偶像、邪神及溺于种种传统迷信,视基督教为洋教,非常厌恶。1895年保定大疫,人民病死者无数。官吏乃有打瘟之举,时冯年仅14岁,身材高大如成人,遂穿起军服,托着长枪,随众入城枪打瘟神。在声势汹汹中,走到一所外国教堂(美国长老会)附近,一时热血沸腾,冲动激起,举起枪向着教堂的木匾连放数响,以泄一口气,这是他首次接触到基督教。

1900年夏保定府宣教士殉难时,他的部队包围宣教站,让拳民放火杀人,他亲眼目击女教士莫姑娘被兵民杀害,壮烈殉道(请参阅第四章第三节),大受感动,对基督教得新印象,厌恶之心渐除。1905年他在北京患上胃溃疡(Ulcer),因中医取费太贵,结果得崇文门教会医院中英医生三人为之治愈,没收他一文,只告诉他:「只希望你紧记,神爱你,差我来医好你。」

1907年驻防奉天,瘟疫流行,宣教士医生给他打防疫针也不收费用,医生又对他说同样的话。此外,他又得闻传道者从中国儒家哲学直讲到耶稣教义,发挥「在新民」的题目,深入浅出。1913年他到河南省郾城(今郾城县)招募军兵,碰见内地会宣教士饶裕泰牧师(Rev.Charles N.Lack)劝阻青年信徒从军,引起他注意,当时他被称为冯上校(Major Feng)。他后来接受饶牧师「基督精兵」的解释,并来礼拜堂参加礼拜,接受赠予他的多本福音书。同年,他又到北京崇文门教堂听美国青年协会的穆德博士(Dr.John R.Mott)讲道,对博爱利他的道理印象深刻。从此便常到教会听道,研究圣经,并参加美以美会刘芳牧师(Pastor Liu of the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家里之查经班,接着由刘牧师为他施洗。

他自述信主过程:「当时社会腐败,无异前清。每一念及,辄为心痛。然于军务余暇,时赴崇文门内美以美会听讲,习闻耶稣博爱救人之旨,与军人献身救国之义一一吻合。又见会中教友,皆不准妇女缠足,不准吸食鸦片,不准饮酒嫖赌,而其他男女孩童,又无不读书识字。种种善举,私心慨慕。窃念吾国人民,果能如此,实足以改良社会,富强国家·······吾于是信仰之心,油然而生。然迥非如迷信者之邀福求荣也。」

D.军中布道:信主后,他研读圣经,对耶稣所教爱人如己,舍己救人,勿惧只杀身体而不能杀灵魂者之要道,异常感动,自述「这些都是军队中精神教育的极好资料。若将基督教教义在军队中加以深入的宣传,必收绝大效益。」于是,一个系统的传道计划开始。每逢星期日,请牧师向全体官兵讲道。又组织一个巡回演讲会向士兵布道。又设立军中之「基督教青年会」。凡查经、祈祷、歌颂、讲道、主日崇拜等宗教生活,均极力提倡。

部下信主受洗日多,而博爱、牺牲、团结、服务、种种宗教精神与效力,亦渐普遍于全军。

1919年8月冯邀请了长老会宣教士古约翰博士(Dr.Goforth),到他军营对他的军队讲道。《古约翰传》有这样的记载:

「古约翰在那里每天两次,向一千多个军人讲道,其中多半都是官长。有三次聚会,官长的太太也可以参加。其他的聚会,都是太太们有她们自己的聚会,男女分开的。太太们的聚会,当然是由古师母来主持,最后一次聚会,几乎所有的官长太太都来参加,她们说要跟随主耶稣。官长们最后一次的聚会将完时,冯玉祥将军便开口祷告了,他为国家流泪祷告,又要所有的官长也祷告。于是一位官长先开口,祷告得很恳切,其他的官长,也一个个先后开口祷告,个个流泪痛哭,求神赐福他们和他们的国家。有一位年老的宣教士也在场,他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位高级中国将领,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这样哭泣,而部下也跟着他一起哭的。」

这里只选一位宣教士留下的记录,作为代表而已。1924年春,据报所统领之三万军士,信教半数,军官则有十居八九之多。其中有七七芦沟桥事变后,驻守北平南宛阵亡殉国的佟麟阁副军长,及赵登禹师长(注十一),及他所倚重为左右手的张之江将军,在北伐成功后急流勇退,不涉政治纠纷,转而在全国各地为主作见证,接续他成为了另一名「基督将军」。

