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智慧的开端

第3章、上帝的属性：关于上帝的一些真相

不可言说的至高君王，我的心渴望见到你！我从灰尘中向你呼吁，然而当我详细考究你的名字时，我发现它是奥秘的。你隐藏在人所不能靠近的光中。你的存在的真相不可思议，也无法谈论，因为你的荣耀是难以述说的。

然而，先知和诗人，使徒和圣徒激励我相信，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认识你。因此，我祷告祈求：凡你按你自己所喜悦的旨意，向我们启示的关于你自己的真理，求你帮助我寻找出来，如同寻找比宝石和精金更加珍贵的宝藏。因为我要与你同在，直到黄昏的星辰消失，诸天也不再存有，只有你仍然存留。阿们。

研究上帝的属性，对于心眼被打开的基督徒，不是沉重而乏味的功课，而是甜蜜而销魂的灵性操练。对于一个渴求上帝的灵魂，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更加令人兴奋。

单单坐下思想上帝，

就能感受何等的甜蜜。

想到我的上帝，呼叫他的名字，

地上何事有更多福气？

——法柏

在进一步论述之前，好像我们有必要把本书所要用的关键词即属性加以定义。我们不是在哲学的意义上使用它，也不把它限定在严格的神学意义上。我们用它来表示一切可以正确地归给神的东西。就本书的目的来说，上帝的属性就是上帝以任何方式所启示出来的一切关于他自身的真实的事情。

这就把我们引到关于他神圣属性有多少的问题。宗教思想家们对于这个问题意见不一。有的人说有7个，但是法柏却歌颂那“有千般美德的上帝”。查尔斯·卫斯理惊叹地说：

我要述说你荣耀美德，

无比荣耀，无法数算。

当然，这些人是在敬拜，而不是在数算。但是我们明智的选择，是跟随那些对上帝着迷、为上帝癫狂之人的深刻洞察，而非听从那些冷静地进行神学推理之人的小心计算。如果上帝的属性的定义是在上帝显为真实的事情，我们也不会试图去数算其数目。更进一步，在我们对上帝的存在的这种默想中，上帝属性的数目并不重要，因为在这里我们只会提及很少的几个。

如果上帝的属性的定义是在上帝显为真实的事情，那它同时也是上帝在我们心中显为真实的事情。上帝是无限的，一定有一些属性是我们无法知道的。一个属性，作为我们能够知道的，就是一个头脑的概念，是我们对上帝自我启示的理智上的回应。这是一个对问题的回答，是上帝对我们关于他自身的求问的回答。

上帝是什么样子？他是什么样的上帝？我们能够期待他如何对待我们和对待其他受造之物？这样的问题不光是学术性的。它们触及人类灵魂的深处，对它们的回答会影响人的生命、性格和命运。如果我们心存敬畏地提问，谦卑坚忍地求解，这样的问题会使我们天上的父非常高兴。诺里奇的朱利安（Julian of Norwich）写道：“因为他定意我们要被知识和爱充满，直到我们在天上得以完全—–因为我们对于创造主所见与所爱的一切，会使我们自己在自已眼中显得渺小，使我们最大限度地充满对他恭敬的畏惧

和真实的柔顺；并且伴随着对基督徒同伴的丰富慈爱。”①

①Julian of Norwich,Revelations of Divine Love(London:Methune&Co.,Ltd.,seventh edition,1920),14-15.

上帝对我们的问题给出了答案；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答案，然而已经足够满足我们的理性，征服我们的灵魂。他通过大自然，通过圣经，通过他儿子成为人，给出了这些答案。

上帝在他所造的世界启示他自己，现在的基督徒对于这个观点不太热心，然而，它却是明明白白在圣经的话语中，尤其在旧约大卫的《诗篇》和《以赛亚书》中，新约保罗写给罗马人的书信中说得很清楚。上帝的自我启示，在圣经中比在自然界更加清楚。

主啊，诸天述说你的荣耀，

每一颗星星都闪耀着你的智慧；

但是当我们阅读你的话语的时候，

我们看到你的名字

是用更为精巧的线条描绘出来的。

——以撒·华滋（Isaac Watts）

在基督徒信息中，最为神圣而不可缺少的部分是，上帝像正午日光一样明亮的自我启示，是通过道成肉身，永恒的道成为人身，住在我们中间。

虽然上帝在这三重启示中给出了答案，回答了我们有关他自己的问题，这些答案却并不是浮在表面的。它们必须以祷告，以长时间的默想圣经话语，以殷勤且训练有素的劳作加以寻求。不管这光如何明亮，只有那些在灵性上预备好了，愿意接受它的人才能看见。“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上帝。”（太5：8）

