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基督教爱观研究
五、俄利根对基督教的辩护
俄利根的《反克理索论》（Contra Celsum）是认识他宗教融合思想的绝佳材料。这本书对我们眼前的研究来说特别有价值，因为俄利根在书中帮助基督教抵挡直接来自希腊宗教的攻击。不论世人对柏拉图派学者克理索备受争议的著作《真道》（ἀληθής λόγος）有何评论，不容否认这本书对基督教的攻击可说是目标明确手法利落。它跟一般低俗的批判不一样，它瞄准的目标就是位于基督教核心的基要观念，也就是爱佳泊观念；但这就是说，它攻击的焦点就只是基督教里面最冒犯近古思想的部分。简单的说，克理索对基督教的攻击可被形容为爱乐实观念对爱佳泊观念的攻击。现在最有趣的就是俄利根面对这种情况的过程。前面已经提过的论点是，俄利根悠游在双重的精神传统里面，而且同时接受两个对立宗教中心观念的培育。当克理索攻击爱佳泊观念的时候，俄利根感觉一个无可取代的价值正面临危机，于是挺身相救。再次，当克理索积极鼓吹他自己的爱乐实理论并且引述柏拉图为证的时候，俄利根同样会插手，他会尽力让它符合基督教思想。有几个例子可以进一步说明这种情况。
克理索已经构想出一整套观念系统，要证明基督教爱佳泊观点的荒谬。首先，他攻击位身为其根基的上帝概念。他表示，像基督徒一样谈论上帝降临有什么意义？「我没有什么新意，只是说陈腔滥调。上帝是良善、美好又充满福份，而且是至善至美。但是如果祂降临人间，祂必须经过一番转变，而且是由善转为恶，由美转为丑，由喜转为悲，由至善转为至劣。那么有谁愿意经历这种转变？」@277克理索这种论证的基础就是常见的希腊上帝概念。从这种观点看来，任何关于上帝降临@278的论点都显得非常荒谬。它否定希腊思想中被视为自明的上帝属性：它否定上帝不变与不朽坏的属性，连带祂的幸福（eudæmonia），祂的自足与至福。克理索认为，上帝或者上帝之子降临世间的想法，不但毫无意义而且亵渎到人皆唾弃的地步。@279然而，即使假设上帝曾经降临世间，那祂为什么要特别藉着耶稣启示祂自己？如果要我们相信祂具有神性，那就必须展现出神性证明确有其事。「这就跟太阳照亮万物一样，首先要现身在万物面前，而上帝之子也应该如此。」@280而且即使祂一生都谨慎的隐藏祂的神性，至少在祂的仇敌迫使祂走向十字架的时候，应该骤然发出大能击倒所有反对势力。但是耶稣展示出什么样的神迹？「耶稣展现出什么样的能力证明祂就是上帝？祂曾经让祂的仇敌蒙羞，或者让陷害祂的人自食恶果吗？」@281「如果以前没有，那么为什么现在还不显露出祂的神性，让祂免受刁难，并且报复羞辱祂以及祂的父的那些人？」
@277《反克理索论》iv．14．
@278《反克理索论》iv．5：—–τι αὐτὸς κάτεισι πρὸς ἀνθρώπους ὁ Θεός．
@279《反克理索论》iv．5：—–τι αὐτὸς κάτεισι πρὸς ἀνθρώπους ὁ Θεός．
@280上述，ii．30．
@281上述，ii．33．
引起克理索反感的是耶稣表现出的爱佳泊特质，祂的谦卑以及在十字架上的舍己与死亡；而同样的特质也引起他对耶稣的信息与行为万般刁难。耶稣以及在祂之后的基督教呼召的是哪些人呢？呼召的不是义人，而是罪人，这跟所有其他宗教都不一样。「那么不犯罪是否反而成为一种罪恶了呢？」@282克理索问道。他又针对法利赛人和税吏的比喻表示：「如果一个不义的人会因为自己的邪恶而谦卑自己，那么上帝就会接受他，但祂不会接受一个仰望祂，并且从幼年就行事端正的义人。」@283
