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致年轻加尔文主义者的信

致年轻加尔文主义者的信

——改革宗思想之旅

詹姆士·史密斯(James K.A.Smith)著

李晋、马丽译

序言

谁能料想,在我们这样一个后现代文化中,像加尔文主义这样一种严肃思潮,会成为时尚且受人追捧。这并非只是因为2009年是加尔文诞辰500周年,而是在过往多年以前,一种被称为“新加尔文主义”的思潮促使人们萌发兴趣,热衷者也在不断增加。科林·汉森(Collin Hansen)在他的一本书中将这一潮流的逐年发展以新闻叙述方式记录下来,书名是《那些年轻、躁动、归正的人:一位记者眼中的新加尔文主义者》。与新加尔文主义思潮有关的人,包括一些著名牧师,如约翰·派博(John Piper)和马克·德里斯科尔(Mark Driscoll),也包括像莫勒(Al Mohler)和卡森(D.A.Carson)这样的学者。《时代》杂志将这一潮流列入“十个改变现今世界的观念”(2009年3月12日),因着这一报道,人们对新加尔文主义的关注日益上升。

我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人们对加尔文主义重新萌发的兴趣,但我的转变却是发生在一个本来不太可能的地方:一间位于洛杉矶内城的神召会。〔1〕当时我和我太太正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霍桑市(需要指出的是,那里距离贝莱尔富人社区相当远),担任那里的Del Aire神召会大学和职业事工指导。在那期间,我观察到,在我们小组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中(很多都是拉丁裔),有一股越来越浓厚的对严密神学思考的渴求。这些年轻人向往有神学深度的基督教思想,也在四处寻求一种知性传统,但这些在五旬节派传统中是无法找到的,所以他们毫无疑问都被改革宗信仰传统所吸引。据说,这种现象在福音派群体中很常见。

的确,这也是我自己的经历。我是在福音派传统中归信基督的,那个环境具有一种奇怪的特点——奉行圣经主义,但却反对神学,从中产生出一种比较普遍的反智倾向。但是,当我进入圣经学院开始学习时,我发现了老普林斯顿的改革宗传统,这是19世纪普林斯顿神学院丰厚的神学传承。马克·诺尔(Mark Noll)在他的文集《普林斯顿神学》中为此提供了有益的概括。我至今依旧清晰记得,有一次自己通宵沉浸在查尔斯·贺智(Charles Hodge)、沃菲尔德(B.B.Warfield)和谢德(W.G.T.Shedd)等改革宗神学家的著作中。我陶醉于他们的智慧和博学,并且产生一种令人激动、让人焕然一新的兴奋感,我还不断地对自己说:“之前这么多年我都干什么去了啊!”那一晚的经历,就好像让我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长了一个脑袋一样。

于是我投入到这条神学反思的深河,此后不久,我就开始贪婪地阅读薛华(Francis Schaeffer)、巴刻(J.I.Packer)和派博等一些当代作家的著作,他们把我带向更为久远的几位巨人,如奥古斯丁(Augustine)、加尔文(John Calvin)、欧文(John Owen)和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在改革宗传统中,我找到了一个我永远不会再离开的家,甚至直到今天,虽然我可能长时间地逗留在这座“加尔文主义大厦”的其他房间里,但我从未真正离开过这个居所。

不过,当我回看当年那位年轻的、初显加尔文主义热忱的自己时,我也看到自己正伏在属灵骄傲的峭壁边,那是一种特别丑陋的恶。但在当时的我看来,一些主内弟兄姊妹的单纯热心,成了我嘲笑他们的理由,而且我用了过多时间去指出他们那错误的(阿明尼乌式的)信仰方式。当一个人发现了恩典的教义,却又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傲慢、狂妄、显然缺乏怜悯的人,这是多么奇怪的事啊!那时的我变成了耶稣比喻中那个不肯饶恕别人的恶仆(太18:23-35)。我曾在洛杉矶和一些年轻人相处,从他们身上有时也会看到那种同样的傲慢,那是一种我虽然理解但也憎恶的傲慢。而在一个具体的处境中,他们那种加尔文主义好像有一种泛泛而论的男子气概,它无法反映出福音的恩典和怜悯。加尔文主义成了用来为父权式的态度和实践正名的一种复杂的神学。他们找到的这种加尔文主义,总体上呈现出一种不够美好的样貌,也自然无法很好地见证将来的上帝的国度。偶尔,我在遇到的一些新加尔文主义者身上也会看到类似的样式。

