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返璞归真4.7

固执的玩具兵

上帝的儿子成为人,为的是人能成为上帝的儿子。我们不知道(至少我不知道),人类若没有背叛上帝、加入敌人的阵营,情形会是如何。或许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在基督里”,分享上帝的儿子的生命,或许Bios,即自然的生命,会顺理成章地被提升到Zoe,即非造的生命之中。这只是猜想而已,你我关心的是人类现在的情形。

现在的情形是,这两种生命非但不同(倘若没有基督,还会一直不同下去),实际上还互相对立。我们每个人的自然的生命都以自我为中心,都希望受到别人的赞扬和仰慕,希望为一己之便,利用其他的生命和整个宇宙,尤其希望能自行其道,远离一切比它更好、更强、更高、使它自惭形愧的东西。自然的生命害怕灵性世界的光和空气,就像从小邋遢的人害怕洗澡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很对,它知道一旦灵性的生命抓住它,它一切的自我中心和自我意志就会被消灭,所以它准备负隅顽抗,免遭厄运。

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玩具若能够变活,该多有意思啊?假定你真的能够让玩具变活,想象你将一个小锡兵变成真正的小人,与此同时它的锡身变成肉身。假定小锡兵不喜欢这样,他对肉身不感兴趣,他看到的只是锡被破坏,他认为你是在毁灭他的性命。他会拼命阻止你,如果可能,决不愿意你将他变成人。

你对那个小锡兵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上帝对我们做的是:上帝的第二位格——圣子亲自变成了人,作为一个真正的人降生来到世间,有具体的身高,长着具体颜色的头发,说一门具体的语言,体重若干公斤。无所不知、创造了整个宇宙的永恒的存在不但变成了人,在那之前还变成了一个婴孩,再往前还在一个女人的腹中变成了胎儿。如果你想知道其中的滋味,想象自己变成一只蛞蝓或螃蟹时会怎样。

结果是,你们有了一个人,这个人真正具备了所有人都应当具备的模样,在他身上,自母亲而来的被造的生命允许自己完全彻底地被转变为受生的生命。他里面的那个自然的人整个被带入圣子之中,于是顷刻间,可以说,人类就到达、进入了基督的生命之中。因为对人来说,所有的困难就在于,自然的生命必须在某种意义上被“消灭”,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尘世的生涯。这个生涯包括处处消灭他身上人的欲望,遭受贫穷、家人的误解、亲密的朋友的出卖、役吏的嘲笑与虐待、酷刑和杀害。在这样被杀之后(在某种意义上说,他每天都被杀),他里面的人因为与圣子合一复活了。复活的不仅仅是上帝,基督作为人也复活了。这是全部的关键所在。第一次,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人。一个锡兵,像其他的锡兵一样是真锡制的,完完全全地活了过来,光彩夺目。

以玩具兵为例在此有一点不妥。真正的玩具或塑像有了生命之后,显然不会对它的同伴们产生影响,它们都是各自独立的。但是人类不同。看到人各自独立地行动,我们便以为人是独立的,但是,人生来只看得见现在,倘若我们能看见过去,情况自然就显得不同。因为每个人都曾经是他母亲身体的一部分,(再往前)是他父亲身体的一部分,而父母亲曾经是祖父母身体的一部分。你若像上帝一样看到人类在时间上的延伸,人就不像众多独立的个体,四处分散,而是像一个不断成长的东西——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每个个体看上去都与其他的个体相连。不仅如此,个体实际上也同样与上帝相连,全世界每一位男女、儿童此刻都有感觉、有呼吸,乃是因为上帝在“让他的生命继续”。