@282上述，iii．59：「其他宗教在号召信众时，都表示所要的对象是『双手洁净，言语谨慎的人』；另外不外乎：『纯洁无玷污、内心无邪恶、以及生活富足与公义。』这就是那些应许除灭罪恶之人做出的宣示。但是我们看看基督徒所号召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表示，所有的罪人、愚昧的人、孩童以及一般人眼中不幸的人，就是上帝的国度所要的人。我们所说的罪人不就是指那些行事不公的人、小偷、窃盗、犯人、亵渎之人以及盗取死人财物的人吗？如果一个人要号召一批不法之徒，他还会号召哪些人呢？」
@283《反克理索论》iii．62．
我们一定要公平看待克理索；他的攻击不只是触及表面皮毛而已，更能够一针见血。而且就他列出的前提来说，他的驳斥并非空穴来风。对所有根据历史悠久判断价值的人来说，都会同意他的观点。
俄利根是怎么回应的呢？就某方面来说，他的优势远胜过克理索；他的态度很认真，并愿意在了解后公平的看待他的对手。即使如此，他在防御的时候，并不能像克理索在攻击时那么轻松，因为他自己的立场并不确定。对克理索来说，整个情况非常简单。他稳定的站在爱乐实论的立场，然后基于这个立场向对方发出猛烈的攻击。俄利根所站的立场比较不稳定。他绝对坚持基督教所相信的上帝确实藉着基督来到我们当中，并且基督因为奉献的爱而为我们舍弃祂自己。另一方面，俄利根自己对克理索坚持的爱乐实信仰有深刻的体验，因此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批判。@284
@284俄利根与克理索之间的关系，参Anna Miura-Stange：Celsus und Origenes，1926（Beihefte zur Zeitschrift für neutestamentliche Wissenschaft，Heft，4），其中清楚列出两人一致赞成的观点。
不过，在一点上，克理索的批判确实迫使俄利根坚持自己的立场，那就是上帝之爱的屈尊降卑（Descent of the Divine Love）这个议题。克理索对基督的谦卑感到不悦，但俄利根认为这是因为他只知道那种寻求一己「幸福」（eudæmonia）的爱；他对那种助人与施舍的爱毫无所知。克理索因为专注外在的庸俗世界而短视，以致于无法发现上帝的荣耀能够透过微物彰显于世。他无法了解基督是基于爱而倒空祂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人类才会接受祂。@285对此，身为基督徒的俄利根认为自己远远超过属于柏拉图学派的对手。「那么，克理索」，他在一篇文章中说道：「反对我们的著书立说是因为不了解我们的用意，而不是针对内容；既然这样，如果他深思人应该享受永生这件事，以及我们就其本质与原则所提出的看法，那么他就不会嘲笑不朽的进入必朽之躯这件事，况且我们立论不是根据柏拉图的轮回说（metemphychosis），而是另一个更高层次的观点。这样一来，他就会明白「屈尊降卑」彰显出极大的爱心（φιλανθρωπία）的那位是要带领『以色列家迷失的羊』（《圣经》赋予他们的神秘称呼）归主。」@286
@285《反克理索论》iv．15：διὰ φιλανθρωπίαν “αυτὸν ἐκένωσεν” ἵνα χωρηθῆναι ὑπ’ ἀθρώπω ν δυνηθῇ.虽然爱佳泊观念在俄利根思想中的份量超过革利免，却较少使用ἀγαπη这个字。在指称上帝的爱时，俄利根喜欢用的是φιλαθρωπία。并参vi．15．
@286《反克理索论》iv．17：οὐ καγὰ τὴν Πλάτωνος μετενσωμάτωσιν άλλα κατ’ άλλην τινὰ ὑψ ηλοτέραν θεωρίαν. εἶδε δ’ ἂν καὶ μίαν ἐξαίρετον ἀπὸ πολλῆς φιλανθρωπίας κατάβασιν…