回想我自己成为一名加尔文主义者时的热情,我能看到另外一个不尽人意的地方(那也是新加尔文主义经常表现出的特征):我对改革宗传统的痴迷,很大程度上缩减、集中在拣选和预定等主题上。有人用首字母缩略词TULIP(郁金香)来代表这些难懂的教义,并宣称这个词总结出了所谓的“加尔文主义的五要点”:全然败坏(total depravity),无条件的拣选(unconditional election),有限的救赎(limited atonement),不可抗拒的恩典(irresistable grace),以及圣徒永蒙保守(perseverance of the saints)。尽管这种集中表述看上去趾高气扬、自信满满,但它却很快会将其他基督教传统视为无存,它也不能帮助我们进深到改革宗传统自身真正的深邃之处。如果我们将改革宗传统想象为一座宏伟磅礴的大厦,那么这五要点就如同一扇加尔文主义大门,带我们进入一间华丽的大厅,并让我们如此着迷于这个大厅,以至于从没能进到其他房间观赏。这就仿若当你花时间徜徉于比尔摩庄园的奇妙景观时,单单大厅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就把你完全吸引住,而无暇顾及其他了。[达尼亚尔·明努迪恩(Daniyal Mueenuddin)为他的短篇小说集所起的书名似乎就在暗示这一点:《另外的房间,另外的奇观》。]直到后来,当我被邀请(其实是被推进去的!)到其他房间观赏时,在那里,我才开始欣赏到了改革宗传统(不仅仅是加尔文主义)的博大精深。

我在这里写的信函正是想发出这样一份邀请。这些信都是写给一位名叫“耶西”的年轻人,他其实是一群来自洛杉矶的年轻弟兄姊妹的代称,正是他们重新激发了我对加尔文主义的兴趣,并且开始去欣赏加尔文、爱德华兹和凯波尔(Abraham Kuyper)。同时,“耶西”也代表了年轻时的我,就此而言,这些信也是写给我自己的(这一点很重要)。信中所写的不仅是我希望当时自己能知道的一些东西,也是希望当时有人能给予我的一些良言劝告。我希望这些提醒首先和首要的在于其牧养性——至少这是信函的初衷,即一位亦师亦友的长者对一位开始涉入这条深河的年轻人的关切和建议。我的这些信函并非要假装囊括全部改革宗传统,而是希望用它们来提供类似席勒(Friedrich Schiller)在《美育书简》一书所说的某种“教育”:那是一个邀请和引导某个人进入一项传统的过程,是要亲临受教育者所处的情境,然后陪伴他们一路同行。如果要继续用我们的大厦作比喻,我希望这些书信来自一位充满热情的向导(或者来自一位居住在这座加尔文主义大厦中的居民),他渴望为每一位新来的参观者展示这座大厦的丰富,因为若无人引导,恐怕参观者们将无法欣赏到那些隐藏的奇观。

然而,这些信函的兴趣和关注也不仅仅是传递神学信息,灵命塑造也是它的目的。我希望这些信函能够反映出一种教学式的成长过程,慢慢地将读者从一个房间带到另一个房间,而不是走马观花。所以,读者应该按顺序来阅读这些信函,这很重要。因为每一封信都假定了一些前提和知识背景,进而才有可能继续深入对话。我会设想读者正处于某个阶段、某个起点。因此,这些信函不是为加尔文主义提供护教性的辩护,反驳来自各方的反对观点。恰恰相反,我预想收信人是对改革宗传统开始产生兴趣的人,而且他也正在寻找对这个尚未熟悉领域的指导。事实上,我将收信人想象为可能是一位新加入加尔文主义的热情洋溢的归信者。因此,这些信函在很大程度上假设收信人存有这样一种兴趣(尽管我希望对处于其他不同境遇中的读者也能有所帮助)。然而更重要的是,我设想这些通信是往来于异地的两位朋友之间。这种友谊基础是至关重要的,也是这些信件往来的背景。因此,信函中写信人有一种牧者的关切,有时需要表达出某种严厉的爱和真诚的批评,有时则是劝诫之词和警告之语。但是,我希望读者记住,在所有这些时刻,我都设想自己是在给一个朋友写信。事实也是如此,因为这些信也是写给我自己的。在这些方面,我所表达的是对于年轻时候的自己(甚至是成长后的自己)的批评。