所以,基督降世为人与你变成玩具兵并不完全相同,此时,一个一直在影响整个人类的东西开始在一个点上以一种新的方式影响整个人类。这一影响从那个点出发一直渗透、扩展到全人类,改变了生活在基督之后的人,也改变了生活在他之前的人,以及那些从未听说过他的人。这就如同在一杯水中加入一滴新的东西,它会给整杯水带来了新的味道或颜色。当然,我举的这些例子并不完全恰当。上帝终归是他自己,而非任何人,他所行的也非同一切,你也几乎不能期望他的作为与他物有何相似之处。

上帝让全人类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因为他的工作,人类得以成为上帝的儿子,从一个被造物变成受生物,从短暂的生物性的生命过渡到永恒的灵性的生命。原则上说人类已经“得救”,我们每个人必须去分享这份救恩,但是真正艰巨的工作,我们自己无法完成的工作,上帝已经替我们做了。我们不必自己去攀登进入灵性的生命,这个生命已经降临到人类当中,只要我们愿意向充满这个生命的那一位人(他是上帝,也是一个真正的人)敞开自己,他就会在我们心中为我们做工。记住我前面说的“好的感染”,我们人类当中有一个人拥有了这种新的生命,靠近他,我们就可以从他获得这种生命。

当然,你可以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表达这点。你可以说基督为我们的罪而死;可以说因为基督替我们承担过犯,所以父赦免了我们;可以说羔羊的宝血洗净了我们;可以说基督已经战胜了死亡。这样说都是对的,如果有哪种说法你不喜欢,不必在意,选择你喜欢的说法。但是,无论你选择哪种,都不要因为其他人采取了与你不同的说法,而与之争吵。

两点注释

为了避免误解,我在此对上一节出现的两个问题做一点注释。

(1)一位善于思考的听众写信问我:如果上帝想要的是儿子而不是“玩具兵”,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生出许多儿子,而是先造出玩具兵,然后再通过这样一个艰难痛苦的过程让它们获得生命?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一部分很容易理解,另一部分则可能永远无法为人类所知。容易理解的部分是,倘若人类在数世纪之前没有背离上帝,从造物变成儿子的过程不会那么艰难痛苦。人之所以能够背离上帝,是因为上帝给了人自由意志;上帝给人自由意志,是因为一个只由机械的人构成的世界永远不会去爱,因而也永远不知道无限的幸福。这个答案难以理解的部分在于,所有的基督徒都同意,在最原始、最充分的意义上说,“上帝的儿子”只有一位,我们若坚持要问“本来可以有多个吗”,就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本来可以”这几个字用于上帝身上有意义吗?你可以说一个有限的事物“本来可以”与现在不同。这种不同是因为另一个事物与现在不同;另一个事物与现在不同,是因为又有另一个事物与现在不同,以此类推下去。(印刷商如果使用红色的油墨,这页纸上的字就是红的;印刷商使用红色的油墨,是因为出版社要求印刷商印成红字;以此类推。)但是当你谈论上帝,亦即谈论一切事物赖以存在的最根本、不可简约的事实时,问它可否是另一副样子毫无意义,它就是它现在所是,这个问题到此为止。除此之外,我发现,父从永恒之中生出众子这一想法本身也有问题。要想有“多”,子与子就必须彼此不同。两个便士形状相同,为何是二?因为它们位于不同的地方,所含的原子也不相同。换句话说,要将它们视为不同,我们就必须引进空间和物质,实际上我们必须引进“自然”或被造的宇宙。我不必引进空间或物质就可以明白父与子的不同,因为父生子,子受生,父与子的关系不同于子与父的关系。但是倘若有几个儿子,儿子彼此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各自与父的关系都是同样的,儿子彼此之间该如何区别?当然,你一开始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以为几个“儿子”这种想法可以成立。但是仔细思考,我就发现,这个想法之所以似乎成立,只是因为我潜意识地把他们想象成人的形状,一起站在某种空间里。换句话说,虽然我假装考虑的是某个在宇宙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实际上我偷偷引入了一幅宇宙的图景,将那个东西置于这个图景之中。当我不引入那幅图景,仍然想思考父“在万世之前”生出众子时,我发现自己实际上什么都想不出,这个想法化为了单纯的言语。(自然——空间、时间、物质——之所以被造,是否就是为了使“多”成为可能?除了在宇宙中先造出众多自然的造物,然后使他们具有灵性外,是不是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产生众多永生的灵魂?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想而已。)