(注十一)据年近80岁,今在北维吉尼亚州中国基督徒宣道会事奉的张志江牧师所写《圣诗与我》一书,第64至65页内载有张牧师之个人见证:1949年底,有部分国民党军队撤退入越南,被法军扣留。时张牧师侨居越南,任义务翻译员,认识到当中之西北军副团长乔嵩林,一起成立了一个军中教会。笔者后来联络上张牧师,更得悉当年一些宝贵的口述历史:乔君告诉张牧师,佟麟阁和赵登禹都是在古约翰教士布道时信主受洗的,佟麟阁信得最虔诚,因此冯玉祥在他们的追悼会中,亦有提及其信仰。乔君又谈及赵登禹将军是少林高手,为西北军著名大刀队之首领,在中国抗战史上有名之夜袭喜峰口大捷(1933年3月11日),就是赵将军领兵杀敌建立之大功。时乔团长为他副将,故知道甚详。赵、佟两位将领,1937年7月28日被日机炸死,在北平南苑殉国。据历史之记载,当时日本出动了六十多架飞机,狂炸中国阵地。/张牧师又见证张之江将军确实常常送圣经给人,与China's Millions所载吻合;张将军还在圣经上提字,说:「此乃天下之大经」,然后再写下箴言16章32节:「不轻易发怒的,胜过勇士,治服己心的,强如取城。」张志江牧师且保存了乔团长当年写下的一些见证手稿。有关张牧师的著作,可参看网址http://www.ccmcva.org

E.史家之言:一位中外著名之史学家简又文教授,曾随从西北军多年,写下这样的话:

「冯氏自称为『一个科学的基督徒,毫无迷信观念。』在消极上这有几分对的。但从积极上追溯他信教的动机与分析他的宗教生活,他不是一个迷信超自然主义和神秘主义的基督徒,也不是一个斤斤于形而上学而偏信神学教条的基督徒,而实际上是一个伦理主义的、注重道德生活的基督徒。他信教的动机是为救民、为改良社会的。他所得诸圣经之真谛是耶稣之崇高的道德遗训与精神要义。他的宗教生活与行为是仁爱、犠牲、为人服务与维护正义的。他所传播的基督教也是这样道德化的。著者认识他多年,听其言,观其行,记忆未泯,敢作此证。」

冯将军及西北军人基督徒当年的活动,还留下了一些历史纪录图片:

本页之图片(1),1921年5月,驻军在河南省信阳州(今之信阳)时,请古约翰博士到军中开布道培灵会十天。最后的那天5月14日(星期日),为超过950将士施洗。当时他们借用青年会聚会,会堂只能容纳300人左右,每次20人到台上受洗。当日由早到晚才给全部将士施洗完毕。图片(2),冯玉祥和古约翰合拍一照片。

下一页之图片(1)和(5),驻军河南省开封时,将士早祷读经之情形。1922年双十节国庆,在部队的庆祝会上,先由张之江将军上台短讲,将荣耀归给神,继而由刘将军领祷,才由冯玉祥将军上台致辞。

下一页之图片(2)和(3),驻军在北京时,将士送往部队使用之新约圣经。部队中有四千多人接受新约圣经(图中只拍摄了一部分),前排中是张之江将军。

(冯玉祥(左)和古约翰(右)合照)
(冯玉祥部队在河南省受洗的情形)
(冯玉祥部队在河南省早祷读经之情形)
(冯玉祥部队在开封双十节庆祝集会)
(新约圣经送往冯玉祥部队)

(3)张之江将军(1882—1966)河北省盐山县人,童生出身,父为村长,1903年抽壮丁入北洋常备军,因村中无人应命,遂遣其子入伍,而当时军人像他通文墨知书者极少。1907年任奉天第一混成协骑兵排长,驻防新民,参加冯玉祥发起之武学研究会。1911年革命爆发,参加滦州起义失败去职。因他研究军事学术颇有心得,1912年任晋北东路司令部二等参谋。1914年加入冯玉祥之第十六混成旅,官阶上尉参谋。翌年随冯入四川抵抗蔡锷之护国军,但冯以革命为重,反想劝四川督军陈宦不与护国军战,要一同合作讨袁世凯。

1916年元旦,张奉命赴成都谒陈宦,当他在成都时,看见许多基督教宣教士和信徒都热心地参加讨袁运动,拥护正义。因此,他就开始研究基督教,其后北上才正式受洗。当时陈宦迟疑不决,张再奉命往谒蔡锷,如此往返数次,终于成功。5月22日陈宣布独立,袁氏帝制瓦解。全军回防廊房时,张已升任第十六混成旅骑兵营营长。