最后,虽然这些书信是作为向人介绍改革宗信仰传统的邀请,然而这一邀请也只是一种工具性的,好似旅程中一个小站。改革宗传统的源泉和目的,都是上帝自身在耶稣基督里向我们启示的,也是在圣灵位格中向我们彰显的。换句话说,这些信函仅仅是改革宗传统的一个邀请,因为改革宗传统本身就是邀请人进入上帝的生命。奥古斯丁在公元5世纪写给传道人的手册《论基督教教义》中写道,如果一位旅行者要去一座远方的城市,途中却开始迷恋他的交通工具而根本不想下船,而这艘船本来的任务是要将他运送到彼岸,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啊!同样,改革宗传统是一种方法,而不是目的。它是一条路,引向那条唯一的道路,就是通向耶稣、与耶稣同行的道路。它是一艘船,将我们运送到上帝国度的海岸,并且激励我们去面对道成肉身的那一位。这些书信只是这一旅程中传播这消息的小册子而已。

注释

〔1〕神召会(Assembly of God)属于基督教五旬节教派,其特点是强调感性经历,与较为理性的加尔文宗派处于基督教信仰谱系的两端,所以作者视这个宗派土壤为“不太可能”培养出加尔文主义者的地方。——译者注

第1封信欢迎加入大家庭

亲爱的耶西: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也为听到上帝在你生命中的作为而欣喜。很难相信,自从我们搬到大急流城,一别已经四年时光。当时我们的神学小组在教会的10号房间聚会,那仿佛是昨日的场景。还记得那次我们何等激烈地讨论开放神论(open theism)吗?等到我们下次相聚时,要记得提醒我告诉你,那次交谈在我自己的信仰和神学历程中是何等重要。

在你的来信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关于你最近沉浸于改革宗神学的消息。坦率地讲,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更多的是为你的整个进展感到高兴。正如你在信中已经提到的,这代表着一场收获的开始,而种子即是在我们一起学习时播下的。我非常欢喜(还有些宽慰),因为听到你说,对你而言,你感到自己似乎是从圣经中发现了改革宗传统。我不希望你只是被动地吸收我所勾画出的一个知性模板。

想到你我都生长在福音传统的灵恩派背景下,我当然能了解为什么你如此激动于这些庞杂的问题!改革宗传统可以给人带来如新受洗者所具有的好奇心,我认为这是它具有属灵生命力的一种见证。我喜欢你的说法:改革宗传统帮助你发现了圣经中的深井,这是你此前从未了解过的。我们的确可以说,改革宗传统好像提供了一个魔法棒,能帮助你更深入地了解上帝的自我启示,指明那些你需要去努力挖掘的地方。

因此,我很乐意、也很荣幸帮助你了解这条新的基督门徒之路,这是一条路德、加尔文、爱德华兹走过的路。如果我们能在你进深学习改革宗神学的同时,保持这样的通信,也是一件愉悦的事。而且我完全相信,用信件把这一旅程表达出来是有益的(除了我们相隔2500英里这个原因之外)。将你的想法和问题诉诸笔端,这种写作会帮助你更清楚地表述你的问题以及疑问(不要怕有疑问!),写作也能帮助你更清楚地理解改革宗的信仰与实践。