(2)整个人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整体,像一棵树一样,是一个庞大的有机体。但是,这不等于说个体的差异不重要,或者,汤姆、纳比、凯特这些真实的人不及阶级、种族等之类的集体重要。实际上这两种观念是彼此对立的。同一个有机体的各个部分可能大不相同,不同有机体之间可能非常相像。六个便士各自独立,非常相像;鼻子和肺却大不相同,它们之所以都活着,只是因为都是身体的一部分,分享着共同的生命。基督教不把个体的人视为仅仅是一个群体的成员,或一张单子上的一个项目,而是视为一个身体内的各个器官——互不相同,各司其职。当你发现自己想把自己的孩子、学生,甚至邻居变成和自己一模一样时,请记住,上帝可能从未有这种打算。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器官,上帝要你们尽不同的职责。另一方面,当别人遇到困难,你因为“事不关己”,便想“高高挂起”时,请记住,他虽然与你不同,但和你同属一个有机体。忘记了他和你同属一个有机体,你就会变成一个个人主义者;忘记了他和你是不同的器官,想要压制差别,使众人都相同,你就会变成一个极权主义者。基督徒既不应该做极权主义者,也不应该做个人主义者。

我很想告诉你,我想你也很想告诉我,这两种错误究竟哪种更严重。这是魔鬼在作祟。魔鬼总是将错误成对地打发到世界上来,总是怂恿我们花很多时间来考虑哪种错误更甚。你肯定看出了其中的奥秘,是不是?他藉你格外不喜欢一种错误,来逐渐地将你引入相反的错误当中。千万不要受骗上当。我们必须定睛自己的目标,从这两种错误中间笔直地穿行过去,这才是我们唯一重要的。

我们来假装

在本节的开始,我可否再次向你描绘两幅画面,更确切地说,告诉你两个故事?一个故事大家都读过,叫做《美女与野兽》。大家记得,那个女孩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与一个怪兽结婚,结婚之后,她吻这个怪兽,把它当作人,令她十分欣慰的是,这个怪兽真的变成了人,一切皆大欢喜。另一个故事讲到一个人不得不戴一副面具,这个面具使他比本人好看得多,他不得不戴很多年。等他摘下面具后,他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长成了和面具一样,他真的变得俊美了,起初的伪装成为了现实。我认为,这两个故事都有助于(当然,以想象的方式)说明本节要讨论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我一直在极力地描述事实——上帝是什么,上帝做了些什么。现在,我想谈谈实践——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所有这些神学会产生什么影响?它今晚就可以开始产生影响。如果你对本书感兴趣,一直读到此节,你也许有兴趣试着去祷告一下。不管你祷告些什么,主祷文可能必不可少。

主祷文一开始就说我们在天上的父。你现在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了吗?它们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把自己放在上帝的儿子的位置上,坦率地说,你把自己装扮成基督,(你若愿意,我要说)你是在伪装。因为你一旦明白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你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上帝的儿子,你和圣子不一样。圣子的意志、所关注之事与圣父同一,而你心中则充满着以自我为中心的恐惧、希冀、贪婪、嫉妒和自负,这一切都注定让你死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人装扮成基督简直是厚颜无耻。可是奇怪的是,基督命令我们这样做。