(张之江将军)

1917年7月1日张勋复辟,冯部发动讨逆,7日,张率骑兵先据守廊房北铁路,正面抵抗张勋部队之进攻,旋会同段芝贵部队协同北进,戡平大乱。1918年6月,冯进驻湖南常德,张升任步兵第二团团长,官阶少将,驻桃源县。时冯热心提倡基督教,许多官兵领洗,惟张早已是虔诚信徒,终生信仰弥笃,与其他官兵在冯失势后,对信仰亦趋冷淡者,迥然不同。1921年5月入陜,驻防咸阳,改编为陆军第十一师,冯为师长,张任步兵第二十二旅旅长。此次行军在冯的自传《我之生活》中,检讨各级官长,称张为「饿死不作一声」,真正能任劳任怨者。

接着1922年5月初,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冯军讨奉援直,从西安抵河南洛阳,留张带两营助直军守郑州。河南督军命其弟赵杰,突于5日夜从开封率兵八十营来攻郑州,张两营人不及一千之数,以寡敌众,奋勇迎敌八十营四万余人,屡战不退。战到身旁只留下数十人之际,张笃信基督,即在战场上跪下祈祷。完毕即起躬率马弁,冲锋上前,肉搏作殊死战。敌军见来势凶猛,不知队伍究有多少,为之辟易。然众寡悬殊,但张仍拚命支持两昼夜。正在危急万分之际,援兵适至解围,为冯军战史至光荣之一节。其后张自撰《证道一助》小册,详述此役经过,谓全得力于祈祷。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冯任直军第三军总司令,派张为第一路司令。同年12月赴张家口,就任代理察哈尔都统,对该省致力于各种建设,政绩斐然。1926年元旦,冯通电下野,张继任西北边防督办,同时被推举为国民军总司令,为保全国民军实力。3月21日张领衔发出退兵通电:「专力开发西北,不与内争;励行移民实边政策,并筹化兵为工之方。」从此国民军称为西北军,并确定冯系统言,张仅次于冯下。5月中发生南口战役,迄8月15日全师再西撤绥远,先后支持四个月,敌军未能越南口一步。期间奔走前线后方备极辛劳,患上神经衰弱,又加风寒,因此患眼斜口歪之症。

冯8月自俄返国后,张交回兵权,9月17日冯任国民军联军总司令,张仍任西北边防督办。1928年1月蒋介石总司令复职,继续北伐,任张为总司令部高级参谋团主任,迄北伐成功,于联系蒋冯颇多贡献。张自北伐成功后急流勇退,1932至33年间,在长沙湖南圣经学校编辑发行之《布道杂志》中,常有他的文稿刊登。1932年11月出版的杂志上,有一则事务主任的启事,宣布他为学校用圣经金句亲笔写对联一副、中堂一帧。因他的墨宝为全国同道爱慕,这样的餽赠,为学校增添不少经济上的支持。据1937年10月之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第191页记载,「张将军现任中国国术馆馆长,他是中国信徒中,送赠圣经给别人最多的一位。」1933年7月出版之《布道杂志》第六卷第四期,记录了张之江将军1932年10月16日在武昌博文书院之讲道,题目为「以身证道」,他的讲章是这样开始的:

「诸位弟兄:我原是基督徒中最小的,不配称为基督徒;因为我从前也逼迫神的教会,反对耶稣基督。我从前在充当军官的时候,也曾借故把传教士逮捕周内,入之于罪。那时我对于教会的观念、误会很大,差不多与第三国际的反教主义,是表同情的。何以故呢?就是因为蒙昧无知,毫不明白。以此自己常想,天父的恩典,何等的浩大!真是不可测度,越发相信经上所说,『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的话,实在是真切不虚。

以愚顽恶劣、罪无可恕之我,竟蒙神的恩召,差遣我不远千里而来。得与诸君相聚一堂,研究圣道。我今日成了何等人呢?从前我反对的,现在我相信。从前我仇视的,现在我崇拜。想到以往,我惭愧!想到现在,我感谢。想到将来,我觉得负债甚深,任重道远。神阿!慈爱的父!求你坚固我,勉励我,督促我,成全我······」

这真是一位蒙恩基督徒的写照!