我要鼓励你,在开始这条天路历程,进深你的信仰和你与基督的关系时,可以尝试一下冒险。不要害怕问一些艰深的问题。正如我过去一直在主日学课堂上说的,上帝不会害怕我们提出的问题。事实上,我认为这是改革宗传统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鼓励人们对创造产生好奇心,这一点具有悠久的历史。(请你提醒我,记得以后和你谈谈一个世纪之前凯波尔在普林斯顿大学所做的著名的“斯通讲座”)改革宗传统不同于你我曾经历过的那些不鼓励人们提问的教会传统(他们那样做是为了让人们不逾越教派的界限),这一传统始终鼓励一种圣洁的、知性上的探险。

你也不要担心提出的问题听起来很愚蠢或是无知,难道提问题的人应当知道答案吗?(这才是相当愚蠢的,不是吗?)有时候,你听到周围的基督徒在使用一些词语或谈论一些观点时,好像预设你早就应当知道这些词语似的,而如果你承认你不知道,就会陷入尴尬。不要害怕,我们是怎样的,就从那里开始。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记得我多么爱你,也请让我来做你一路的向导,就像在佛罗多的旅程中有山姆陪伴一样。〔1〕

我很期待得知你的问题。

愿主加添你的力量,

另,我也寄给你一本重要的书籍,《历代教会信条精选》。这本书收录了早期基督教信经:《使徒信经》、《尼西亚信经》、《阿塔那修信经》,以及三个关键的改革宗信条:《海德堡要理问答》、《比利时信条》和《多特信条》。我们以后将会讨论到这些信条,但是你如果从下周就开始通读《比利时信条》,可能会很有帮助。该信条对改革宗信仰和实践作出了精彩的福音性总结。

注释

〔1〕佛罗多:电影《魔戒》中的主人公,山姆是佛罗多的同伴。——译者注

第2封信论人的宗教骄傲

亲爱的耶西:

你在来信中说认识了一群也在探索同样问题的基督徒伙伴,我很为你高兴。从做基督门徒的任何方面来说,天路历程都不会是一个人孤单成行。在基督徒的生活中,不应当有独行侠。用我上次信里的比喻来说,《魔戒》中的佛罗多在他的远征中学会的最为重要的功课,就是他无法独自一人去实现目标。因此,我希望你们这一群弟兄姊妹将会成为一个改革宗的“魔戒团契”。(好吧,我争取不再用《魔戒》的比喻了,呵呵!)

但是我必须承认,耶西,你来信中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同了。在你第一封信中,我感受到一种你在圣经中经历到的焕然一新的与上帝的交通。正是这种深入的关系,借着新的眼光和活泼的喜悦,带你回到上帝的话语中。但是,在你最近的这封信里,你谈话的方式让我感到,你似乎更在意指出周围其他基督徒的错误,特别是教会中的那些朋友。我要很坦诚地对你说:有时你好像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一些隐秘的新知识,但这种长进却给了你嘲笑别人的资本,让你随意去嘲笑那些缺乏类似知识的人。我希望你能在爱中接纳这些批评之词,但是对你现在的态度我也并不感到很惊讶。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这种态度,是否来自你的这群新朋友,即你所称的“改革宗的弟兄”呢?

现在正是好时候,让我来告诫你,要远避那种伴随改革宗神学的最为严重的试探——骄傲,以及骄傲中最严重的一种——宗教骄傲(《魔鬼家书》〔1〕的一封信中非常清楚地谈到了这一点)。这是一种传染病,通常会很快地传染那些刚刚发现了改革宗传统的人。并且,这病是致命的:它是一种神学上的西尼罗河病毒。〔2〕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也是这样的。我了解那种感情和试探。我曾经和你一样,在反智主义的基督教背景中成长,而当我发现了改革宗神学,那种感觉就好像驱车驶过洛杉矶国际机场附近的桑派街小山顶。你知道那个地方,当你开车到达那个小山顶时,面前的大海突然好像沿着地平线炸开一般。那种感觉,就如同第一次看见太平洋。那海水如此迷人,让你忍不住要纵身跃入。于是,你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周围的基督徒不那样做。你有些茫然,因为他们居然看不见你所看见的事物。于是你会渐渐地发现自己有些瞧不起他们,进而对待他们的态度少了基督的慈怜。所有这一切,都是因着某种知识增长所带来的骄傲,不断地在你里面膨胀(就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8:1所说的)。

