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犹太妈妈不买玩具

49 为正义而战的力量

我的犹太朋友斯格列特在以色列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因为丈夫去美国念博士班，开始在美国生活。她的母语是希伯来语，英语是第二外语。她的大女儿伊登在小学四年级曾参加过美国教育部的一个专案，这是一个针对学习能力超前的儿童所推动的课程。

有一回父母们齐聚一堂等待孩子，当场有位美国父亲说：“我女儿是五年级的学生，目前参加这个专案学习六年级的课程。事实上，南美洲出身的父母亲可能不能理解吧。许多南美洲人居住和聚集的社区，附近学校里的孩子都不会说英语，只会说西班牙语。他们怎么会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如此漠不关心呢？我女儿已经在这里念了一学年了，但是其他孩子还是无法跟上同年级的程度。父母的母语不是英语的孩子，学习能力总是会受限许多。问题是我们的孩子必须跟这些孩子在同一个社会中生活啊！”

斯格列特听完这段话，简直无法压抑沸腾的怒火。

“你有什么凭据说所有南美洲出身的人都是如此？我先生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同事中，有很多都是南美裔人。而且你知道每所大学中，有多少教授是南美裔的吗？如果你知道他们在学界提出了多少优秀的理论，恐怕会感到十分惊讶。虽然我不是来自南美洲，但是英语也是我们家的第二外语。我女儿就在这种家庭中成长，现在是四年级。对于你五年级女儿来说，是越级一年，但对我女儿来说，是越级两年。你只以自己遇到的几个人就做出以偏概全的负面陈述，这是相当不正确的。”

如果换作是我，处于如此状况下，会如何回应呢？我会因为自己不是来自南美洲，所以觉得无所谓而自我安慰吗？或许我会认为这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事情就略过，即便我心中可能有点不舒服。在这种情况下，立即挺身跟别人争论是非并非易事，再加上如果英语是第二外语，还要担心自己的发音，若是你的话，是否有勇气跟美国大叔争论呢？

斯格列特跟我一样，英语是她的第二外语。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而且说话带着浓重的希伯来语口音。但是，斯格列特认为，若为了正义辩护，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她说：“我总是教育孩子要毫不犹豫地为正义而战。因此，如果在那个场合，我听完那段话却没有挺身而出，那么伊登会有什么感想？当然，当时伊登并不在场，但是，如果我是这样的母亲，又怎么教育我的孩子要光明正大？当孩子看到一个无法堂堂正正的母亲时，他们又能学到什么呢？”

犹太民族长久以来散居世界各地，饱受欺凌。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历史背景，让他们有强烈的动机，教育孩子必须为了实现正义的社会付诸行动。“犹太人大屠杀”的幸存者、也是诺贝尔和平奖的得主埃利-威塞尔认为：“冷漠导致人类在实际死亡之前，已经死亡。”他在著作《夜》之中，这样写道：“我发誓，当人类必须承受痛苦和屈辱之际，我永远不会沉默。我们必须明确表态，中立只会帮助压迫者，对受害者毫无助益。沉默赋予恶霸权力，并且不会给受苦者带来力量。”

犹太人教导孩子面对不公不义时，一刻都不要犹豫，即使是跟自己无关的不义之事，也要挺身而出。因为他们相信，虽然现在这种不公不义不是针对自己，但是有可能会埋下不义的种子，最终还是会祸及自己。因此他们教导孩子为正义而战，试图借此拔除掉社会上不义的种子。一个为正义而战的社会，就是实现我们所梦想的“不分你我，世界大同”的正义社会的起点。

2015年巴黎恐怖袭击事件发生之后，扎克伯格在个人脸书页面上发布了一则信息，内容是希望并鼓励大家为穆斯林的权利而战，其中有一段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的父母教导我，作为犹太人，我们必须抵制一切不公不义之事。即使这个攻击现在并没有针对我，但是这种攻击最后将会伤害所有的人。”

扎克伯格的犹太父母，传达给他们儿子的这段信息，让我看了不由得产生敬意。因为我在犹太朋友身边就经常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种犹太父母的鲜明教导。那一刻也让我领略到这些教导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