(八)葡萄初熟的时候

*冼传道的见证

1922年中国内地会月刊英伦版《亿万华民》里,一位在西北地区宣教多年的穆信诚教士(Arthur Moore),拍下了兰州一位冼传道*(Evangelist Hsien)的照片,并这样介绍他:

「兰州府的冼传道:这是他预备外出传道的装扮,福音单张装满了他的背囊,他的左手拿着福音画图,展开作为布道之用。1900年他是义和团的成员之一,在防卫北京城墙上与外国人拼个你死我活。当慈禧太后逃亡时,他做了她的护卫兵,追随她直到西安。后来他获准请假,回到他的家乡甘肃省秦州探亲,在汉中府的大街上,听到了一位中国传道人传福音而信主,随后被调到兰州府当差,为了作主耶稣的见证人,便离开军队,成为一个殷勤事主的传道人。」(注十二)

(一位由义和团民变成了传道人的冼先生)

(注十二)笔者所着《舍命的爱》一书,记述兰州博德恩医院之医疗宣教士小传,述及同一时间内兰州有一位冼传道,常在回人中传福音、非常热心,极可能是同一人。(请参阅该书之第四章第161、176、179等页。)

*陈子诰牧师的见证

王明道先生的自传中,记述他在亲戚大有庄家附近山明水秀之乡,用了62天读经灵修之后,神就为他首开传道之门,他的记载:「(1921年)五月二十八日曾得老友陈子诰先生自沧县来信,大意说,他听人传说我患了精神病,他对这种传说半信半疑,要我给他回信,详细报告一下我的近况,我因为素日敬重他的信心、见识,和人品,又因为手中还有十几圆钱的积蓄,便有意到沧县去同他谈谈。因此就在六月二十七日离北京,经天津往沧县。次日同他作一次长时间的谈话。他对我说,他确实知道我不但没有患精神病,而且是蒙了神的大恩。七月三日他嘱我在沧县城内礼拜堂讲一次道。那是我蒙召以后第一次在礼拜堂中讲道。······」(《五十年来》第63页)这一位我们敬重的王明道先生,就从沧县开始,到全国大江南北,为神作忠心的仆人。但引荐他出来事主的属灵前辈陈子诰先生又是谁呢?

1931年12月,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发行之《总会公报》第三卷第十期,封面有陈子诰牧师题字「华北大会专号」,其目录中有陈牧师所写的「华北大会纪事」一文,述及由伦敦会在华北开始工作,至中华基督教会华北大会之成立及其将来。共分六章,分述小史、成因、成立、立牧、概况及将来,洋洋数万言,记述中国教会历史中,华北伦敦会与中华基督教会合一,改组而为华北大会这件大事。因为华北伦敦会向无华牧,故在华北大会成立后之次日,即1931年9月24日,为13位已经牧养教会多年的主仆补行按牧典礼,其中之一便是陈子诰牧师。

(陈子诰先生)

兹录下该文陈牧师自己写下的见证:

「陈国诏,字子诰,以字行,年四十四岁,河北沧州籍。山东广文大学(齐鲁大学之前身)毕业。某年夏,读<庚子殉难记》,受感极深,泣涕终日,遂决志终身传道。旋入金陵神学院,1918年毕业,被聘为沧州教会牧师。(当时未曾举行按手典礼,此次被举补受按手典礼。)数年后,继任圣经学校教员。1927年入燕京大学农学专修科肄业一年,期在农人中,稍有贡献,且便于乡间布道。志愿如此,外无他求也。」

(据1932年10月发行之《金陵神学志》第十四卷第七八期第68页载,陈牧师1914年毕业于广文大学,1918年毕业于金陵神学院。他读《庚子殉难记》是于1914年之后,入金陵神学院之前。故该书当即1911年出版,柴莲馥所编的《庚子教会华人流血史》。)

「那时正是葡萄初熟的时候。」(民十三20节)

经过了这一群殉道者所付出最高的生命代价,及一代又一代成熟的中国信徒继续兴起后,在中华大地上,中国教会得以扎根、发芽、茁长,把福音传遍大江南北。

诗词:

苟且图安逸徒然占土地

一旦愿舍己结实千万计

百年殉道血回首常感泣

今人又兴起前仆必后继

神州颂圣曲四海燃火炬

歌声传地极主前永相聚

边云波:《献给无名的传道者》作者

「我愿流血秦国道,不愿偷生在斯土…………

这条十架归去路,本是漫长的征途

有血有泪有争战,多风多雨多险阻;

几千年来的殉道血,都在这路上流出。」

以马内利——————主必快来——————我们愿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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