为什么?伪装成自己其实不是的那种人有什么好处?大家知道,即使在人的层面上也有两种伪装。一种是坏的,企图以伪装之物代替真实之物,如一个人假装自己会帮助你,实际上并不帮助你。但也有一种好的伪装,这种伪装最终导致真实之事发生。当你对人并不感到特别友好,可是又知道自己应当表现出友好时,最好的办法往往是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在行动上表现出比你实际的要好。大家都曾注意到,几分钟之后,你感到自己确实比先前友好了。若想真正拥有一种品质,唯一的途径通常是,在行动上开始表现出仿佛已经拥有了这种品质。儿童的游戏之所以重要,原因亦在此。他们总是装扮成大人,玩打仗、做买卖的游戏,但是,自始至终他们都在锻炼自己的肌肉、增强自己的智慧,结果,装扮成大人真的帮助了他们长大。

一旦意识到“我现在装扮成基督”,你很可能立刻就会发现通过某种方式,伪装当即就变得不那么虚假,更接近真实。你会发现自己心里在想一些事情,你知道,自己若是上帝的儿子,就不会想这些事情。那就别想了。或者,你可能意识到现在不应该祷告,而应该下楼去写信,或帮助妻子洗衣服。那就去吧。

你现在明白了,这位既是人(和你一样)又是上帝(和圣父一样)的圣子——基督自己就在你的身边,在那一刻就开始将伪装变成现实。这并不是变着花样说,良心在指示你做什么,诉诸良心,你会得到一个结果,记起自己装扮成基督,你会得到另外一个结果。有很多事(尤其是心里所想),良心也许并不认为是绝对地错,但是你若真心想和基督一样,你立刻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下去,因为此刻你考虑的不只是对与错,你是在努力从一个“人”那里得到好的感染。这不太像遵守一套规则,倒更像画一幅肖像,奇怪的是,这比遵守规则一方面要难得多,另一方面又容易得多。

上帝真正的儿子就在你身边,开始将你变成和他一样,可以说,开始向你“注射”他那种生命和思想,即他的Zoe,开始将锡兵变成活人。你身上不喜欢这种改变的部分就是锡制的。

有些人可能觉得这与你个人的体验不同,你可能说:“我从未感觉自己得到过无形的基督的帮助,反倒常常得到他人的帮助。”这样说就好似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那位妇女,她说即使面包匮乏,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家庭,因为他们一向吃吐司。没有面包就没有吐司,没有基督的帮助就没有他人的帮助。基督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我们身上做工,不仅通过我们所谓的“宗教生活”,还通过自然、我们自己的身体、书籍,有时候还通过一些(在当时看来)似乎是反基督教的经验。例如,一个年轻人把去教堂视为例行公事,当他真心意识到自己不相信基督教、不再去教堂时(前提条件是,他这样做是为了诚实,而不只是为了惹父母生气),基督的灵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离他更近。但最重要的是,基督通过别人在我们身上做工。

对他人而言,人是基督的镜子或者“载体”,有时候是不知不觉的载体。这种“好的感染”可能是由那些自己尚未得到“感染”的人传播的,那些自身不是基督徒的人就曾帮助我接受了基督教。但是,将上帝带入人心中的,通常都是认识上帝的人,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教会——向彼此彰显上帝的整个基督徒群体是如此重要。当两个基督徒一起跟随基督时,可以说,基督教产生的影响不是他们各自独立时的两倍,而是十六倍。

但是不要忘记,婴儿起初吮吸母乳而不认识母亲是自然的,我们看见帮助我们的人,而没有看见他背后的基督,同样也是自然的。但是我们不能永远做婴儿,必须进一步认识那位真正的赐予者,否则便不合常理。因为我们若不认识他,便会去依赖人。而这终有一天会让我们失望,因为最好的人也会犯错误,所有的人终有一死。我们应该感谢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应该尊重他们,爱他们,但是永远不要将你全部的信心倾注在任何人身上,即使他是全世界最好、最智慧的人。你可以用沙子做很多很好的事情,但是不要试图在沙子上建盖房屋。

现在,我们开始明白新约反复论及的内容。新约谈到基督徒的“重生”、“披戴基督”,谈到基督“成形在你们心里”、[9]我们逐渐地“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10]

