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飞鸿22帖——鲁益师论祷吿

第三帖、祷吿的天时地利人利

「清醒专注的心思和坐着的身体」

「跪着的身和瞌睡的心灵」

更有利于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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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不会连你也是这样吧!我只是非议一句你将祈祷比作夫妻做爱的说法,你就真需要立即搬出「性是圣洁」的大道理,并且滔滔不绝地向我说教,好像我是个摩尼教信徒(Manichaean)吗?我知道今天许多的社交圈内,只要有人一提到「性」,整个房间的人便会如此大放厥词。本是希望你不会如此;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吗?我反对你的比喻,只是因为它没有关注问题的全面,也过于武断。

我并不是要对「性」作任何批判(或赞赏)。正如万有引力或进食吸取营养一样,性本身没有所谓道德或不道德。有好坏的是人的性行为如同其他的行——经济行为、政治行为、管教儿女,或顺服父母——有时是好,有时是坏。而合法性行为(即当它不损害信实及爱心时),就像其他的本能行为(如保罗所说,或吃或喝等),是可以荣耀神而成为圣洁的。又像其他的本能行为,人的性行为,有时是合法、能荣耀神,有时却不是这样。这大概就是乌维奇城的主教(Bishop of Woolwich)想要表达却被误解的地方。无论如何’在这题目上,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可否就让我们把这岔题挪开?若可以,我会非常高兴;因现代人做成一件我曾认为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居然把「性」这话题变成一样闷煞人的东西。可怜的爱神亚弗乐蒂(Aphrodite)!人们用砂纸从她脸庞上把荷马的欢笑差不多擦净了。

上封信中,我引进另一个岔题:向圣徒祈祷。我压根儿不想详细讨论这题目。很明显,这做法有神学理据:既然我们可以请活人为我们代求,为什么不可以请死去的人为我们代求呢?当然,也有极大的危险。某些流行的做法使我们联想到一幅万分幼稚的图画,就是:天堂好像地上的宫廷,我们也要靠关系、走后门,攀权贵才好办事。我是与这些东西无关的。我自己不会向圣徒祷告。我是谁?诚然不能论断别人的做法。我只希望圣公会不会有人提出要采用封赠圣衔的习俗。你能想象一张(比这建议)更容易引致更多纷争分裂的温床吗?

可幸的是,虽然基督教众教会对于「向圣徒祷告」是否合理(甚至合法)的看法不一,但对于「与圣徒一起祷告」这事却看法一致。「与天上的众天使与众天军一同」祷告(语出圣公会公祷文)!你能相信吗?我到最近才采用这引句,成为私祷的一部分。我用它如花彩般来装饰「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顺带说,我这作法正好证实我前面谈过的「用现成祷文」的好处:它们提醒我们一些被忽略的角度。「与众天使及众天军一同」这引句大大丰富了我的祷告。我们往往只在头脑上接受这个「与」字,但在适宜的时刻,把它真正带进心里,刻意将我们的嗯啾联结于伟大先圣先贤以及已逝亲人的洪声(希望如此),那的确是非常不同的事。他们的洪声可以淹没我们的噪音,也能稍微释放我们的妙韵。

你或许会说-就你的了解「与圣徒一同祈祷」,实是跟「向圣徒祈祷」的分别不大。果是如此,那就更好。有时我有一个光明的美梦,就是合一的浪潮会在我们不在意时,从后面卷袭过来,淹没我们。也许就在各教会代表还在断言它「不可能」之时。讨论通常带出分歧,行动有时导致合一。

当我谈及不用言语的祷告,我并不是指神祕主义者所推崇的「静默祷告」之类深奥高妙的事。我说的「最佳状态」也不单指一个人的属灵状态,还包括身体的情况。我想,一个人是可以在恩典中,但仍觉极其冃困倦。

说到瞩倦,我举双手赞成你的见解。没有一个正常人,在他可以安排的情况下,会将主要的祷告摆在睡前那刻。要专心做任何事,「睡前」实在是最糟的时段。问题是,除了睡前,成千上万不幸的人根本找不到其他时间来祷告。纵然我们(属比较幸运的一群)要找其他时间祷告也非易事。总而言之,我的计划就是抓住任何可能的时间地点——不管它们看来是如何不合适——也不把祷告的时间留到上床前的一刻。譬如说,某天我得坐车远行,抵达后可能还有个要命的会要开,我就宁可在吵杂拥挤的车厢中祷告。这总比半夜到达酒店时,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思想半昏沉、半旋转时才来祷告为好。在清闲些的日子里,一张公园的木凳,一条可供来回踱步的后街,便是我祷告的最佳地方。

谈到祷告地点,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去教堂祷告呢?部分的原因是,一年之中有九个月的时间教堂内有如冷冻库,其冻无比。另外则是我在教堂里的运气不好。当我坐定后,两件事之一便会马上发生:若不是有人开始练习风琴,就是一位穿着胶靴的敬虔妇人,踏着坚实的步伐,手提拖把、水桶、畚箕,开始敲打膝垫、卷起地毯、擦抹花瓶。当然,「工作即祷告」,而她付诸行动的祷告,大概比我言语的祷告更有价值十倍(愿祝福临到她)。但她的行动却无助于我的祷告。

当然,一个人在陌生地点或不方便的时间,就不能跪着祷告。这并不是说「姿势」不重要。身体,正如灵魂一样,也应该祷告。如此,身体与灵魂都得嘉惠。愿身体蒙祝福。我的身体领我受了不少损伤,但我给它的伤害更多。如果我们思想的意象是顺服神,身体欲望是不会给我们太多麻烦的。我的身体其实曾救我脱离过很多险境呢!若然没有身体,有一整个神荣耀的领域(那些透过感官来领受的领域)会无法被我们欣赏、颂赞。兽类不会欣赏赞叹;而天使,照我所知,是纯灵体,是没有身体的。他们比世上最伟大的科学家还「了解」颜色及味道,但他们没有视网膜和味蕾。我想,大自然的美丽是神单单与人分享的一个祕密。这或许是神造人的一个理由,也解释了为何「身体复活」是如此重要的教义。

但我又被引入另一个岔题了。或许,我对有人说我是摩尼教信徒还无法释怀!回到正题,跪下来祷告固然是重要,但有其他的事更重要。

「清醒专注的心思和坐着的身体」比「跪着的身体和瞌睡的心灵」更有利于祷告。有时候,这两种祷告组合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自有骨质疏松症后,在大多数地方我都不能跪下了。)

某牧师曾对我说:火车车厢是个极佳的祷告地方(当没有人与你共乘时),「因为那里有适量的干扰声(指火车行进声)」。我请他稍加说明,他说,完全的寂静孤独易使人因内在的干扰而分心;有少量的外来干扰,人更可以收神凝志、专心祷告。本人不以为然,但可以了解他所说的。

锺斯家的男孩叫希路。我不明白你为何觉得提名代祷是如此重要。我一直相信神连他们的姓也知道!我得承认,在我的祷告中,许多人只是「那位住在克劳路的老人家」、或是「那女侍应生」,甚至「那男士」。有时候我们忘记或根本从未知悉某人的名字,但却记得他们多么需要别人的代求。

下星期不写信了。我将忙于批阅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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