诚然,在年轻的加尔文主义者中都会有这种倾向。事实上,“谦卑”应当作为加尔文主义者的首要美德。你要思想加尔文自己在《基督教要义》中所说的话:“我非常赞赏克里索斯托(Chrysostom)的观点,即我们哲学的根基就是谦卑。但我更欣赏奥古斯丁的这番话:‘当一位雄辩家被问及演讲的首要原则是什么,他回答说是表达的技巧;那第二和第三条原则呢?他仍回答是表达的技巧。所以,假如有人问我,基督教的精义是什么,我将回答说,第一是谦卑,第二是谦卑,第三还是谦卑。’”(2.2.11)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认为,或许只有苏格兰的加尔文主义者才能够发明出高尔夫这项运动,作为伟大的加尔文主义者的属灵操练。因为高尔夫是所有运动中最让人“丢面子”的一种。如果你感到傲慢自大,那就去高尔夫球场,尝试挥舞3号铁球杆〔3〕打深草区的球吧。(注意:这可以成为打四个小时高尔夫的很“属灵”的理由。你以后会为此感谢我的。)

但是,更为严重的是:如果你没有及早认识到这种狂妄倾向对你的试探,宗教骄傲的传染病将会很快扩散出去,并且你会发现,改革宗神学将被缩减为辩论,并且是辩论中最坏的一种:仅仅针对其他基督徒而发出的辩论。辩论有时是有益处的,但是,你在选择辩论什么的时候,需要有智慧。多半时候,与其他基督徒辩论应当不是你最先考虑的方式。以后我们会谈论更多这方面的话题。不幸的是,在改革宗传统中,辩论成了一种普遍的疾病,我们最好先坦诚面对这一疾病,才能做得更好。(这就好像你需要了解你的家族病史,这样可以更好地帮助你意识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最近我读到一篇文章很受启发(但也可能有些令人沮丧),是弗雷姆(John Frame)写的,题目是《梅钦的战士儿女》。在这个劝诫性故事中,他列举了发生在20世纪美国改革宗传统中的分裂、斗争以及争论的历史事件。书中的列表包括21个(竟然有21个!)领域的争论,他进而指出,这个列表还并非包括所有问题(如妇女在教会中的职分问题等等)。这种辩论性的宗教骄傲仿佛是改革宗传统的一种基因缺陷,一直威胁着这一信仰传统。

在我看来(当然,我的判断也可能是错误的),你所谈及的这些改革宗弟兄们很可能也患上这类严重的传染病。当你在信中告诉我说,他们都是那个“圣徒和异教徒”广播节目的忠实听众时,这就确认了我的预感。(通过我们的相处,你也知道,我对谈话类的广播节目,哪怕是基督教类的,实在不敢恭维。这种节目在我看来就好像一张滋养最缺乏爱心、最缺乏基督徒品格之争论的温床,如同最适合滋养西尼罗河病毒的死水一样。)

如果就连像何塞(José)这样的良师益友,也向你表达了他对你和这个群体来往的担心,那么我希望,这足以让你仔细考虑一下是否继续和他们交往。我当然希望你找到一些能在天路历程中帮助你的弟兄姊妹,因为在门徒品格和神学成熟度上,没有什么比好朋友更为重要的了。但是,朋友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而且,不是所有的熟人都会成为“好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那些鼓励你结出圣灵果实的人。我担心这个团体的人只会结出一些苦涩的(甚至是有毒的)果实。

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对你太苛刻。我很爱你,愿意冒险挑战你去思考这些问题。

切记要谨慎选择,

注释

〔1〕《魔鬼家书》:英国文学家、护教学家C.S.路易斯写的一本探讨基督教信仰的文学通信集。——译者注

〔2〕西尼罗河病毒:一种通常由鸟类携带,经蚊子传播给人类的病毒。因首次发现于西尼罗河地区而得名。——译者注

〔3〕3号铁球杆是一支较少人使用的高尔夫球球杆。因其较一般球杆长,导致打击时倾斜度相对较低,难以瞄准入洞。——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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