如果我们要准确地思考上帝的属性，我们必须学会拒绝那些一定会来充斥我们心思的词汇——比如特点、特征、品质，这些词语对于我们思想受造物是很合适的，但当我们来思想创造主上帝时，它们就完全不恰当了。我们在思想创造主时，一定要打破我们思想其受造物时形成的思维定式。也许不用词语就不能思考，但是如果我们允许自己用错误的词语来思考，我们不久就会发现自己形成了错误的思想观念；因为词语是给我们用以表达我们思想的工具，但是它们有一个倾向，就是越过它们的恰当界限，反过来决定人的思想内容。托马斯·特拉赫恩（ThomasTraherne）说道：“没有什么比思想更加容易，同时，也没有什么比善用思想更加困难。”①如果我们有好好地思想的时候，那一定是在我们思考上帝的时候。

①Thomas Traherne,Centuries of Meditation(London:P.J.and A.E.Dobell,1948),6.

一个人的身体是由各个肢体的总和组成的，一个人的性格是由他的许多特点综合而成的。这些特点使人与人不一样，而且在同一个人身上，也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人的性格是不确定的，因为组成其性格的那些特点，或者说品质，是不稳定的。它们来来去去，时高时低，终其一生，变幻无常。所以，一个人在30岁时，可能非常善良体贴，但他到了50岁，可能变得残忍易怒。人会这样改变，因为他是受造的；他在非常真实的意义上是合成品；他是构成他性格的特点的总和。

我们很自然地而且正确地想到，人是神圣的智慧设计出来的。他是（从无中生有）被创造出来的，他又是（按一定的法则）被制作出来的。他是如何从虚无中被创造出来的，还是上帝的诸多奥秘中的一个，有待于进一步揭示；如何从虚无到存有，从非物到某物，这个奥秘谁也不知道，有可能永远不被人知道，而只有创造他的主知道。然而，上帝是如何制作他的，这个奥秘却不是那么深奥。尽管我们只知道全部有关真理的一小部分，我们却可以肯定地说，我们晓得人有一个体、一个魂和一个灵；我们知道他有记忆力、推理力、意志力、思考力和感知力。我们知道要使这一切有意义，他又被赋予了奇妙的自觉意识。我们也知道，这一切，加上他的各种脾性，组成他的整个作为人的自我存在。这些都是从上帝手中接受的礼物，是神圣的智慧所安排的。它们是一些音符，组成整个受造界最崇高的交响乐章；它们是织出整个宇宙伟大锦绣的金线。

在我们这样描述上帝的时候，我们是用受造者的词汇表达对受造者的思想。无论是这样的思想还是这样的词汇，都是不适合用于谈论上帝的。《亚他那修信经》（theAthanasian Creed）说：“父非被造，也非被生。子独由父，非被造，而为父所生。圣灵来自父与子，非被造，也非被生，乃由父、子而发出。”上帝是自我存在的，他的存在来自于他自己，他不把自己的存在归功于任何人。他的本质是不可分的，他不是由各部分组成的，而是连为一体的、单一的存在。

独一上帝的教义不仅意味着上帝是一位；它还意味着上帝是单纯的，不是复杂的，他与自身为一。他存在的和谐，并非来自各部分完美的平衡，而是因为根本没有部分。在他的各种属性之间，并不能存在矛盾。他不需要暂停一种属性，去启动另外一种，因为在他里面所有的属性就是一。整个上帝作整个上帝所做的事；他并不分裂自己的一部分去完成一项工作，而是以他存在的整体去工作。

所以，一个属性不是上帝的一部分。它就是上帝存在的方式。就我们的思维所能达到的极限，它是上帝存在的真相。尽管如我曾试图解释的，上帝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不能完全地告诉我们。在上帝的自我意识中，他是怎样思想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上帝的灵，也没有人知道上帝的事。”（林前2：11）上帝只能够向与他相等的位格的存在来传达他神性的奥秘；然而我们说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上帝，却又说他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岂不是痴人说梦，自相矛盾？

这些神圣的属性是我们所知道的有关上帝的真相。他并不是把它们当作众多的品质来拥有的，它们是上帝向他的受造物所启示的他自己的存在方式。例如爱，它不是上帝所拥有的某样会忽增忽减、时有时无的东西。他的爱就是他存在的方式，当他爱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做他自己而已。同样的道理也适合于上帝的其他属性。

独一的上帝！独一的至尊！

除你以外，别无上帝！

你是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唯一者！

你是不可测度的大海！

所有的生命都出自你，

而你的生命就是你欢悦的合一。

——法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