千万不要认为,这些只是变着花样说基督徒应该阅读基督的教导,并努力付诸实践,就像一个人阅读柏拉图或马克思的教导,并努力付诸实践一样。新约中这些话的含义远远不止于此,它们指的是,一个真正的“人”——基督此时此刻就在你祷告的房间里为你做工。新约讲的不是一个两千年前去世的好人,它讲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和你一样是人,又和上帝在创世之时一样是神的人。他确确实实来到世间,介入你的自我,去除你里面那个自然的老我,代之以他拥有的自我。起初他只是短暂地介入,后来介入的时间渐长,最后,若一切顺利,他会将你永远变成一个不同往昔的存在,一个全新的小基督,一个在自身小范围内拥有和上帝同样的生命、分享他的力量、喜乐、知识和永恒的存在。不久我们就会有两点发现:

(1)我们不但开始注意到自己具体的罪的行为,还注意到自己的罪性,不但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什么,还意识到自己是什么。这听起来可能比较难懂,所以,我以自己为例,尽量把它解释清楚。我晚上祷告时极力回想白天所犯的一切罪,最明显的罪十有八九与缺乏爱心有关:紧绷着脸、粗声大气、讥讽嘲笑、冷落怠慢或大发雷霆。这时我的脑海里便立即蹦出一个借口:导致我这样做的事由是如此地突如其来、出乎意料,我毫无防备,一时无法镇静。这些具体的行为也许情有可原,倘若早有预谋,纯属故意,这些行为显然更坏。另一方面,一个人在毫无防备之时所做的事岂不最能证明他是怎样的一种人吗?一个人在未来得及伪装之时暴露的岂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地窖里若有老鼠,你突然闯入时最有可能撞见它们,但是,地窖里有老鼠不是由突袭造成,突袭只是让老鼠无法躲藏而已。同样,我的坏脾气也不是由事件的突发造成,突发事件只是让我看到自己的脾气如何坏而已。老鼠一直就在地窖里,如果你大声叫嚷着走进去,它们会在你开灯之前藏起来。怨恨报复的“老鼠”显然一直就藏在我灵魂的地窖里,那个地窖我有意识的意志无法触及,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不能直接控制自己的性情。倘若(如前所说)我们是什么比我们做什么更重要,倘若我们做什么之所以重要,主要是因为它证明了我们是什么,那么,我最需要经历的那种改变,我凭自己主动直接的努力无法实现。这一结论同样可以用于我的好行为。我的好行为有多少出于良好的动机?有多少出于对舆论的畏惧或想要炫耀的欲望?有多少出于固执或优越感?这种固执或优越感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可能同样会产生一个极坏的行为。但是,我不能通过直接的道德努力赋予自己新的动机。在基督徒的生活道路上迈出最初几步之后,我们意识到,我们灵魂中真正需要做的事唯有上帝才能做到。这就将我们引至我到目前为止一直让人非常误解的一点上来。

(2)我前面所讲的话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在做。实际上,当然一切都是上帝在做,我们最多允许他在我们身上做工。在某种意义上你甚至可以说,是上帝在假装。三位一体的上帝在他面前看到的,实际上可以说,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贪婪、喋喋不休地抱怨、叛逆的人这种动物。但是,他说:“让我们假装这不只是一个造物,而是我们的儿子。就他是人而言,他像基督,因为基督曾降世为人。让我们假装他在灵性方面也像基督,权且把他当作儿子来看待。让我们这样来假装,以便假装之事真的能变为现实。”上帝把你当作小基督来看待,基督站在你身边将你变成小基督。我敢说,上帝的这种假装初听起来很奇怪,可是,它真的很奇怪吗?高级的生命提携低级的生命不是总以这种方式吗?婴儿不懂语言时,母亲通过对它说话教它语言,仿佛它真能听懂似的;我们对待狗时也把它们看作“差不多像人”,结果它们真的变得“差不多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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