俄利根能针对希腊思想对降临世间并舍己的上帝之爱的反驳发出如此沈重的一击，显示他对爱乐实观念并不陌生。虽然克理索的攻击可能就是他开始认识基督教真正本质的导因。但从他重大议题的回应方式，以及他通常都不会敷衍了事的作法看来，当他对基督教的诠释的结构受到质疑时，他一定会密切注意。
虽然俄利根对基督教的中心观念稍有了解，但他宗教思想的核心还是爱乐实。最清楚的证明就是他对信仰的两个关键议题的解析，（一）与上帝相交的本质与实质内容以及（二）其途径，也就是救恩之道。
首先是与上帝相交这个议题，俄利根的观念是直接来自爱乐实信仰。他被柏拉图学派或者说新柏拉图学派思想同化的程度出人意料的高。他认为基督徒生命的目标就是充满福份的默想神明，这跟柏拉图在《斐德罗篇》（Phædrus）对话录所说的一样。@287《斐德罗篇》的爱乐实神话深深影响俄利根描述基督教盼望的方式及其发散出的氛围。@288
@287《反克理索论》vi．17．
@288《反克理索论》vi．20．：ἐλπίζομεν πρὸς ἄκροισ γενέσθαι τοῖς οὐρανοῖς．参Phæedrus cap．26,247B．《反克理索论》vi．19：τόν ὑπερουράνιον τόπον．Phæedrus cap．27,247C．
他对救恩之道的看法同样以爱乐实理论为根据。它的主导观念是往上的运动，也就是上升观念。克理索承接着柏拉图表示，灵魂有一条从世间上升的途径，让灵魂能够穿过星体上升；俄利根对这一点没有实质的反对。他的回应只是表示，摩西——「我们最古早的先知」以前提到过类似的概念，他在《创》二十八章2节就说过，先祖雅各在梦中看到一条通往天上的梯子，而且有上帝的天使上去与下来。@289这里以及常见于基督教历史上其他地方的情形就是，认为雅各梦见天梯的故事，就是把爱乐实观念纳入基督教爱论的圣经证据。
@289《反克理索论》vi．21．
俄利根依循柏拉图学派的传统，以感官事物为救恩之道的起点。耶稣的门徒，他说，把感官世界「当作梯子」，在其上建立精神或者智识世界（τὰνοητά）。不过，这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要往更高的地方发展。当灵魂到达属天世界的家乡，并灵物密切交流而接受足够训练之后，甚至能上升到神明本身（ἐπὶ τὴν Θεόητα）的境界。@290因为对他来说，只要能完成自己天职的人就被视为值得面见上帝，即使灵魂还在肉身里面也一样。@291柏拉图在《斐德罗篇》里面提出的灵魂上升说就这样实现在基督徒身上。「他高升在整个阶段宇宙之上，『闭上感官的眼睛，而升起灵魂的眼睛』。他并没有以穹苍为满足；而是让他的思想在上帝之灵的带领下到达超越诸天之处。」@292
@290《反克理索论》vii．46．俄利根认为他能够从《罗》一20演绎出这种典型的「柏拉图」观点。并参Can．Tanticorum，liber Ill．（on Cant．Cantic．ii．9）：＂．．．ab his quæe dersum sunt，ad ea,quæsursum sunt,possimus adscendere atque ex his,quævidemus in terris,sentire et intelligere ea，quæhabentur in cælis.”前引书，＂—–quo per hæec adscenderet mens humana ad spiritalem intelligentiam et ereum causas in cælestibus quæreret.”
@291《反克理索论》vii．42．
@292《反克理索论》vii．44．参柏拉图在《斐德罗篇》里，对灵魂在诸神带领下，上升到达「超越诸天之处」的描述。
但我们不禁要问，俄利根是怎么让针锋相对的双方合而为一的？他怎么能够同时完全采纳爱乐实观念的架构，然后又能保留上帝因为爱而藉着基督降临世间并舍己这个基督教的基本概念？
他化解这个难题的方法跟革利免一样，那就是把基督教分为两个等级，其中入门等级的特征是「仅仅信心」，而进深等级的特征则是灵知以及上帝的异象。俄利根或多或少都愿意承认柏拉图学派在经过克理索整顿后，堪称为宗教颠峰的代表。他向我们再三保证，他的企图不是要攻击柏拉图及其门徒过去未来的所有言论。@293柏拉图主义不会比基督教优越，因为基本上，基督和众使徒珍惜的是同样的理论；只是因为他们的环境还没有成熟到足以孕育出这么博大精深的观点，所以他们没有什么机会探讨它。对俄利根来说，柏拉图主义和基督教在宗教理论上的差异并不大（在基本宗教态度上的差异更小），差异较大的是他们阐述的方式，因为这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对象。柏拉图主义的对象是一小群菁英，而基督教的对象则是全人类。俄利根表示，柏拉图及其弟子就像是专为少数几位美食家预备菜肴——当然是健康食品——的厨师，不需要顾虑菜色是否适合口味简单的大众。@294基督教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它可以因地制宜随机应变。它可以按照每个人的特殊情况而调整。因为每个人都有一条按照他的特别需要与接受度而量身打造的救恩之道。知识分子接受的教导是要像爬「楼梯」一样从有形世界进入上帝的无形世界。反之，耶稣降临世间就是要拯救那些没有受过教育而无法走上这条道路的人。@295因此，在俄利根的思想中，爱乐实之道和爱佳泊之道各有各的功能；但二者的高下已经确定无疑。对俄利根以及革利免来说，灵知远高于「仅仅信心」。@296俄利根的立场可以总结为：原则上，救恩的爱乐实之道才是正途，但在其下以及为让那些软弱的人不至于孤立无援，因此增添一条救恩的爱佳泊之道。@297
@293参例如，《反克理索论》，vii，42，46，49，51．
@294《反克理索论》vii．59f．
@295Contra Clesum vii. 60: οὕτως ἡ προνοουμένη θεία φύσις οὐ τῶν πεπαιδεῦσθαι νομιζονμέν ων μόνον τὰ ̔Ελλήνων ἀλλὰ καὶ τῶν λοιπῶν （Ελλήνων) συγκατέβη τῇ ἰδιωτείᾳ τοῦ πλήθ ους τῶν ἀκροωμένων.
@296《反克理索论》i．13．
@297同前。
然而，我们万万不能就这样以为俄利根其实是一个不了解基督教的希腊哲学家，因此从实用、教育的角度看待基督教。对他来说，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基督教。他认为基督教包括上述两种救恩之道。不只是希腊信仰，甚至连基督教在他眼中其实都是一种「爱乐实宗教」。但是爱乐实之道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接受的道路。而这就是基督教优越之处。就「哲学家」和希腊宗教而言，如果芸芸众生已经失落，那么基督教就可以找寻到他们，并且带领他们走向正途（至少可以指点方向）。因此，当克理索因为基督教呼召的是罪人而大肆攻击，并把它和所有其他神秘宗教（要求信徒先彻底洁净自己才能与神明相交）加以比较的时候，俄利根觉得这是无理取闹而加以驳斥，因为他把基督教的优点转变为攻击它的借口。基督教呼召的确实是罪人；但不是马上就把圣灵的奥秘交付给他们。罪人必须先学习信心的功课好让他们能抵挡罪。然后，在他们得到进一步的洁浮并且尽可能改善他们的生命后：「此时我们才能邀请他们认识我们的奥秘，而不能提早。」@298俄利根可能会说，我们基督徒当然有属于我们的灵知与奥秘，而且不让罪人得知；因为我们也有历史悠久的先决条件：「让洁净的人前来。」@299呼召罪人前来得医治，与邀请那些已经洁净的人前来领受奥秘，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300抨击基督教兼容入门阶段与进深阶段更是不合情理，因为前者指向后者，而且仅仅是后者的先决条件。@301
@298《反克理索论》iii．59．
因此，按照俄利根的看法，基督教和柏拉图主义所代表的是同样崇高的立场；但基督教最大优势就是它的表达方式能够立即吸引社会大众的注意。俄利根表示，曾经有人问一个立法者是否能够给同胞制定一套最优良的规范。他回答道：「他没有为他们制订一套世上最优良的规范，但能制订一套他们所能接受的最优良规范。」因此，基督也可以这样说。祂已经颁布一套最优良的规范能够让世人改善他们的生活。祂已经给他们一套教义，以惩罚为手段，迫使顽梗的人悔改。@302基督教所说的只不过是大众眼中既真实又清楚明白的事情，不过，对专心研究那些事情的哲学意义的人来说，当然不是那么清楚明白。@303
@299《反克理索论》iii．60：ἐπεὶ δὲ καὶ”κάρι” τοῦ θεοῦ ἐστι ” ετά πάντων τῶν ἐν α ἀφθαρσίᾳ ἀγαπώντων” τὸν διδάσκαλον τῶν τῆς ἀθανασίας μαθημάτων, ὅστις ἁγνὸς οὐ μόνον ἀπὸ παντὸς μύσους ἀλλὰ καὶ τῶν ἐλαττόνων εἶναι νομιζομένων ἁμαρτημάτων, θα ῤῥῶν μυείσθω τὰ μόνοις ἁγίοις καὶ καθαροῖς εὐλόγως παραδιδόμενα μυστήρια τῆς κατὰ ̓Ιησοῦν θεσβείας..
@300《反克理索论》iii．60：διαφοράν καλουμένων ἐπὶ μὲν θεραπείαν φαύλων ἐπὶ δὲ τὰ μυστικ ώτερα τῶν ἤδη καθαρωτάτων.
@301《反克理索论》iii59：εἰς τὸ ἀναβαίνειν φρονήματι ἐπὶ τὸν ἄνδρα．
@302《反克理索论》iii．79：οὐ τοὺς καθάπαξ καλλίστους ἀλλ ̓ ὧν ἐδύναντο τούς καλλίστους．
@303《反克理索论》iii．79： λέγομεν γάρ περὶ αὐτοῦ καὶ ἀληθῆ καὶ τοῖς πολλοῖς σαφης μὲν εἴ ναι δοκοῦντα οὐ σαφῆ δ ̓ ὄντα ἐκείνοις ωης τοῖς ὀλίγοις, φιλοσοφεῖν ἀσκοῦσι τὰ κατὰ τ ὸν λόγον.
俄利根把他对柏拉图主义和基督教之间关系的看法，生动的纪录在《反克理索论》的第七卷书的开场白里面。他引述柏拉图与基督教文献表示，克理索曾经主张柏拉图对这些事情的表达比基督教高明许多，而且不会谎称他的灵知来自圣灵的启示。俄利根不愿意直接反驳这件事，但他一如往常指出基督教的对象是一般大众，所以必须使用他们能够接受的语言。「因为我们的先知、耶稣祂自己以及祂的使徒在选择语言风格的时候，注重的不只是传达真理，更要亲近群众，直到每个人都受到吸引而前来的人，最后都能尽量深入了解包含在那些简单话语中的各种奥秘。」@304俄利根针对这一点惯常的补充说，即使我们同意部分希腊理论思想跟基督徒的一样，但他们没有拯救灵魂的能力。@305
@304《反克理索论》vi．2．
@305同前。
那么，就只有哲学与灵知之道才能大致上让人得到完全满足。信心是必要的权宜之计，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无法走上其余的道路。如果每个人都能把日常营生放在一边，然后全心全意的钻研哲学，这当然就是最佳的道路。但是，既然一般人的日常营生以及灵恩装备都不允许这样做，那么一般大众就只能遵循耶稣的指示而行。@306按照这个方式，现在每个人都可以达到目标毫无例外。既然道已经亲自来到我们中间，于是祂使得——用革利免的话说，俄利根可能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整个世界变成雅典和希腊」。@307
@306《反克理索论》i．9：λεκτέον δὲ πρὸς τοῦτο ὅτι εἰ μεν οἷόν τε πάντας καταλιπόντας τὰ τοῦ βίου πράγματα σχολάζεινο τῷ φιλοσοφεῖν, ἄλλην οΗδὸν οὐ μεταδιωκτέον οὐδενὶ ἢ ταύτην μόνην…εἰ δὲ τοῦ ἀμήχανον πῇ μὲν διὰ τὰς τοῦ βίου ἀνάγκας πῇ δὲ καὶ διὰ τὴν τῶν ἀνθρώπων ἀσθένειαν, σφόδρα ὀλίγων ἐπὶ τὸν λόγον ἀττόντων,ποία ἂν ἄλλη βελ τίων μέθοδος πρὸς τὸ τοῖς πολλοῖς πονθῆσαι εὑρεθείη τῆς ἀπὸ τοῦ ̓Ιησοῦ τοῖς ἔθενσι π αραδοθείσης.
@307Clem.Alex,Protrepticus,cap.xi.1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